作者有话要说:</br>比较理想化。我是写文的亲妈,我说了算,就要让子弟兵们从此过好日子!
我家里的亲人有好几个当过兵,长辈们当兵那会儿条件不好,真的很苦,但他们没有后悔的。那个家国情怀和觉悟,真的,军人荣誉感拉满,作为亲人都为他们骄傲!
快进的三年,藜朝是在慢慢适应新制度的。本来只是想带个小故事,一口气就写了好多,那就敬这群最可爱的人吧~
写工厂的事儿比写朝堂轻松多了,我果然是个理科生orz勾心斗角的方面我脑子不够用23333333
国内现在的纺织厂、榨油厂等工厂都是国营,用工也是以退伍军士为主,还有随军在边关驻守多年的军人家属。政审很严格,就是为了机器图纸的保密,这可是圣人的摇钱树,汗血宝马这样的奇珍都要靠它换的。
转业兵们也十分维护工厂。当兵时,军营就是他们的第二个家,转业后,这儿就是新家。
长年当兵,要是突然退伍回家,不管是改变的作息,还是有些陌生的乡亲,都会让他们一时间无法适应。在工厂,不论认不认识,工友都是战友或者战友家属,天然地就会感觉很亲切。
和军营中一样,规律的工作时间,还有集体大锅饭,都让刚刚离开军营的人感到熟悉和亲切。倒班守夜这样的工作,他们更是驾轻就熟。
在边关离军营近的工厂,招收的基本都是本地的军人和家属,他们本来就彼此熟识,大家一起上工,合作得十分默契。
那些分散到全国各地不同省份的工厂里,就有些不同了。
因着是按照兵丁们的家乡就近分配,工人们出身的军营自然是五花八门。虽说军营里的规定大体相同,但不同将军带的兵,肯定会有些习惯上的不同。别的时候都好说,到了排班巡守时,就有了许多不同的观点。
那些退伍后归家多年,又被招回来的老兵还好,想法还都比较实际。那些刚退伍就来了工厂的,就恨不得拿这事儿当做展示的舞台了。自己做守卫的水平,就是自家军营的代表,自家军营的脸面,绝对不能被比下去。
工厂防守得严密,但巨大的利益还是会吸引很多宵小“飞蛾扑火”。
所以巡逻值守的安保小队并不会无聊,每个月都能抓到小贼。不同小队之间也会暗暗比较,抓人多的自然骄傲,恨不得吧军营的名字写在脸上,抓得少的人则是又气又酸,恨自己排到的班次不好、恨小贼没撞到自己手里。
抓到人是要审的,要是第一次进来踩点就给抓住了,那小队长就是夸奖大家一番,第二天拿人去跟长官申请安保奖金,好在下班之后去点一桌好酒好菜庆祝。
若抓到的人以前摸进来过,他们就要仔仔细细地盘问了,非得逼着人回忆起时间和路线不可。一方面是为了补足自己小队的防守缺漏,另一方面,则是为了查看当初是哪个小队的巡守有疏漏。
确认以后,接下来的聚餐,就一定得把那个队也都拉上。名义上,是“功劳大家一起分,咱们巡逻得路线不同,你们给了错误信息,我们才能抓得顺利。同喜,同喜。”。实际上就是为了显摆。
被打脸的小队还推拒不得,再来气也得陪喝,为了打探这个小队的巡逻技巧,只能忍辱负重。图的是来日能反过来请对方喝酒,以平今日之恨。
这样的工作氛围下,虽然退伍了,但安保小队的人就没有一个松懈的,各个小队长都在带着队员加训。
后来小贼难有,为了小队的荣耀,为了自家军营的威名,为了拿安保奖金,有聪明的小队长想出了开源的主意。
这还是南边边境的工厂那边第一个想出来的。起因是,带着队员在工厂附近偷偷加训的小队长,抓了一个路过的奸细。
小队长家里几代都是驻守在这儿的边军,当兵那会儿还是营里有名的侦察好手,眼睛毒得很,远远看着就觉得那个奸细不像藜朝人,嘱咐了副队长几句,就带着几个人跟了上去。
跟了奸细一路,看到了奸细和卧底接头,确认自己没错,前军人·现安保们立刻实施了抓捕,人赃并获。
抓完后就有些迷糊了,他们不是军人了,机密内容不好直接查看,但把人交到哪里去也是个问题。大家七嘴八舌讨论了半天,小队长一拍手:“咱们抓到的,当然交到咱们长官那里去,万一偷的机密和咱们纺织厂有关,那就是两个人头的奖金呢!”
机密跟纺织厂没关系,那个卧底是军营里的人,偷得是最新的布防口令。
军营那边对此一无所知,被在纺织厂做事的老友拜访,还要开玩笑呢:“你个老东西又来做什么,先说好,我这儿可没有人给你了,这些好男儿都正是保家卫国的时候,不给不给。你要是实在缺人,就写信跟圣人讨去,在从我这儿捞,明天你来营里煮饭吧!”
纺织厂虽然有机器节约人力,但生产规模更大,毕竟国营纺织厂几乎都垄断了国内的生意,这个人力需求当然是很大的。那些退役的残疾老兵早就都招回来了,还是远远不够。
这次招人一统计才知道,很多残疾的老兵,家去没几年就病逝了。甚至,有一个双腿残疾的年轻小兵,在官府派人去通知等待登记时,家里正在给他办头七。
他是自杀的,回家后的喜悦之情渐渐退去,作为“废人”看着父母日日照顾自己,看母亲一把年纪四处求媒婆给自己说亲却被人拒绝……他选择了趁家人不备自杀,他家贫,不然也不会跑去当兵,带回来的抚恤钱不少,但也不够让家人养自己一辈子,不如自我了结,那些钱还能租几亩田地,让父母有些保障。
听说官府要给退伍军人,尤其是伤残军人安排工作,小兵的父母嚎啕大哭。满头白发的中年人扑到棺材上,绝望得骂道:“你就是穷苦的命!我们又没说不养你,就这么急着走,不肯养我们老吗?七天,再等七天就行啊,都能撑着回家,哪怕再多陪我们七天,就有好日子过了……”
来传信的小衙役看着眼酸,特别愧疚:“对不起,县太爷接到消息就让人查户籍了,我这几天一直在赶路,这个村子太偏,所以……对不起,我没想到会这样……”
小兵的母亲擦着眼泪,尽量稳定情绪,断断续续地说:“好孩子,不怪你。是我家没福气,是我们疏忽了,没想到平安会想不开。圣人怜惜,但是我家命该如此,在战场上逃了命也留不住,不怨其他。好孩子,谢谢你来告诉我们消息,你来的不晚。”
小兵的父亲趴在棺材上,哭着说道:“平安你听到了?下辈子还要投胎来咱家,爹娘把你好好养大,咱们还去保家卫国,只要你能活着回来,就不许再寻短见了。圣人没有忘了你,我和你娘更不会放弃你。平安听话,这次是爹娘疏忽,不怪你,你慢慢走,下辈子还要来咱家……”
小衙役是哭着回去复命的。
县太爷也难受了许久:“是我这个父母官没做好……圣人高居庙堂尚能想到,我却安于一隅,是我失职。”
这样的情况并不是个例,回家时间越久的伤残军人,越容易因为各种磋磨离世。亲人反目者有,顽疾拖累治不起病者也有。最后搜罗出来的伤残士兵,也就勉勉强强够把榨油坊支棱起来。
为了纺织厂的技术不外泄,圣人就干脆把退伍军人都统计了一遍,包括他们的近亲家属,想来做事的都可以报名,政审通过了就行。工钱不会很高,但足够他们日常生活所需,那些需要长期吃药的病号,则有工厂安排大夫定期诊治。
在工厂做活,有集体宿舍,也可以交些钱租住到另外的套房小院里去。
那些退役后能把自家日子过好的人,不愿意拖家带口移居的,圣人也给补了一点儿慰问金,并不强求。
大部分亲人还在世的退伍兵,都选择了回到家乡,就算不住在家里,也可以在节假日的时候回去看望亲人。能留在边关工厂的,除了世代在此的军户,就是老家已经没有亲人的孤身汉。
这个数量可不够,所以纺织厂的管事总爱来跟好友唠叨,让他怜惜怜惜年纪大的兵,让人家早点退伍,好来做工,既能养家又能老婆媳妇热炕头。
将军最开始还挺高兴的,手下的兵能活着从战场上下来,还能有这么个好去处,这是从没想过的好事儿。所以最开始,将军给士兵们训话的时候还总爱提这个事儿,说朝廷不会忘了他们,说圣人一直关爱着他们。
将士们都很高兴,打仗也更加勇猛敢拼:就算自己阵亡了,烈士家属也是可以被安排到养殖场之类的地方的,就算媳妇想改嫁,自己的孩子也有大院里的人统一照顾,直到孩子成年。
士气大涨是好事儿,但看着那些老兵掰手指头数自己退伍的时间,将军就很不乐意了。
这都是他的宝贝,拖养殖场的福,这两年军中伙食好了不少,所以这些老兵明明还能在营中多带上几年,怎么就一个个归心似箭了呢!就算他们操练时更加勇猛了……既然这么猛,就更不应该想退休!
将军的怨气舍不得对自己的宝贝兵们撒,就全都冲着纺织厂的老友去了。
老友还是笑眯眯的随他埋怨,还是态度良好得赔罪,还是来问前阵子受过伤的那几个士兵怎么样了……嗯?怎么说的是最新的布防口令!
将军马上翻脸,疾走两步摸上他的陌刀,语气不善:“你什么意思?”
纺织厂管事不恼,他也是军中出身,伤了手,再不能拿刀,才因着军功回洛阳光荣退休了。听说了圣人要在这边设置纺织厂,就跑去求圣人恩典,携家带口地搬了回来。军中机密泄露的严重性他都懂,要不是跟老友感情深厚,这会儿就不只是被陌刀指着了,刀都该架在脖子上了。
“说起来还得谢谢你分给我的兵,就那个眯眯眼的侦察兵。好小子,小眼睛是真贼,在工厂外面巡逻的时候,远远看见个人就觉得不顺眼,不放心就跟了上去。你猜怎么着?正抓着奸细接头,人赃并获!他们不敢看文件,也不敢审,就交给我了。我一看就知道是你想的新口令,这就都打包给你带来了。”
将军的脸色这才好了些:“卧底是谁?”
“我巴巴得来给你送礼,你个老东西还来诈我?我没审!看了密文发现不对劲,就堵了嘴套上麻袋送来了。眯眯眼他们我都嘱咐过了,你放心。他们今天就是顺手抓了两个想要偷东西的小贼,我这儿照常给他们发安保奖金。我今天是来送新冬装的,还有顺便替养殖场送些肉来,你的份在最中间那个车上,四个箱子都是,下面那两箱里有酒,记得轻拿轻放。”
“谢啦,兄弟。最近事情忙,过阵子我再好好谢你。”将军放下陌刀,这才彻底放松下来。
“哎呀,咱们兄弟不用那么生分。前阵子我见过的那两个小子康复没有?特别高的那个,胳膊长好了么?骨头都断了可是大事儿,要是拿不动刀了,就让人家安生退役吧……”
“滚!”
管事还跟以往一样,讨不到人也不生气,熟门熟路地跑去军医那边,看看还有没有新的伤兵,再慰问了一圈自己看好的苗子,美滋滋得走了。
军营里的暗涌,跟纺织厂没关系。
两个人头的安保奖金都发了下来,纺织厂已经有阵子没抓到小贼了,眯眯眼的小队突然开张,别的小队就都来跟他打听了。
跟眯眯眼关系铁的小队长:“耗子,咱俩当初是过命的交情,你弟弟断了腿,可是我拼死给背回来的。你弟现在在织锦间都当上模范了,这情你得记!你跟我透个底,那俩人是在哪儿抓的,那天根本就不是你们小队的班,我带着小子们在厂里蹲着,你偷偷跑出去训练,还截我的胡?”
“我弟真是欠了你一辈子!你隔三差五就去食堂那儿喝酒,记得不是我弟弟的账?”
“哎呀,那不是小毛说我巡逻辛苦,非得给我加餐嘛,那我刚下值,确实饿。你别说得这么酸,我可只吃了半只鸡。别以为我不知道,剩下的二毛一口没碰,全带回去给你了。我还给二毛做了身丝绸衣裳呢,二毛穿着跟竹子成精似的,他可喜欢了。”
二毛就是眯眯眼的弟弟,当年出去查探时伤了一条腿,还被人围住了,是小队长拼死冲进去,扛着二毛突围回来的。等送到军医那边的时候,二毛都失血昏迷了,能救回来算得上奇迹。
他们家全家都谢谢小队长。二毛现在是织锦的一把好手,每个月的奖金都很多,知道小队长爱喝酒,就经常在他下值以后,硬拉着他去食堂,点一桌酒菜给他。
眯眯眼一家都觉得这是应该的,他们的母亲过年做新衣都要带上小队长的份儿。所以安保队里,他们两队的关系最好。
“天天吃我弟弟的,干脆跟我弟弟姓得了,我家晚饭不缺那双筷子也不缺酒,就非得害我弟弟在食堂等你。”
小队长也挺委屈:“边姨年纪大了,等着我吃饭太晚了。咱们下值晚,你不也都是在食堂吃了才回家的么。耗子你别转移话题,跟我说说,到底在哪儿逮的人,我回头也去转转,挣了奖金给二毛买蜜桃酒。”
“用不着,我这回就给他买。我这次就是赶巧碰上的,远远的看那人长得不像藜朝人,赶路的时候又鬼鬼祟祟的,像是防着什么,就起疑跟上去了。我也不知道具体是干什么的,反正管事给发了奖金,那就是抓了两个贼呗。”
小队长若有所思,从厂里路过的小贼,也能算啊……
后来,两队在休息时间,合作外出探索,还真叫他们找到了一伙拦路的小贼。离纺织厂不算远,他们当日就去把人抓了,绑成一串带了回来。
送到管事面前,小队长笑嘻嘻得:“管事您看,这伙人守在来厂里的路上,就是打算抢咱们的货呢。他们还没来得及动手,就叫我们抓了,幸好,没让厂里遭受损失。”
管事看着这个不正经的皮猴,心中暗骂:上回为了圆谎,没太注意说辞,倒叫这个鬼东西钻了空子。
但为了继续圆谎,管事还是收了人,就是奖金方面不肯按人头算了。
小队长他们也知足,见好就收:“谢谢管事,咱们一定好好干活,守卫好咱们纺织厂!”
把小队长他们打发走,管事还是去走了个过场,略微审了下那伙儿小贼。没想到这回歪打正着,这伙人还真是新来的奸细,就是来查探寻找之前被秘密处理的那两个人的。军营里的那个卧底,是他们苦心运营了几十年,才推到如今位置的卧底。
这卧底知道很多事情,他们舍不得放弃,还是想挣扎一下。实在救不出来,也得确认死活,及时灭口。
管事不由感慨这两个小队长的运气,这回抓的七八个人,正是刚组织起来的一窝探子。为了做身份,他们最近装小贼拦路,非常敬业,有些高调,所以就被注意到了……他们还什么“正事儿”都没干呢,直接被连窝端了。齐齐整整,一个不落,新带来的“活动资金”也还没花出去呢。
管事只好又叫了小队长他们来,说清楚了赃款的地点,让他们去搬:“不许偷拿,之前少发的奖金,晚些时候会补给你们的。以后多注意,不管怎么说,不能耽误了你们的巡逻任务。还有,管好自己手底下的人,嘴都严实些,厂子要是出了问题,我们这帮老东西好不容易得的家就没了。”
“管事放心,咱们兄弟个个都是好的。”
管事挥挥手:“去吧,避着点人。别再招摇了。”
两个小队偷偷开胡,发了那么多奖金,都是巡查打探的好手,时间长了,怎么可能全都瞒得住。
这种赚外快的方式,就这样在安保小队间变成了心照不宣的财路。
管事哭笑不得,但还是默许了他们的行为。
这些老兵都有良心,不会冤枉人来骗赏金。边境的探子奸细也确实多,就算抓的只是普通的山贼逃犯,也算是为民除害。纺织厂的效益好,不差这些奖金,就让他们换个身份守护当地百姓吧。
以纺织厂为中心,努力的小队长们越来越勤奋,“打野”的范围也越来越远。连养殖场那一圈都被划进了他们的“野区”。
当地的县官乐得不行。这全成了他的政绩,百姓生活安定,他就能清闲。自己手下那些捕快衙役的本事不够,那就配合打下手,安保小队那边来问什么消息,他全都配合。
没地方关人了?来来来,县衙大牢这就专门清出一片来,大门一锁,钥匙奉上,您想关多少都够用。
“国企”技术工厂的安保设置,是全国通用的。不管哪个厂子,抓到偷技术的探子都能领奖金。纺织厂这边的的“财路”当然也捂不住,毕竟大家都是战友,稍微透露一点,传播的人再加些自己的加工……就变成了“眯眯眼他们跑去敌国绑了一个营的贼人回来,那边的管事也给发奖金”。
纺织厂管事为此收到了无数的来信,都是其他厂子的管事们写信来骂的。
他又不好解释,暗示一点点,就捏着鼻子背起了黑锅。
这些国营工厂,就逐渐开发出了一套“肃清周边”的业务。就近抓些山贼土匪人贩子,虽然领导给发的奖金会少一点,但好歹算是开源,总比几个月才能有一个的探子强。守株待兔哪有进山狩猎稳当?
全国的治安水平都因此提升了不少,起了歹心的那些混蛋,也都知道要远远躲开这些国企工厂。
各地的驻军平时是不能轻易出动的,有心的长官就会偶尔带着人出去操练,“打些野食”好巩固将士们的训练成果。没想到那些出去了的退休人士,会这样抢他们正规军的活儿。
一边为自家出去的老兵们骄傲,一边加大了出去操练的频率。要是被邻居抓到了自己这儿跑过去的贼,感觉还挺丢人的。
那些小毛贼,还得是捕快们管,军队不能去干涉地方。就只能找据说有山贼的地方操练,期待着能够搂草打兔子了。
没被及时抓去换功劳的山贼们,大多都选择了从良。与其当别人的功劳,不如老老实实种地,听说现在好多农户都吃上肉了。还有能送孩子去认字的了,就算没能耐考科举,识字的小子,在城里寻活计都更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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