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淮安听到里面的动静, 他大力锤了一下门板,咬牙切齿:“盛阮,里面的人是谁?”
他这一下用的力气不算小, 震得房门一动。
盛阮被吓了一跳,下意识搂住了盛嘉衡的腰,无助极了, 只能呐呐地小声喊了一句:“哥哥……”
他后背抵在冰凉的房门上, 几乎和盛嘉衡紧紧贴在一起。
他身上沾了水,整个人湿哒哒的,盛嘉衡身上同样是湿透的在滴水, 但盛嘉衡身体里火热的温度依然还是透过湿衬衣传出来,成为眼下唯一的热源。
被空调的冷风这样一吹,盛阮便情不自禁地往身前火热的胸膛里缩着, 几乎将整个躯体都嵌入到哥哥怀里。
他一身雪白的皮/肉,盛嘉衡则是一身黑, 从衬衣到西装裤都是浓重的黑色。
两种反差极大的身形和颜色交汇在一处,漂亮得有些惊心。
盛嘉衡手掌之下是光/裸的肌肤, 带着一点点从肌肤内里渗出来的温热,他低下头, 可以看见肩头上侧趴着的一张小巧漂亮的脸,浓密的眼睫宛如即将振翅的蝶。他是一个正常的成年男性, 此时被这样甜美的躯体紧紧拥着,即便是拥有再坚韧的自制力, 也抵挡不住生理上的正常反应。
这并不是什么羞耻的事情,但如果怀里的人是他喊了17年的弟弟, 便又是完全不一样的说法。
即便盛嘉衡才不久前才得知, 这个弟弟和他并没有任何血缘上的羁绊。
但这样隐秘的禁忌的错觉, 还是让他有莫名的背德感。
可偏偏他怀里这个人,还全然未觉,紧贴着他躯体不说,还要这样用力地搂住他的腰。
盛阮才没有盛嘉衡想的这么多,他此时心里慌极了,又冷又累,只盼着门外的顾淮安赶紧离开,他好再跟哥哥解释,他小腹上蹭到硬/挺的什么东西,也全然顾不得多想,只以为是哥哥衣兜里揣着什么东西,被揣久了,竟也是火热的一团。
盛阮忍不住往上面蹭了蹭。
盛嘉衡眉头一挑,呼吸乱了片刻,他气息也乱了,声音又低又哑:“阮阮,不要乱动。”
“嗯?”
盛阮迷糊着抬起头,他察觉到哥哥的呼吸有些重,神色也微微异常,鼻尖上凝着一点水珠,不知道是刚才淋浴的水还是汗水,折射出来微微的光点,盛嘉衡眼底带了一点他看不懂的情绪。
他呆了一下,忽然福至心灵,明白过来他刚刚戳在他小腹上火热的东西是什么。
盛阮霎时间脸上窜了热气,甚至将他整个人身上都蒸出了浅浅的粉,只是脸上的颜色尤甚。
“哥哥……”他身上僵硬着,身体里窜出来的热气和当下震惊的情绪,让他完全感觉不到寒冷了,盛阮松开盛嘉衡的腰,双手抵住他胸口,后背也重新贴回了房门。
盛嘉衡却以为他想躲避这个局面,他便用一只大手,将盛阮两只手腕一并捉住,压在头顶上,于是两具躯体便又紧贴在一起。
盛嘉衡低声问他:“阮阮,这人是谁?”
盛阮被禁锢住双手,目光无措地和哥哥对上,盛嘉衡的眼神甚至依然可以称得上温柔,盛阮一时之间不知道要怎么解释关于顾淮安,只好含糊不清地回应:“他……是我的一个朋友。”
盛阮也还没有捋清楚今晚发生的一切,更不知道要如何同哥哥解释清楚。
顾淮安在门外急得快要发疯了,他大力地拍门,甚至开始开始踹门:“盛阮?盛阮你说话!”
他既吃醋他才刚刚出门这么短短几个小时,盛阮房间里便有了另外的男人,分明是他开的房间,此时却为他人做嫁衣。
但他又担心盛阮在里面一声不吭,会不会有什么状况。
身后的门被踹得震动,盛阮害怕极了,他被盛嘉衡完全禁锢在怀里,手上也挣脱不开,才刚刚止住没多久的眼泪又再次从他眼眶里滚落下来,垂坠在他脸上。
盛嘉衡有些不忍,他微微垂下头,内心里萌生出一股想要吻去这滴泪珠的想法,但这个念头只是一晃而过,他将其归咎于多巴胺的错觉。
盛嘉衡头脑依旧清醒,他于是最终只是将自己的侧脸贴在盛阮脸颊上蹭了蹭,将那滴晶莹的泪珠拭去,他对着盛阮耳语:“你告诉他,阮阮,你今天已经有约了,让他走。”
他看出来盛阮精神已经几乎要崩溃,也不忍心逼迫他太过,如果门外的那个男孩愿意识趣的话,愿意就此离开,那他可以当做今天的事情没有发生过。
“顾淮安,”盛阮带着一点哭腔开口。
“阮阮。”顾淮安很快给出了回应,他身材高大,此时紧贴在门外,留意着里面的一切动静,像只被遗弃在外面的可怜大狗狗。
盛阮眼眶里涌出来泪水,他麻木地扬声重复着哥哥的话,“我今晚已经有约了,你快点走。”
门外沉默了,没有回应。
盛阮下巴垫在盛嘉衡颈窝里,哥哥的脸颊就贴着他侧脸,他于是哀哀地低声叫了一声:“哥哥,我想回去了。”
“好。”盛嘉衡轻声回应他。
门外久久没有动静,盛阮只以为顾淮安已经离开了。
他松了一口气,吸紧了小腹,害怕再蹭上什么东西。他心里明白这多半是蹭来蹭去搞出来的生理反应,却依然会觉得尴尬。
盛嘉衡看出来他紧绷着,轻笑了一下:“怕什么,阮阮,你也长大了。”
“有反应是很正常的。”
盛阮红着耳尖哼哼唧唧地应了一声。
盛嘉衡打横抱起盛阮,往床边走去:“你去床上等一会儿,衣服马上就送过来了。”
他们才刚刚转身,却听得门口传来巨大的闷响,门板猛烈地震动。
有人在踹门!
盛阮很快意识到,顾淮安没有走……
踹门的动静一下比一下猛烈,仿佛地上都在震。
顾淮安人高马大的,力气也很足,盛阮是见识过他发疯的样子。
他抓住盛嘉衡手臂,有些着急:“怎么办……”
只怕是在他踹开们之前,保安就先过来了。
盛嘉衡没有理会这些闹声,他径自朝大床走过去,将盛阮安安稳稳放在雪白的被子上。
盛阮却不像哥哥一般淡定,他趴在床上,声音陡然提高:“顾淮安,你冷静一点!”
门外的动静果然停了一瞬,但紧接着便是更大声的踹门。
盛阮不知所措,跪趴在床上,拉着盛嘉衡的手臂,迟疑着:“哥哥,要不然让他进来吧。”
“好啊,听阮阮的。”
盛嘉衡痛快地答应了,他轻轻将盛阮的手拉下来,又将被子卷在盛阮身上盖着,才又往房门折返过去。
盛阮整个人裹在雪白柔软的被子里,只露出来一个脑袋,他害怕顾淮安踹门,会伤到正要开门的哥哥,便又扬声喊道:“顾淮安,你先停下,来给你开门了。”
他话音刚落,踹门的动静果然应声而停。
“咔哒”一声,盛嘉衡将房门打开了。
顾淮安心急如焚,他迫不及待地推开门,然而门后的人却并不是盛阮,而是一个陌生男人,身上湿透,头发丝都在往下滴水,年纪看起来不算很大,却已经脱离了学生的模样,像是带着长期的上位者的姿态,唇畔带着一丝笑意地正看着他,眼睛里却没什么感情。
也不算全然陌生,顾淮安对这张脸还有点印象,傍晚时才刚刚见过。
那个盛阮又摸又搂的老男人,阮阮的大哥。
拳头痒了。
顾淮安冷哼一声,抬手一拳便要往盛嘉衡脸上招呼。
盛嘉衡也早有防备,此时看见顾淮安,也恰好起了收拾一番他的心思。
这种喜欢随处发/情的小狼狗,的确是欠教训。
与其使一些手段,倒不如直观地让这混小子认清现实,毕竟在盛嘉衡看来,无论从哪方面来看,他都和盛阮不匹配。
两个人身高相仿,你来我往地竟就这样打了起来。
盛阮在床上听到动静,吓得要命。
他从来都没见过哥哥打架的,在他印象中,无论发生多大的事情,哥哥都是从容不迫的,是最不喜欢用武力解决问题的人,而顾淮安,篮球打得那么厉害,整个人看起来就锋芒毕露,很不好惹。倒是和简熠有几分相称。
盛阮害怕这两个人打出事,赶紧从被窝里挣扎出来,他光/裸着身子,房们大开着,他也不可能就这样上去拉架。
他便随手将搭在小沙发上的盛嘉衡的西装外套穿在身上。
盛阮的个子相较于盛嘉衡来讲,是要瘦小许多的,他穿着盛嘉衡的西装外套,像是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子。
袖口几乎遮住他半个手掌,宽大的衣服垂下来,将他臀尖以下的位置恰好遮住。他胡乱地系了两颗胸前的扣子,便赤着足往门口跑。
盛嘉衡和顾淮安脸上都挂了彩,脸颊和唇边各有一些青紫的痕迹。
看起来平分秋色,都没好到哪里去。
“你们不要打了。”盛阮小跑着冲过去,趁着两人分开时,插/入到他们中间。
虽然意图上,他是想要分开这两个人,叫他们不要再有机会扭打在一起,但他下意识挡在盛嘉衡面前,张开手臂,面对着顾淮安,俨然是保护的姿势。
盛嘉衡看着面前小小的身影,心底一片柔软,他扣着盛阮的肩,将人揽进怀里,再看向顾淮安时,视线里便带了些轻蔑。
顾淮安像是有些不可置信,看起来竟有点受伤:“阮阮,他在欺负你。”
他的语气斩钉截铁,又仿佛糅杂着一丝委屈。
闹出这么大动静,走廊里已经有人不经意间路过,看热闹一般,盛阮从他们唇语中,隐约听到一点类似“捉/奸”之类的莫名其妙的词汇。
他耳尖一红,赶紧将房门关上。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盛阮有些心累,不明白为什么大晚上的,他同样觉得委屈,这一晚上实在是太魔幻了,哪怕是在最荒诞的梦境中,他也没想过,竟还要跟欺负他强吻他的男生解释现在的状况。
但盛阮语气依然恳切:“这是我哥哥,你真的误会了。”他只希望顾淮安听到他的解释之后,能赶紧平息下来。
顾淮安嗤笑了一声,他目光从头到尾打量了一番眼前的盛阮。
漂亮的小男生穿着不合身的西装外套,甚至扣子都系岔了,导致他胸前锁骨以下大片白皙肌肤露在外面,挂着深深浅浅的红色指痕。外套的长度才刚刚遮住臀、尖,甚至连挺翘的臀都没完全遮住,里面显而易见的是寸/缕、不着,又细又直的一双雪白长/腿露在外面,看得让人眼热。
这样的情态,他要怎么相信这个老男人什么也没干。
盛阮被他这样直白的视线看得有些不自在,西装外套里面空空的,他有些难堪地并拢了腿。
刚刚生出来的一点勇气陡然消失无踪,他恨不得立即躲到哥哥身后去。
顾淮安视线从盛阮意犹未尽一般移开,重新定在盛阮这个所谓的哥哥身上。
他的直觉一向很准。
这样的眼神。
这个看起斯文可靠的哥哥,对盛阮的感情,绝没有那么简单。
至少不像盛阮以为的那样简单。
顾淮安冷笑,眼底一片嘲讽:“是吗,你确定他对你没别的意思?”
他语气已经有些咄咄逼人了:“谁家的哥哥会和不到十八岁赤/身/裸/体的弟弟同处一室?”
“更何况,你也并不是阮阮的亲哥哥。”
盛阮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有什么可惊讶的,”顾淮安冷冽的目光依旧凝在盛嘉衡身上,“江城就这么点大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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