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晓晗蜷缩坐在自家的沙发上,浑身是一万个不自在。
她越看越觉得简知言像个瘟神。
就他那个冰冰冷冷的眼神,一看向她,就如同看向什么苦大仇深的「仇人」,恨不能将她剐了一样。
虽说简知言平日里拒人于千里之外,但始终是一种淡漠疏离的状态。并非怒气冲冲、像个要吃人的变态。
这到底是为啥啊?
丁晓晗心里直犯嘀咕,她不就是骂了宋禾婉几句吗?这也罪不至死吧?
而宋禾婉此时对客厅里的事情毫无察觉。
她正在厨房热火朝天的忙活着,幸好丁晓晗此时家里的食材都是齐全的。她准备了红糖20克、葱两根、姜5片、水200克,放一起煮上了10分钟。
煮好之后,宋禾婉赶紧将热乎乎的葱姜红糖水端了出来,热情招呼丁晓晗说道:「过来,赶紧趁热喝。」
丁晓晗看了看她仿佛在自家一样随意的状态,又看了看她手中那一杯深红色的汤汤水水,犹犹豫豫开口问道:「你不会是在里面下了药,要害我的吧?」
宋禾婉还问搭话,只听得旁边一声充满怒意的声音冷冽说道:「你喝不喝,不喝拉倒。」
正是简知言。
简知言本来心中就十分羡慕嫉妒宋禾婉平白无故地对丁晓晗如此上心,再看她进了屋子径直接去厨房忙前忙后,还给丁晓晗似乎是煮了什么东西喝,这下更加气不打一处来。要知道,他都没有喝过宋禾婉煮的东西!
简知言内心的困惑和醋意已然是到达了一个新高度,再听丁晓晗仍然不知好歹的对宋禾婉心存恶意,态度便愈发恶劣起来。
丁晓晗再一看二人这架势,心下只感觉这是「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那是不容她不喝啊。
真是趁她病,要她命!
于是,她伸了手颤颤巍巍从宋禾婉手里接过那一杯深红色的液体。就这时,耳边还传来宋禾婉幽幽地声音说道:「快喝吧。」
丁晓晗冷不防浑身打了个寒颤,余光又瞟了一眼简知言,只见对方看自己仍然是怒目圆瞪。
算了,丁晓晗心一横,眼睛一闭,视死如归的接过宋禾婉手中的深红色液体,送到嘴里喝了一大口。
诶?好像是葱姜红糖水?
而且这很像是小时候母亲给自己煮的那个味道。
小时候,她的父母都在外面忙于做生意,她没人照顾,经常自己在院子里玩儿。记得有一回,那一阵子一连几天,下了好几场雨。
下雨之后,蜗牛、蚯蚓小动物都会钻出来透气,她就会冒着雨,蹲在那里观察它们。..
那时她就知道,小蚯蚓是靠皮肤呼吸的,下雨时如果土里的水太多,它们无法呼吸就会爬到地面上来透气。
她为自己的发现感到开心,这是她知道的第一个生物知识。可一连几天,她在外面淋了雨,便立马生了一场重感冒。
母亲这才放下手中的工作回来照顾她。
她还记得自己开心的同母亲分享自己的发现,母亲也开心的夸她聪明,同时又嗔怪她淋雨将自己冻感冒了。
那时,母亲给自己煮的就是葱姜红糖水。
母亲说,用葱段、生姜片熬水,加红糖,喝葱姜红糖水能发汗,能驱寒,能退烧。傍晚,喝上一至两大碗,盖上被子出一身大汗,睡一觉,感冒就好了。
超级管用的。
此时,宋禾婉给她喝的,就和儿时记忆里的一模一样。
丁晓晗突然鼻子一酸,有些感动。
她又看了看宋禾婉,面前的女生正一脸担忧的看着她。女生一张小脸精致秀气,一双眸子清
澈明亮。柳眉弯弯,长长的睫毛微翘,白皙无瑕的皮肤透出淡淡红粉。
她不能不承认,她还真是挺好看的。
这简知言挺有眼光的。
丁晓晗又一回想自己从认识宋禾婉以后,除却她是简知言的女朋友以外,好像并没有任何得罪过自己的地方。
她好像一见到自己就很喜欢与自己亲近,对自己很好,就好像认识了自己很久一样。可是,她呢?她一直在简知言和她之间捣乱,企图把简知言抢过来。
她也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就一定要和宋禾婉作对呢?
就为了那一口气,有必要吗?
何况,她对简知言真的了解吗?她真的喜欢简知言吗?还是说,她只是上来了一种想要什么、就一定要拥有的那种古怪脾气。
丁晓晗一阵迷茫,不知所措,又呆呆地看向宋禾婉喃喃说了一句:「再给我喝一杯。」
「好。」
宋禾婉转身又去了厨房,而一旁的简知言白眼却要翻上天了。
你还喝上好了?
使唤我女朋友使唤的挺来劲啊?
这会儿又不害怕毒死你了?
这天晚上,丁晓晗又喝了一杯葱姜红糖水,吃了药,盖上了厚厚的被子沉沉睡下。等一切忙完,宋禾婉和简知言二人才悄悄离开。
在他们离开之后,本来已经睡着的丁晓晗又睁开了眼睛。
她的目光里多了几分复杂的神色,有些事情好像变了,又好像没有变。
万家灯火。
人生百态。
宁海市,徐家别墅里却是另一副光景。
壁龛边上传来了一阵哭泣,一个上了年纪的中年女人努力强抑制着自己又抑制不住的哭泣,那是一种撕心裂肺的感觉。
她一再试图用手掩盖她的痛苦,时不时的啜泣变成持续不断的低声哭泣,一连串的泪水从她的脸上地流了下来。
「老徐啊,你说小翔他,真的就没有什么办法了吗?你就忍心,看他坐牢吗?」
这中年女人正是徐仁翔的母亲,而徐仁翔的父亲此时也坐在沙发上,一筹莫展。
「警方找到了他那些事情的证据,人证物证都是齐全的,事情还发酵到这种地步……你要我怎么办?我还能怎么办?」
「那可是咱们唯一的儿子啊!他还这么年轻!从小没吃过一点苦,他哪能忍受得了牢房里的日子?!那些犯人,犯了什事的都有,他们会不会欺负他啊?」想到这里,徐母又放声大哭起来。
徐父本就焦躁,此时听徐母哭得越发心烦,「你行了!这些日子我为了他的事情,是四处奔走求人,连脸都不要了。所有人都只有一句答复,他们无能为力!你儿子自己为了出名还给自己买了那么多热搜,搞得现在这案子关注度那么高,人尽皆知,你就是想找人运作,谁敢帮你?」
「我儿子?难道不是你儿子吗?你个老东西,怎么这样说话!」徐母一听急了,听到徐父的措辞更是怒从胆边生。
徐父瞪了她一眼,并不想再理会这个已经疯掉了的女人。
可徐母仍然自顾自的埋怨个不停,「都怪那个张妍伊!就是她害惨了我们的儿子!我听人说,她现在在一家舞蹈工作室教舞蹈,还有个男的经常来接她下班!」
「说不定真像儿子说的那样,她早就出轨了!说不定,儿子现在的这一切,都是她算计好的,就是来害我们儿子!」
徐父不耐烦地说道:「你够了,咱们儿子做那些事……算了,我都不好意思开口再说一遍。法院的判决书你也看了,难道能是张妍伊她逼着他去做的吗?都是你惯坏了他,让他像现在这样无法
无天!」
「你怎么净帮着外人说话!咱家有什么对不起张家的?张家当年资金困难,是不是我们施以援手的?如今,他们张家脱了危险,就翻脸不认人了?」徐母歇斯底里,而话都一字不差的落在了徐父的耳朵里。
徐父想了想,这倒是不无道理。
这张家也不是个讲良心的。
御景紫苑的项目,因为小翔的事情,他威胁说要断掉资金链,本来只是想吓一吓张家,并非真的要撤资。
只要张家认怂,开口求他,了却了儿女之间的小打小闹,两家依然是合作共赢的局面。
可谁知,这次张家丝毫没有退让的余地,转而就投奔了简家。反倒让他们徐家成为了业内的一个笑柄。
再加上后来小翔的事情一发不可收拾,徐家今日的情况,早已大不如前。
想一想,徐父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起高楼、宴宾客,靠的是他一双手打拼出来的,事事亲历亲为、日积月累闯出来的天下。这一朝大厦将塌,却只在眼前的片刻功夫,如何不令人唏嘘长叹。
怪只怪他们没有养好儿子,让他酿成大错。
徐仁翔已然是养歪了,他们徐家,这后继无人,又该如何是好。
徐父想的是家族兴盛荣衰,如何延续。而徐母却想的是,张妍伊那***,害我儿子,我该当有仇必报,让她也吃尽苦头。
夫妻二人心思各异,屋内竟然一片沉寂。半晌,互相都并未察觉到对方的安静。
徐母这时主意已定,不管用什么方法——既然你害得我儿子入狱坐牢,那我怎么能容你逍遥自在,和他人谈情说爱呢?
徐母的双眼猩红,像一只走失了孩子的狮子,恶狠狠地瞪向远方。她心里一遍又一遍的不停咒骂:「张妍伊,你给我等着,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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