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西炀睡了一整天,到第二天才醒。
醒的时候头痛的不行。
他已经很久没有醉得这么彻底了。
韩西炀捂着脑袋从床上爬起来,走到洗漱间刷牙。
宽敞华丽的洗漱间内,明亮的镜子里映出他高大俊朗的身形。
韩西炀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手上的动作越来越慢,越来越慢。
他的记忆在慢慢回笼。
他想起来昨天自己蹲在宁枝家门口又哭又吐,醉得不成样子,满嘴说胡话,还冲着宁枝喊大哥。
脚趾开始缓缓运动。
然后疯狂在地摊上扣地。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韩西炀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让你嘴馋!让你喝酒!
真踏马的丢人!
韩西炀好不容易平复下心情,穿戴好坐进去公司的车里。
看着车窗上映着的自己,他突然想起,他昨天好像喝了半壶就开始不行了,还拉着宁枝非要跟她拜关公。
说什么以后就是没有血缘关系的亲兄弟,她是大哥,他是二弟。
脚趾又开始扣地。
秘书从后视镜里瞥见韩西炀扭曲的脸庞,吓了一跳,问:“老板,您哪里不舒服吗?”
韩西炀凝视着秘书的后脑勺。
就这么死死盯着。
直到看到秘书毛骨悚然,怀疑韩西炀马上就要给自己脑瓜子来一下的时候,韩西炀僵硬地张开嘴:“有没有什么太空迁移的项目能投资?我想搬出地球。”
秘书:……!
好在,韩西炀的手机响了。
韩西炀以为是什么商务事情,咳嗽一声,整理好表情,打开信息。
下一秒,他的脸色又僵硬了。
发消息的是宁枝:【你什么时候把锄头给我?】
紧接着:【你应该不会反悔吧,二弟?】
韩西炀:……
手机差点被他给捏碎了,韩西炀表情狰狞,问秘书:“哪里能买到锄头?要年份久,用的快废了的那种。”
家里爷爷留下来的锄头肯定不能给她。
宁枝什么样的人,韩西炀还能不清楚吗?把爷爷留的东西给这种薄情寡义的女人,爷爷的在天之灵怎么可能原谅他!
所以韩西炀想去买一个。
最好是跟家里的锄头差不多的,不容易被拆穿。
秘书张了张嘴,看着后视镜里的韩西炀。
好几次欲言又止。
他记得……他好像应聘的是总裁秘书,不是村委会干部?
韩西炀想了想,说:“算了,你不知道锄头什么样,我跟你一起去。”
秘书忍不了了,提醒韩西炀:“老板,这东西不好找,您明天还要作为神秘嘉宾去参加《不一样的夫妻生活》录制,您去的话,可能会耽误行程。”
韩西炀摆摆手:“那锄头很普通的,好找。”
秘书不说话了。
心想现在连以前款式的锄头都不知道哪有卖的,更何况是你要求的那种。
没办法,老板提的要求,多离谱都得认。秘书只好改道,不去公司了,去找锄头。
他们接连逛了几个农贸市场,都没有韩西炀要的那种锄头。
秘书累得满头是汗,塞了杯冰咖啡给韩西炀,提议说:“老板,几十年前的那种锄头不好找,也不好用,我们就买一把普通点的?”
韩西炀:“你当她傻还是我傻?我给她一把假的这么明显的,不让人以为我输不起吗?”
秘书是听明白了:“不如您送她钱?送锄头有什么好的,都不值钱。”
韩西炀一想也是,锄头哪有钱好使?他这是钻牛角尖了。
按宁枝那个贪慕虚荣的性子,她能不要钱,要把破锄头?
韩西炀当即给宁枝打了个电话。
电话里,宁枝刷了一晚上熟练度,刚醒,就听见韩西炀给自己打电话说:“这样,我把锄头换成一万块钱行不行?”
宁枝:“你是不是输不起?”
她要一万块钱干嘛?她就要锄头。
谁叫韩西炀昨天砸她家门的。
韩西炀当即怒挂电话。
气死人了。
他韩西炀是谁?他能输不起?
放屁!
韩西炀:“买不到是吧?我们去乡下收!”
秘书:……
奔波了一整天,天都快黑了的时候,他们终于在一个老乡家收到把很相似的老锄头。
秘书刚松口气,就看见头顶上淅淅沥沥下起雨。
没两分钟,就雨势倾盆。
像这种乡下的路,大路都修好了,但还有很多是泥巴路。
不出意外的,雨太大了,韩西炀的车陷进泥里。
秘书猛踩油门都没有用,冒着雨出去看了眼。
陷得太深了,动都动不了。
秘书回到车里,尽量委婉地跟韩西炀说:“老板,我们打车吧。”
韩西炀此时还很淡定,在车里闭目养神,点点头。
过了一会,秘书尴尬地拿着手机:“老板,雨太大地太偏,他们说起码三小时才能过来,我们今晚可能要留在这里了。”
韩西炀微微瞪大眼。
他扭头朝外边看,窗外边是一望无际的田野,都看不到村子。
韩西炀:“你说我们今晚留在哪?”
秘书此时根本不想理他,把座椅放平:“老板,等的时间会很久,你要不要来躺一会?”
韩西炀不屑一顾。
不过是坐三个小时而已,有什么累的?
一小时后,韩西炀不自在地抻了抻腿。
两小时之后,韩西炀觉得开始腰酸背痛。
三小时,韩西炀忍不了了,冒着雨跑到副驾驶,放平座椅。
快一米九的大块头,蜷缩在宾利副驾驶上,显得特别委屈。
两人衣服都湿了,好在车里有空调,不冷。
韩西炀调整了个比较舒服的姿势,刚想歇会,福灵心至地睁开眼。
然后就看到驾驶座上,秘书合衣躺着,用一种果然如此顺便带着点鄙视的目光盯着他。
两个大男人,就这么面对面,在极近的距离互瞪着对方。
连空气都寂静了几秒。
操!
真尴尬他妈给尴尬开门尴尬到家了!
韩西炀赶紧翻过身,面对窗户。
他们在车里等了四个多快五个小时,拖车才过来。
等回到城里,已经快凌晨两点了。
韩西炀在心里松口气,心想着赶紧回家躺床上去歇歇,就看见路边的风景不大对劲。
他问:“不是回去?”
秘书说:“老板,您忘了吗,明早六点要录节目,您现在就得上飞机。”
明明秘书也得跟着去,可他说话的语气明显带着点幸灾乐祸。
让你非要去买锄头!
韩西炀:……
他衣服还是湿的呢。
秘书顺便问韩西炀:“老板,您给谁买的锄头啊?”
韩西炀:“……关你屁事。”
秘书笑笑:“我就是好奇,送什么不好,非要送锄头。不会是您女朋友吧?”
他跟着韩西炀几年了,平时韩西炀的生活他多少也知道点。
韩西炀没好气地:“屁的女朋友,”他顿了顿,“弟媳。”
秘书沉默了。
过了一分钟,秘书问:“老板,您上次去不是催着您弟弟跟弟媳离婚的吗,怎么现在费劲千辛万苦给人送锄头?”
难不成是分手费?
谁分手费送人锄头啊!
韩西炀都踏马快无语了。
他怎么知道!
他本来是想替他弟出气,让宁枝离了之后,在节目里揭晓他就是节目背后投资人身份,狠狠打脸宁枝,让她后悔。
没想到气没出,还把自己搞成这样。
他现在裤腿上都是泥巴印子!脖子都在车里睡落枕了,到现在还是歪的!
手里还拿着把快烂了的锄头!
这还打个屁的脸!
见过歪脖子的投资人吗?
韩西炀心里都快委屈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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