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黄狗变成了大黑狗
杨鸿来信了。这是他们出外打工后的第一次来信。他们在信中说,目前正在南国市打工,已经租了一间小房子,只够两三个人居住,屋里添件家具就迈不开腿了。信中还问石根的情况,并说二位老人身体不好,为了减轻负担,可以把石根送到姥姥家。杨鸿夫妇还不知道石根爷爷的腿已然痊愈,石根奶奶的眼睛已经复明。石根知道是爸爸妈妈来信了。他透过信封,看到了里面密密麻麻的像蚂蚁一样的小字。但他一个字也不认识。
从奶奶口中得知爸爸妈妈一时还不能回家,石根心里很委屈。他想念爸爸妈妈。他想让爸爸带他去江边玩儿,或是登上船到思君江里捕鱼捉虾逮蟹。他想依偎在妈妈怀里,让妈妈抱一抱,亲一亲。他这样想着,就落下了泪。爷爷奶奶见石根伤心的样子,就用好言安慰他。答应他过几天送他去姥姥家。
柳家岗村在盼亲河之南,地灵山之北。前山后水,土地肥沃,水草丰美。姥姥家的人见石根青眉秀目、大耳宽额,都很喜欢他。姥姥家有一条大黄狗。这个狗个大体长、眼凶齿利,见人就向上扑咬。如果没有铁链子拴着,不知会咬伤多少人哪!这条大黄狗是石根舅舅的宠物。舅舅一打“起”的手势,大黄狗就会两腿站立起来。舅舅的手一转圈,大黄狗就躺地打滚。石根一来,大黄狗“汪汪”地叫了几声,被姥姥训斥了几句,就不叫了。石根也很喜欢这条大黄狗。他逐渐地接近它,用食物喂它,逗它叫。跟它有些熟悉了之后,石根还试探性地摸它身上的毛。那大黄狗不再对着石根叫咬,还摇着尾巴让他摸。见大黄狗这样听话,石根胆子大了起来,双手为它梳理毛。当晚,那条大黄狗竞然不吃不喝也不叫,蔫了吧叽地趴在地上,身上还大把大把地掉毛。
石根舅舅不知是怎麽回事,急得又是喂食,又是喂水,还把链子解开,拉着狗在院子里遛。
至半夜,那条狗的黄毛褪尽了。而身上又奇迹般地长出了黑毛。那毛黑亮黑亮的,像黑绒布一样。狗也更加欢腾了。天一亮,舅舅看到了一条欢腾的大黑狗,非常诧异。本是黄毛狗,怎的就变成了黑毛狗呢?!
○驴肉跑到了姥姥家
那条大黑狗跟石根特别有缘。只要石根一出现,它就噌地站起来,两眼望着石根,一直看到石根没了踪影,一幅十分留恋的样子。石根也学着舅舅的样子训练它。没过几天,那大黑狗就很听石根的话。石根让它打滚,它就打滚;让它站立,它就站立;石根用手向西一指,那狗就转向西;石根向东一指,那狗就转向东。令舅舅更为不解的事,它从小养大的狗为什麽就不听他的话了呢!
姥爷要带着石根逛集市去。柳家岗村的集市并不算很大,可集市上的人们吆五喝六的,很是热闹。石根第一次在柳家岗逛集市。他被集市上五花八门的东西吸引住了。“姥爷!我要那个。”石根一指小摊上的玩具大刀和□□。姥爷掏钱买了。石根很高兴。又走了一段,石根又要玩具金箍棒,姥爷又给石根买下了。姥爷买了一些猪肉、大米和女人用的针头线脑之类,又给石根买了糖葫芦、干脆饼、木陀螺等,石根很高兴。买完东西后,姥爷领着石根往家中走。走着走着,石根闻到了一股奇香。那是熟驴肉的香味儿。民间称驴肉为神肉,味道奇香,香而不腻。
石根站在驴肉摊儿前不走,想让姥爷买驴肉。可姥爷摸了摸口袋,口袋里的钱不多了。于是姥爷说:“回家让你姥姥炖猪肉,——比这驴肉可香多了。”姥爷这样说,就没有给石根买驴肉,催促石根走。石根眼巴巴地看着那驴肉,闻着驴肉的香味儿,却无法吃到嘴里。他就想啊,想啊,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姥爷领着石根回到了家。刚进家门,姥姥和老姨迎出屋来,说:“嗨!快来看吧!咱家的怪事,不知怎的,咱家的菜板子上有一大块儿驴肉。”石根听姥姥和老姨说了有驴肉,就赶忙挣开姥爷拉着的手,跑到屋里。姥爷听了这桩怪事,就怀疑石根偷了人家的驴肉,心想:这个孩子,怎麽这麽不懂事呢!就是真的爱吃驴肉,也要等着大人下次给你买呀!怎麽说也不能偷人家的呀!可他转念一想:刚才孩子还没有进屋,他的姥姥和老姨就说屋里有驴肉。难道驴肉先跑到屋里去了?姥爷进屋后,追问石根是怎麽回事。石根这样说:刚才在集市上,他特别想吃驴肉,就想着把驴肉搬到家里的菜板子上来。结果……
石根这样说,全家人都乐了:想吃驴肉,驴肉就会到家?那以后我们就不干活了,都躺在炕上想吃的吧!
○花布上的小鸟飞起来
老姨爱刺绣。她在布上绣了好多的花呀,果呀,燕子呀,麻雀呀,还有一些不知名的小鸟。
老姨绣花时,石根就在她的身边玩耍。有一天,石根好奇地把老姨绣的花布抖落开来,去看上面绣的花呀鸟呀什麽的。哪知一抖落,花布上“扑楞楞”地飞出了好多小鸟。再一看,花布上只留下了树枝、花朵和几块石头,一只小鸟也没有了——那些绣在花布上的小鸟全活了。
那些小鸟叽叽喳喳地在屋里颃颉飞舞,有的落在了房梁,有的飞上了窗棂,有的停在了柜子上,有的还穿过了堂屋飞到院子里。老姨见花布上的小鸟全活了,不知是怎麽回事,赶忙去扑抓小鸟。小鸟不听她的话。她用手一抓,小鸟就飞走了,落在别处,还对着她叽叽喳喳地叫,好像要跟她捉迷藏似的。见用手抓不着,她就又用扇子扇,用枕巾和床单扑,结果没有扑到一只小鸟,累得老姨汗都出来了。老姨呼呼呼地扑小鸟,怎麽扑也扑不着,石根在旁边乐。老姨有些嗔怪地说:“你还在旁边乐呀!回头看我不揍你屁股才怪呢!——晚上别跟我一起睡觉,我也不给你讲故事了。”
○眼镜腿儿没有断
石根就爱跟老姨一起睡觉。因为临睡前,老姨会给石根讲很多很多故事。一听故事,石根就不再闹着想爸爸妈妈了。石根经常在迷人的故事中睡着,进入甜美的梦乡。见到老姨有些生气,石根就赶紧帮助老姨扑抓小鸟。那些小鸟都很听石根的话,他一抓就会抓到,小鸟也不跑,也不叫。石根抓一只,就往花布上扔一只。扔到花布上的小鸟就又恢复了原样。那些跑到院子里的小鸟也不淘气了,都飞回了屋里,听话似的让石根抓。不一会儿功夫,小鸟就都被抓了回来。
石根的姥姥是个老花眼。她平时总戴着老花镜做活。有一次,石根好奇地摆弄老花镜,一不小心把老花镜的一根腿儿掰断了。姥姥很生气,说:“你看!你看!把它掰断了,姥姥还怎麽戴呀?!还怎麽给你做衣服呀!——快快出去玩儿吧!”石根也很害怕。他就有意用断了的眼镜腿儿往眼镜上接。姥姥看见了,说:“傻孩子!那还能接上吗?用胶粘都粘不上呢!——出去玩吧!别在这里捣乱了。”石根仍然接着眼镜腿儿。他把那只断了的眼镜腿儿对准了断缝儿,用手捏,用手捻,又上下左右摇晃。眼镜腿儿竟然严丝合缝、完美无缺地接好了,就跟从来没有断过一样。
○不知是哪里来的火
姥爷爱抽旱烟,经常叼着烟袋吧嗒吧嗒过烟瘾。石根爱玩火,总是拿着火柴在一边点着玩。有一天,姥爷往烟斗里铆足了旱烟后,就召唤石根:“来来来,大外孙子,给姥爷点火。”
石根没有去给姥爷的烟袋点火,那烟袋就冒出了烟。姥爷不知道,以为是他手快,早已点着了。
○忽有忽无的馒头
快过年了,杨鸿夫妇没有回家。石根就在姥姥家过年。中国人很重视春节,一进腊月就热闹起来。柳家岗村家家戶戶贴春联、挂灯笼、放鞭炮。石根的姥姥是个信神信鬼之人。临近除夕,她在堂屋里摆上香案,供奉神,又供奉祖宗。香案上摆满了馒头、包子、猪肉、酒等。姥姥点火烧香,磕头作揖。石根看着好奇。他东瞅瞅、西看看,就跟姥姥逗闹了起来。他把那些供奉的食品作了移动。姥姥刚才看见食品还在,后来看就没有了。说:“看,是神吃了吧!一会儿,那些食品又都回来了。姥姥纳闷,石根就咯咯地笑。姥姥知道了石根在作怪,说:“又跟姥姥开逗了!这可是神哪!不能闹着玩儿!”
○除夕夜扇火
一到除夕夜,柳家岗村鞭炮声隆隆作响,此起彼伏。石根说:“今夜我要去救火。”“哪来的火,傻孩子竞说傻话。”老姨训斥他。夜很深了,石根睡觉了。本来姥姥说今夜不能睡觉,要“守夜”,可石根实在太困了,就和衣睡着了。睡着睡着,他的大脑中有一大片火光,还看见有人跑来跑去在扑火。不一会儿,就听有人喊:“救火呀!大家快到王家救火呀!王家的柴火垛着了。”石根醒了,“噌”地站了起来,说:“我要去救火!”
老姨说:“走,老姨也跟你看看去!”王家门前聚集了很多人。不知是谁放鞭炮,把火星溅落到王家的麦垛子上,引燃了大火。人们用树枝、衣服等物扑打火苗,用水桶提着水向火苗上泼。但都无济于事,火苗仍然肆虐地向王家的正房蔓延开去。王家的房连着李家,李家的房连着刘家。如果不能即刻扑灭大火,就会祸及全村。
老姨带着石根来了。石根看见火苗,觉得很新奇。他站在王家的院子里好奇地看着。他也不知道怎麽救火,就用小手指那火苗。他一指,那火苗就像被大风吹了一下,呼地倒了下去,然后又窜了出来。他又指,又如此。
老姨知道石根有魔法,就让他用手扇火。石根用力扇了几下,刚才还呼呼上窜的似乎顷刻就要吞灭王家正房的大火,被石根一扇就全扇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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