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宝阁与司罚堂皆在主峰上,一来一回极快,那年轻修士去了不到半个时辰,就重新回到了司罚堂里。
他弯腰汇报道:“回禀长老,弟子去藏宝阁问了情况,守阁人与弟子讲,岑师妹与他讲过此事后,他便进藏宝阁查看过,并无异样。”
年轻修士补充道:“也因为无甚异常,他便没有将此事报给其他长老。”
司罚长老不置可否:“若是没有异样,那小弟子又是如何听见的求助声?”
“弟子也问过守阁人,守阁人与弟子讲——”年轻修士沉默了一下,方才道:“许是那小姑娘编出来骗人的。”
司罚长老皱起了眉,他摇头道:“那小弟子不并非胡乱妄言,哗众取宠之人。”
年轻修士羞愧道:“那可能是弟子修行尚浅,未能瞧出端倪来。”
司罚长老思忖了片刻,然后决定道:“等问心关的事情结了,本尊亲自去看看。”
律言确实是一个很有意思的法宝。
岑槐感受着手臂上逐渐发烫的数字,有些惊奇:“这是在催我们去整理药田吗?”
“对。”药长老在一旁点头:“时辰越晚,这烙印便会越烫,若是你拖到最后,还会灼烧你的手臂神识。”
岑槐摩挲了一下自己的手腕:“那现在应该还不急?”
她扭头问卫漪和裴含玉:“课还没上完,要不然我们先回次峰——”
药长老嗤笑了一声:“你们这刚回次峰,课就该结束了。”
“让您发现了。”岑槐笑道:“我其实只是想回次峰吃口饭。”
她摸摸肚子:“我们都没筑基呢。”
筑基才能辟谷,引气期的弟子,不论几层,都得老老实实地吃饭。
药长老瞧了她们一眼:“怎么,我是会饿着你们不成?”
他从乾坤袋里摸了个瓷瓶出来,抛给了岑槐:“辟谷丹。”
药长老催促道:“早点去,一日要理两个时辰的药田呢。”
药长老这个意思——
岑槐突然反应了过来:“您不回药峰吗?”
“我回去做什么?”药长老骂骂咧咧道:“那个毁我药田的杀千刀玩意儿还没抓出来呢。”
他一挥袖子,御了剑便往次峰飞去,遥遥地只能听见药长老摞下的最后一点狠话:“我就不信抓不着!”
药长老彻底没了踪影,岑槐转过身,扯开了瓶塞,从里面倒出了三粒辟谷丹,一人分了一粒:“那我们现在去药峰?”
她有些头痛:“我们还得步行。”
药长老不在,她们又没人会御剑,想去药峰,就只能步行前往。
云天宗坐落在一片绵延的山脉上,各峰之间离得还颇远,要是步行,少说也得走一个时辰。
卫漪从袖子里摸出了从藏宝阁带出来的纸飞机:“我有个一次性飞行法器。”
她把纸飞机捏在手里,偏头问道:“做个决定吧,是去的时候坐还是回的时候坐?”
岑槐纠结地皱起了脸,然后道:“先苦后甜吧。”
她回忆了一下云天宗的地形:“而且药峰是不是离主峰近一点?”
确实是更近一点。
但是这一点,比起总路程来说,实在是聊胜于无。
岑槐在看见药田的第一眼,就瘫坐到了地上。
走了那么久的路,她觉得双腿已经不是自己的了:“什么时候才有御剑的课程啊?”
岑槐痛苦万分:“我记得这是半年后的课程。”
“但是授课长老一瞧就是个好人。”她饱含热泪:“一定愿意提前教我们吧。”
裴含玉用气音应了一声:“会的。”
她情况比岑槐还差,她还没有真正踏上修行,还是彻底的凡人之身,能坚持着走到次峰,全靠着岑槐和卫漪轮流给她输灵力。
她们休息了好片刻,岑槐才从地上爬了起来,环顾了一圈四周:“先理药田吧,”
药峰上开辟了几十块的药田,从上绵延到下,看起来十分壮观。
岑槐走到了最近的一块药田前。
这块药田的面积挺大,土质看起来和普通的林地并不一样。药田旁还立了牌子,精细地标注了各种信息。
[编号:三十四]
[土质:寒晶土]
[浇水频率:十七]
牌子是木质的,斜斜地插在田边地里,岑槐伸手把它扶正了:“这个药田——”
她疑惑道:“真的是我们可以整理的东西吗?”
这个药田看起来就很专业,不是那种可以随便乱动的东西。
卫漪跟着走了过来。她打量了一下这个木牌,然后隔着袖子,轻轻推了一下岑槐的手臂:“先看看其他的。”
若是没有他们可以打理的田,那药长老要他们几个过来做什么?
她们便沿着药田边缘,继续往前走去。
岑槐一直走遍了附近的几块药田,都没有找到一个看起来比较平庸的药田。
这些药田的土质,不是什么“黑晶”,就是什么“秽土”,看起来一个赛一个的高级。
她一个也不敢动。
岑槐叹了口气,她倚到了附近的树上,捋起了袖子,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
从踏入药峰开始,她手臂上的烙印就已经不再发烫了,不仅如此,它还悄悄多出了一行倒计时。
“卫漪。”岑槐喊了一声,将手臂伸了过去:“你看——”
卫漪眼睫一抖,她下意识地避开了视线,然后又很快反应了过来,低眉看向了岑槐的手臂:“怎么了?”
苍白伶仃的手腕,配上印着的漆黑方字,组成了一种奇怪的禁忌感。
卫漪微微皱眉,他压下了心里的冒犯感,仔细打量了一下岑槐的手腕,然后道:“这个计时……”
她撸起袖子,低眉扫了一眼自己的手腕:“我也有。”
卫漪放下了袖子,推测道:“是不是只要我们在药田旁呆够这个计时,便算我们完成了今日的惩罚?”
“等试试吧。”岑槐盘腿坐了下来,摇头道:“
岑槐想起来下午的课,闲聊道:“你们想好选什么修行方向了吗?”
裴含玉挨着岑槐坐了下来,她不假思索:“当然是剑修。”
她笑了起来:“既然是来了云天宗,肯定是奔着剑修来的嘛。”
岑槐沉默了一下。
自愿来云天宗的弟子,基本上都是奔着修剑而来。她不一样,她——
她是被迫来的。
裴含玉察觉到了岑槐的沉默,她疑惑道:“你不想修剑吗?”
岑槐摇头道:“我想做个丹修。”
毕竟丹修有钱。
她下意识回忆了原剧情。谢凌最后成了剑道至尊,按照系统的尿性,她肯定也得走到这一步。
岑槐忍痛道:“不过剑也是要学的。”
裴含玉不懂她的心痛,她笑道:“原来岑师姐是火系相关的灵根。”
岑槐怔了一下,她从裴含玉的话里品出了什么来:“丹修只有火灵根才行吗?”
赚钱的梦还没开始就破灭了。
岑槐痛心疾首:“小师妹,原来只有你能做丹修。”
“我也不可。”卫漪提醒道:“我灵力暴躁,刚炸了一个测试石。”
岑槐想了起来,她正想说些什么,就看见卫漪一垂眼睫,低声道:“你结交了新的朋友。”
她稍稍靠到了岑槐耳边,声音极轻,叹息一般道:“便不愿再分半点注意来记我的事情了。”
岑槐怔了一下,她赶紧自证清白:“我记着的。”
岑槐小声道:“我还与林长老讲了,我帮你出一半的赔偿费呢。”
卫漪的声音压得低,裴含玉不知道她们都说了什么。
她只听见扣月钱的事情:“什么月钱?你们是缺灵石吗?”
“我有灵石。”她将之前的乾坤袋又拿了出来:“反正是赃款,我们可以平分掉——”
岑槐正想推拒,一旁的卫漪已经伸手推回了乾坤袋:“不用。”
她笑道:“我们俩连个乾坤袋都没有,拿了灵石也没有地方放。”
卫漪轻轻摇头:“更何况你冒险拿到手的东西,我们怎么能要?”
她侧头问:“对吧,师姐?”
岑槐也是这个意思,她点头附和道:“对。”
岑槐帮卫漪担下了一半月钱赔偿,却不愿收她的灵石。
裴含玉抿住了唇。
她将乾坤袋收回了袖子里,低声道:“那我先拿着好了,你们要用灵石的话,便来找我。”
“好。”岑槐应了一声,然后又皱眉道:“这边的灵力好浓郁。”
不仅仅浓郁,并且亲和度极高,她都没有主动修炼,这些灵气便自己积极地钻向了她的丹田。
她早上就已经碰到了引气六层的壁垒,再加上这些挤进来的灵气——
岑槐皱眉道:“我好像是要进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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