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谨之冷漠地拒绝,“不行。”说完就把门利索地关上,一点谈判的余地都没有。
可门在千钧一发时被温霁用手给挡住了,秦谨之关门的力度毫不客气,温霁本就细皮嫩肉的,被门用力一卡如同上好的羊脂玉一般的手背骤然出现一道发红的长痕。
温霁隽秀的眉毛痛得瞬间扭曲,细长的指尖几乎是出于本能地抖着,嘴里倒吸一口冷气。
“你干什么?”秦谨之眉头又拧了起来,嗓音凉如水。
温霁仰起脑袋,可能是因为过于疼痛,眼睛里也开始蔓延出零星水光,不过很快就消失了,似乎是被他强忍下去。
“侧卧热水坏了。”温霁直勾勾地盯着他说道,声调确是罕见的示弱。
秦谨之依旧没有一点将人放进来的意思,他将略有些湿的毛巾甩在肩膀上,眼睛也不看他显得格外高傲,说话却是毫不留情:“那就出门去酒店,别来烦我。”
“九点多了,附近很难打到车。”
两人一个在门外,一个在门内,互不相让地对峙着。
这似曾相识的场景莫名让秦谨之想到高中和温霁同住宿舍的第一天,当时宿舍意外地只有他们两人,刚开学的那天温霁跟褚景意一伙人翘了晚自习去酒吧浪了一整晚,在拼完酒后又去学校附近的烧烤店里吃了一顿宵夜才回来。
以至于回宿舍的那天身上都是臭气熏天的酒味和掺杂在一起的烧烤味,恰逢那天温霁放下行李就出去了,就连室友是谁都没看一眼,最后喝得醉醺醺得在门口砸着门。
秦谨之打开门时闻到那一股难闻至极的酒气近乎是本能反射一般想将门给关上,温霁脸颊绯红,大着舌头不知道在说什么,却在关门之际用胳膊抵住了最后摇摇晃晃地踉跄进来。
还没走几步路就倒在秦谨之干净到看不见一粒灰尘的床上,也许是秦谨之的床过于柔软舒服,温霁半躺在床上还用脸蹭了几下,他嘴唇上还沾着的一点孜然粉悉数被蹭在秦谨之的床单上。
秦谨之当时怒火中烧,锐利清冷的脸上骤然跟结了万年寒冰,宿舍里气氛瞬间降温如坠寒窖。
他两片薄薄的嘴唇紧紧抿着,绷紧,僵直,下一步伸出手指直接拽着温霁的后脖领子将人拖到浴室,他力道不轻,温霁被衣领束缚得快要喘不过气来,本就发红的脸色顿时更加涨红并逐渐呈现出一种转紫即将窒息的样子。
温霁被秦谨之拖着,他两只脚不停的在地板上无力蹬着,嘴里骂骂咧咧几句。
卫生间里白炽的灯泡大亮着,秦谨之将手里的醉鬼一把甩在湿漉漉的地板上,眼里没有情绪,将花洒拿下打开冷水径直往温霁头顶上浇。
还是深秋,气温还带有凉意,醉得熏熏然的温霁猝不及防地被冷水这么一浇,上头的醉意瞬间醒了一小半,他半坐在地上姿态狼狈但仍然抬起一双眼盯着面前的人觑了半天。
秦谨之居高临下让他看着,眼底尽是冷意,手里花洒的冷水没停,沥沥淅淅的水将温霁身上的衬衫制服淋个彻底,若隐若现的线条在这朦胧之中显露出来。
温霁也常常打球,玩车,健身,少年的线条十分充满力量,柔韧窄瘦的腰间更是附着一层薄薄的肌肉,肩胛骨也十分具有美感,很是漂亮。
“你有病呀?”温霁开口骂道,双手倚着墙壁慢吞吞地从地上爬起来,衣服都湿透了让他很不舒服,温霁闭着眼嘴里囔囔着:“我要洗澡。”
说完二话不说开始脱衣服扣子,可酒精侵蚀了他的大脑,他的动作变得迟钝,就能解扣子的动作都变得缓慢困难,一颗白色纽扣来来回回折腾了近五分钟,最后还是温霁眯着眼往秦谨之的方向看,手脚不老实地抓着秦谨之的胳膊,说话磕巴:“你、你给我解。”
秦谨之冷笑,伸手狠狠捻住温霁的下颔,迫使温霁睁大眼睛看他,语气就跟吐着信子的毒蛇一样:“你倒是看看我是谁?”
“嗯?”温霁额头上的发丝湿成一绺一绺的,发梢的水成串似的快速滴落到脸颊上,让让温霁有点看不清面前的人是谁。
他脸颊两边还留着憨意的绯红,修长的脖子、漂亮的锁骨、小巧的耳垂上都仿佛被这层绯红传染了一般尽数红透了。
“褚景意?”温霁迷迷糊糊问,他语气不太确定,说话都吐着躁动的热气:“我看不清。”
他又抓起了秦谨之的手,一副小少爷活该被伺候的样子,说话的语气也不免开始催促:“快点、解开,我要洗澡——”
“呵。”秦谨之笑了一声,笑意却不达眼底,随即伸出指骨均匀的手将温霁身上湿漉的衬衫给解开。
他的动作很慢,像是在描绘一样精美的彩绘瓷器,动作优雅缓慢,以至于温霁开始不满了,伸手本来是想轻轻地打一下秦谨之服务极其不到位的手指,结果却在秦谨之抬头看他之际意外地甩在他的侧脸上。
明明没有使一点劲,却将秦谨之的脸颊稍微打偏了过去,啪地一声轻响伴随着花洒未停的水声。
秦谨之沉着脸,手指使劲,温霁衬衫上的一颗白色纽扣就这样被他扯开,蹦的一下掉落在地。
即便是在意识不太清醒的情况下,温霁似乎也能感觉到面前的人生气了,他小声咽了咽喉咙,眼里泛着缱绻的水光,使得平时不嚣张跋扈的情况下,漂亮的五官也变得柔和发软,眼尾坠下的那刻泪痣更是闪闪发亮,“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秦谨之微微一笑,将他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没事。”
“我、不、生、气。”
然而第二天温霁醒来时发现自己的双手被人绑在床头,怎么扯都扯不动,早自习铃声响起来,他看见秦谨之换上整齐的校服带着一脸虚伪笑容的看着他,一肚子不怀好意。
“秦谨之,你他妈有病是吧!”
最后还是褚景意来到宿舍替他将手腕上的绳索解开,可是由于上课第一天迟到于是被班主任罚站走廊一个星期。
梁子也就越来越深,以至于后来冬天温霁在秦谨之洗澡时更是报复性地将热水调成冷水,害得秦谨之发起低烧,当然最后温霁也被教训了一番。
“不能吗?”温霁在门外说道。
秦谨之后退一步,终究是让了出来。
浴室里。
温霁脱下衣服丢进衣物篓里,打开热水开始洗澡,氤氲的水汽很快地升起来逐渐弥漫整个空间,白雾袅袅。
坐在沙发上看书的秦谨之听着里面传来的水声,充耳不闻,余光却能从磨砂玻璃上依稀看出一道人影。
温霁出来时浑身冒着热气,净白的脸蛋上被热水晕出诱人的红,他将毛巾搭在脖颈上,对秦谨之说:“我能用你浴室里的吹风机吹一下头发吗?”
秦谨之这才撩起眼皮看他,言简意赅:“不要得寸进尺。”
温霁笑着走过来,用毛巾擦了几下头发,走到秦谨之面前略微躬下身子,“看什么呢?”
温霁衣袍套得比较松,微微弯着腰部时以至于胸前那块白嫩的肌肤全部在秦谨之面前一览无余,肌理清晰,红点分明,可很快地他就站直了身子,仿佛秦谨之刚才看到的景象不过是昙花一现。
温霁发丝还滴着小水珠,秦谨之为了避免书纸张被打湿快速地将书合上了,然而还是一小串水珠意外地从温霁头发上淌下坠落在秦谨之手背上。
“出去。”秦谨之说道。
温霁脸上情绪不明,明亮剔透的眼眸中难过一闪而过,他最后什么都没说,直直往门外走去并礼貌地关上。
秦谨之盯着手背上的水滴,好似被烫着一般往浴室走去,他拧开水龙头看着清澈的水汩汩不断地往外冒,在即将把手背放在下面清洗时忽地停住,继而将手背伸到鼻腔下嗅了嗅,眉眼间忽然又想起高中那次,温霁醉酒后在他身上偶尔闻到的气味。
香的。
门外。
温霁慵懒地靠在门上,眼里没有半分刚才在秦谨之面前的脆弱模样,反而勾起嘴唇无声地笑了笑。
显得格外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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