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的模样肉眼可见的癫狂。
“你果然很强,那么我也该让你能认真一些了!”
只见一直只在他弓上凝聚的水元素骤然旋开了一个涡漩,而后公子伸手将头上斜斜顶着的面具往脸上一扣。下一刻水涡炸开,眨眼将人吞掉,最后又一滴不剩地融回他的体内。
这个过程很短,当他再次出现时,腰身上的神之眼图案由水标换成了雷电,就连一直笼罩着他的气机也从暗藏杀机的温柔变成了纯粹的暴戾。
按理说,荧应该在他读条的时候直接上去打断他,但她也实在是想见识一下,被一方世界所偏爱的宠儿,究竟拥有着怎么样的力量,毕竟也跟魔神残渣打了那么久的交道了。
“你周身环绕的力量很有意思,那是什么?”
换了一种元素力的公子也从远程的弓兵变成了近战,荧这才正经执剑与他比划起了招式。
“只是剑。”
她倒也没藏着掖着,刀光剑影里,女孩握着的长剑舀着风,不沾分毫元素只凭纯粹的力道也能跟开大的公子对阵,说话时的腔调也未曾改变,依旧那么从容,平缓,而又淡漠。
公子一面克制不住自己遇到强者的兴奋,一面隐隐又有些说不明的情绪,招式从豪迈的大开大合开始带上了些技巧。
不出意外的强大,但公子却怎么都摸不清她的底细,似乎…无法摧毁……
一柄一星无锋剑在她掌心挥出了残影,续在一起又聚成了花,剑光与缠着雷电的枪刃相撞回刺,擦出的火光竟还能打出超载的反应。
公子看着身法灵巧,剑势却追电斩雷的女孩一声冷笑,即便如此,还是那么的游刃有余,教人看了真是火大!
荧却在心底轻声一叹,她本以为公子力量控制稍弱是因为实力被压制的缘故,现在看来,即便是解开‘封印’,到底是压制太久,还是会有些不适应。
简而言之,打的不爽!
不过,能运用两种元素力,这就是神明的特许吗?
“你的长柄武器使得不算顶尖。”
荧还有闲档挽了个剑花再去衔接下一式,可出口的声音与她手中的剑却冷的如出一辙,覆满杀机。
短兵相接的一刹,公子眯了下眼睛,“是么,璃月多枪兵,也多得是各有风华的枪法。只是不知留在荧小姐心里的,是哪个?”
荧对他一而再再而三要往风月上扯的作态,实在是腻歪,“若按你的说法,那岩王帝君的枪法才算极致。”
女孩一早便知,公子这人是个慕强的。
公子:“可惜,小姐如今是见不到了。”
“确实可惜,未曾得见上古魔神风采。”
公子大笑,周身雷电翻涌同化了各系的元素力,骤然加大了输出灌注在枪刃上。
荧微抬了眼眸,化繁为简,点崩撩刺,长剑再次曳出了残影。她也不在意公子将整片中心高台化成一处雷电域所,并指结剑印,那最开始破了公子箭矢的剑气再次破掉了他蓄力挥出的一枪。
锵锵锵——!
清越的剑鸣,破风的枪影,两道迅疾的身影交错而过,若不是整个黄金屋都笼罩在阵法结界的守护下,恐怕这一次次的冲击所荡开的气浪早将房顶掀塌了。
公子强自按捺下想要不顾一切跟荧打一场的冲动,借着这次对冲的余波顺势往先祖法蜕的位置而去。
就像他一开始说的那样,只是个游戏罢了,玩玩就行,若是真打出火来,那恐怕会很麻烦。
毕竟,这位旅行者小姐的实力是真让他拿捏不准。
气浪中,荧一手拎着派蒙的后领子,一手持剑,踩着一片烟尘缓步踏出,“执行官阁下如此作态,是认输了?”
公子接近了先祖法蜕,眼看着离自己的目标就只剩一步之遥,终是松了口气,也有闲心跟她玩笑了。
“你不是一早便知我的目的么,今天这一场确实是我不及你,改天再约一次呗!”
荧有些意味深长地道:“改天吗?”
听着某人那惯来平缓的语调多出了些什么,公子心下没来由的感觉有些不妙,隐隐意识到了一个词,教作迟则生变,当即没了玩闹的心思,右手覆上一层雷光,对着那条龙的心口就是一个黑虎掏……
心——!!!
心呢???
收回的手明明握住了什么东西,可在离开先祖法蜕的瞬间,有鎏金色的星子从指缝缓缓逸散开来,公子愣住了。
荧眸光深了几分,扣在剑柄上的手掌下意识曲张了一下,长剑差点脱手而出,但分神只是刹那,长剑不可能脱手。
她就像是忍不住一般,低低地笑出了口。
眼下这一幕还挺有意思的,公子带着面具都挡不住他全身透出的懵逼之气,咦,这么一细瞧,怎么感觉他带这面具还比他那张脸小了一号?
咳,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就有点搞笑,哈哈哈!
“是你抢在我前面拿走了神之心,所以才有恃无恐吗?!”
公子却快被气疯了,虽然他自从跟荧开始动手就一直看起来有点疯,但此时怒极反笑的样子却比沉浸于战斗中时正常不少,可——正常的疯子不是更渗人吗!
派蒙刚从荧手里把自己的领子拯救出来,此时恨不得再将自己整个人都塞进荧的手中。
荧敏锐地察觉到他身上的气息开始改变了,但仍施施然地将手中的长剑挽了一个剑花,没对他的怒火有半分表示,“我要神之心作甚。”
公子却全然不顾,神色冰冷地看着她,一双蔚蓝的眼睛阴郁幽深,叫他唇边噙着的笑容尤显恐怖。
“也是,先祖法蜕在黄金屋的情报还是你给我的,按理来说你的行动要比我快。先拿到神之心,再于我这里换取一笔情报费,还能免费看场戏,你真是个再称职不过的商人!如何,这出戏你看的可开心?”
“这你可冤枉我了,分明是你隔墙偷听来的讯息,怎地又怪到了我身上?”荧语重心长,一如之前公子跟她推心置腹的模样:“而且,我说过的吧,璃月港说书唱戏的名角大家可不少,你还是别勉强了,没结果的。”
公子恶心坏了,冷笑着也不再废话,曾经融入进他体内的水元素重新出现,与雷光交织在一起,蓦然,屋内惊雷,满溢而出的□□元素力骤然被一股无比黑暗的气息取代。
公子整个人都被一层厚重的盔甲包裹在内,只大体能看出来是个人形。
那股腐朽而又充满堕落的力量终究还是没能被黄金屋的结界承载住,两人不过起手试探,轰然震碎了三层地板!
荧看着打一场架,能换好几个状态的公子,不知为何,她忽然有一种非常鲜明的既视感,这让荧觉得他该拿不是枪刃而是手杖,往天空一指,高喊道‘呜呼啦呼,变身’之类的……
就又搞笑又莫名其妙!
荧眨巴了一下眼睛,忽视公子打架期间还在不停攻讦质问的嘴炮,细细感应着他身上弥漫的力量。
不出意外,这就该是他最强的力量了,只是,为什么好像有些……熟悉?
可记忆里完全没有印象,她醒来后也从未遇见……吧?
那是哪里来的熟悉?
倒是跟深渊法师有些像,但本质还是不同,会是因为他还没有堕落,拥有神眷的缘故吗?
……
最终,这场战斗,因为荧的好奇,直接下了狠手将公子的武装强拆开研究了下作为休止符。
荧对着派蒙举起的小镜子整理了下凌乱的头发,“你的这股力量对身体的负荷很大,是在燃烧生命,多用的话,会死。”
公子此时也冷静了下来,“我不会死,我会努力的活着。”
荧对此不做点评,她们关系寻常,提点一句已是她难得的良心。
公子有些站不起来,元素力虚耗,“看来你从一开始就是站在璃月那边的。”
他此时也想明白了,自己之前怕不是被就差一点却功亏一篑的心里落差气疯了。
荧的态度从一开始就很明了,要找岩神只是想见祂本人,而不是为了力量或是好处,
神之心,呵,或许能做到很多事,但在那个只看得到剑的女孩眼中,也不过就是个装饰物罢了,兴许连挂她剑上当个剑穗都嫌累赘。
公子刻意留意过,她身上叮叮当当的饰物不少,甚至爱不释手的扇子上都有坠子,唯独剑上太孤。
无甚花纹,无甚装饰,就只是一柄长剑,如她这个人,孑然一身,不入红尘。
当然,她还是有算计的,比如莫名其妙出现在了这里,再比如她坑他的那笔摩拉,不过在神之心的面前这些都不值一提。
事情已经重新回到了原点,只是这次的进度,是荧领先了一步。
“看来你是确定了那位岩王帝君大人没死了?”
公子到底还是有点脑子的,神之心不知所踪,也有可能是一开始就不在先祖法蜕里,那也代表着岩神之死存疑,而面前之人显然是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确定了这一点。
“先祖法蜕只是个障眼法,七星也真是够下本的,宁愿停工摩拉的铸造也要借此对愚人众下手,呵,手笔不小啊!”
荧还剑回鞘的手顿了一下:“岩主崩逝是真的。”
公子瞳孔骤然一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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