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熟悉的束缚带又捆上了自己的手脚后, 浅见在心中叹了口气。
在港/黑老首领明明答应他只需要每三天过来打卡一次的当晚,直接反悔掀盘软禁他之后,跳楼已经是他能选择的最佳方案了。
也不知道那个老头子突然抽什么风, 为什么就非要把他关在港/黑大楼里不让走了。
“治君——”无力而又绵长的□□声从他的床侧传来, 浅见甚至懒得歪头去看那个中年医生颓丧的脸“就算有消防气垫保护,你也很有可能因为坠落导致颈椎受到不可逆伤害啊……在目前我和你生命绑定的情况下,可不可以请你稍微顾虑一下我的情况呢?”
浅见几乎忍不住要翻个白眼了“既然已经从被软禁的状态转移到了医院, 就不要问我用的是什么手段了吧。”
“我知道治君可以做到的。”森鸥外为难又纠结地坐在监测仪器之前“但是万一嘛, 万一治君摔下来的时候没有做好防护, 那我们就真的很危险了。”
医院的消毒水味浓郁得让人心烦意乱, 浅见看见那袋无色冰凉的液体一点点流淌进自己的血管之中“能最快速度脱离的只有这个方案。”
“森医生, 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森鸥外穿着皱皱巴巴的白大褂, 扣拢了所有的扣子,还意外贴心地又套了一个无菌服和鞋套头套,这让他看起来显得有些滑稽。
浅见艰难地从颈椎牵引器中偏了偏头,看见那个老狐狸若有所思的表情“还有啊,森医生——这个颈托能不能拿掉?你明明知道我没有受伤嘛。”
“不可以,虽然是拒绝探视状态,但是如果有首领亲信来拜访还是很容易穿帮的。”森鸥外直接否决了小猫咪的撒娇要求, 摸着口罩下沿思考了起来“这事情发生得太快了, 一时半会我也找不到合理的理由。但从你是被软禁来看, 其实首领并不想伤害你吧。”
“那么……是因为你本身处境的变化吧。”森鸥外眯起了紫色的眼睛,打量着床上被束缚带绷带缠绕得结实的太宰治。
“诶……”浅见积极地转起小脑瓜子,从记忆角落里搜罗出森鸥外像卖菜一样介绍自己给首领的场景“当时是因为我毫无背景,无人知晓, 再加上能力确实深受老头子喜爱吧。”
“要叫首领。”森鸥外毫无敬意地补充了一句后才点了点头“应该就是和你的身份问题有关了, 治君, 说不定是你的哥哥找上门来了哦。”
浅见默然片刻后,实在想象不出太宰治推开港/黑大门,高呼“欧豆豆”的场景。
他决定将这个诡异恐怖的场景幻想从脑海中删除。
“直接点说,是老头、首领对于我的身份产生了疑虑吧?”他叹了口气。
“啊啊,是呢。”森医生头疼地压了压太阳穴。
如果有足够的情报,他自认为是绝对不会让这种完全失控的情况发生。
可问题就在于他们被分别软禁时毫无准备,只能勉强从态度变化中推测是太宰治的身份产生问题。尽管因为治君的果决,又重新在医院见面——但这其实并没有给事态带来新的发展推动,只是让他终于放下了提着一半的心。
治君实在是太喜欢作死了,按照老首领的迁怒习惯,如果治君去了三途川,他就是下一个被送走的人。
“森医生?”被忽视的浅见发出了不满的叫声“森医生!我好痛嘛!多打点止痛药啊!”
森鸥外被口罩蒙得结结实实的脸上什么表情都看不出来,只有眼中霎时划过一丝笑意,还真是好主意呢。
“不行啊,治君——你对止痛药不~耐~受啊。”
浅见眨了眨眼,看着这个颓废大叔的夸张表演,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自己出现了幻觉,还是森鸥外产生了幻觉。
他喊痛只因为坠楼让他之前骨折的胳膊又一次错位,并不是什么高坠的伤。
他再重复一遍,他并没有因为在港/黑坠楼而受伤。
所以森鸥外在胡扯些什么东西?
“?”
森鸥外声情并茂“但是没关系,只要转移了注意力就不会那么痛了!”
“……你打算怎么转移注意力?”浅见似乎摸到了一点有关于森鸥外的想法,配合地递了下话。
“就让我们拜托下可靠的护士小姐吧——”森鸥外笑着按下了呼叫铃“莫西莫西,请拿几份报纸上来,治君痛得睡不着觉,我给他念些新闻。”
“……好的。”铃声那头的护士先生粗哑的声音应了下来。
森鸥外看着虽然被捆住但整个人都笑得扭成蛆的太宰治颇感无奈“有那么好笑吗,治君。”
凌乱而蓬松的黑发散落在带着蓝白条纹的枕头上,浅见闷闷的声音从乱发下传出“是啊,很好笑。”
他居然真的以为这是森医生为了让他没那么疼转移注意力。
守在台前的黑衣人看见熄灭的呼叫铃,颇觉头秃“喂,这里有报纸吗?”他将凶恶的目光转向瑟瑟发抖的护士小姐们。
“没,没有……这里只有病历。”
“可恶……难不成还要出去买报纸吗?”黑衣人嘟哝着开始打量起自己的同伙,正要开口去支使一个人买报纸,却听得身边的保洁人员热心肠地说道“报纸的话,我有几份东京的——您也知道报纸其实蛮适合擦玻璃,我就留了一些。如果不介意的话,请您用我的吧。”
黑衣人打量了一下这个保洁,虽然意外却并没有拒绝“也行,拿来吧。”
保洁人员带着口罩和鸭舌帽,十分配合地从小推车中掏出了几沓崭新的报纸。这些报纸要么少了首面,要么被撕去半面,一看就是专门用来做擦拭用的废纸。
黑衣人粗略翻了翻,并没有仔细去看日期版面就点了点头“可以……不过你是混血儿吗?”
“哎,是的。”金发深肤色的保洁人员点了点头“刚来这里工作。”
“做的不错。”黑衣人简单赞扬一句,就急匆匆冲向了隔离病区。
你做的也不赖。
变装成保洁人员成功混进病房区域的安室透同样在心里简单赞扬了对方一句。
不枉他专门将东京新闻的悬赏头条拆折下来,隐藏进不起眼的折缝之中。
四宫一叶收集完了所有的受损车辆信息后才得知前大门发生的爆/炸枪击事件,警察本能让他怒发冲冠“还有这种事情?!”
有栖川涉点了点头,十分感慨“真是太过分了。”
四宫警官却直接进入了办案状态“我记得当时和诸星先生把车开回来后,他说要去盥洗室,就再没回来过…安室先生带着一个少女进了停车场,告诉我说您有事找我。”
“绿川先生在刚刚一个人开车回停车场,我还给他指了下车位。”
有栖川涉的眼皮跳了跳,坐在有栖川身旁的松田阵平眼睛一眯“你刚刚说,你和诸星大把车开回来后,他去盥洗室就没回来吗?”
四宫一叶知道这是自己的同事,自然言无不尽“是啊,回到会社后他突然说肚子不舒服。”
“你去找他了吗?”
四宫一叶摇了摇头“当时有栖川先生让我统计车辆受损状况,我就没去找他。绿川先生过来时,我还没有统计完。”
安室透——你毁了多少辆车?!
组织报销吗?那没事了。
有栖川面带笑容,缓缓地喝着茶。
“那么,你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去过离这半小时车程的公园了?”松田阵平立刻追问道。
四宫一叶蹙眉“公园?什么公园?”
捧着茶的有栖川涉不疾不徐“松田先生说的应该是我公寓下那个米花公园吧。”
“这个,我不能确定,因为我确实没有看见对方。”四宫坦诚道“松田先生为什么这么在意这个诸星大?”
松田阵平一时语塞,闷闷喝了口茶水没有回答。
还是有栖川看四宫一叶实在云里雾里,才解释道“他认为那位诸星大很可能是杀害邮递员的凶手啦……不过我是觉得有点夸张,去盥洗室也是人正常的生理需求嘛。”
“像安室先生,也是一去盥洗室就去了四十多分钟。”
松田阵平扶了扶墨镜“可能他便秘吧。”
“哈,咳。”有栖川短暂的笑了一声后,在四宫一脸‘这也太失礼了’的表情中乖巧地收了回去。
三个人看着挂着“情结中”的大楼门口,那个清洁工熟练地拿着泡沫洗涤剂刷洗着地上的血渍“我们要在这站多久啊?”
有栖川一脸无辜,捧着茶杯“哎?我是看你们在这边站着聊天才过来的。”
四宫一叶挠了挠头“我是看松田先生一个人站在门口发呆才过来的。”
松田阵平长长吐出一口气,将杯子还给了正在准备收拾提前下班的前台小姐,默不作声地按起了手机短信。
有栖川涉仿若未觉,只是伸了个懒腰“唉,今天事情可真多啊。”
四宫一叶的衣兜里传出了清脆的响动声,公司大厅的目光不由得同时被他吸引了过去。
他翻开手机一目十行地看完了讯息后十分抱歉地对其他人露出了一个尴尬的微笑“抱歉抱歉,是女朋友查岗了——有栖川先生,我可以先走吗?”
松田阵平也打了个哈欠“我也有点事,先走了。”
有栖川涉点了点头,往楼上走去“嗯,那我晚上让诸星先生还有绿川先生送我回公寓吧。明天虽然不上班,但你们最好还是来公司看看有没有异常哦。”
他总有点预感,虽然这次是横滨送过来的大礼包,但速度这么快,对象这么明确——绝对有人在做小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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