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觉得我舍不得打你吗?”迟夜青挑了眉毛问他。
“不是不是。”应望连连否认,“属下犯了错,理应受到责罚。尊主要是不想亲自动手,属下可以回天机阁领罚。”
迟夜青被噎了一下,确认过对方的眼神,才发现原来应望没有拿捏他,应望是认真的。
真举着一根鸡毛掸子叫迟夜青打他。
魔尊大人更郁闷了。
那根翠兰的鸡毛掸子还在眼前杵着,迟夜青怎么看怎么闹心,站起来就往外走:“我去祭坛了,你在这睡觉,不用跟着。”
房门“呼啦”一下子被拉开,又“咣当”一下子关上,屋里立时就安静了。
应望现在终于能确定,尊主是生气了。
迟夜青出了门,正对上龙舆车头上,玄龙一双滴溜溜的铜铃眼。它以为魔尊要上车了,立马挺直腰杆,摆出一副威风凛凛的样子。
于是迟夜青迁怒了:“你,从现在开始,每天去打扫净花房。”
玄龙:“?”
净花房是玄水宫的公共厕所。
迟夜青没理玄龙的抗议,也没乘龙舆,直接缩地瞬移到了祭坛上,和十二魔将、左右护法商议过后,提前开始了拜月礼。
这会儿天才刚擦黑,血月的力量正在蓄积,还没有那么强。迟夜青也无所谓,甚至大方地把自己的魔气也分出去了不少。
他倒不是多好心,也没有什么别的目的,就是很单纯的……火气发不出来,憋得难受。
从那个“梦”里开始,小腹处就像憋着一团火,横冲直撞地找不到发泄口。
只能借着引化魔气的方式,稍微释放一点点压力。
今天街上的魔众少了一些,有些人气海不足,昨天吸纳的魔气已经足够修炼一段时间了,就主动让出了位置。
迟夜青铺开神识扫过全城,没发现什么异常,又偷偷看了一眼玄水宫的应望,对方十分听话乖巧地趴在里间的小床上,用雪兔毛的小毯子把自己裹成了一个白白的茧。
口中似乎还在念叨什么,可惜听不见。
虽然应望有时候挺气人的,但每次看到他,迟夜青还是觉得心底柔软。
不如等拜月节过去,就偷偷带他去人间吃糖葫芦吧。
魔尊大人这样想着,等第三日拜月礼结束,就真的拉着应望跑了。
一起被带走的,还有倒霉催的风玄辞。
……
人间有一大国,名凰羽,都城为曦,镇守紫气龙脉,是个安宁富庶之地。迟夜青便把传送的目的地定在了曦城的大街上。
“我还以为你会带我们去清霄山呢。”风玄辞站在街口,阴阳怪气地说。
“那种穷山恶水,我嫌脏。”迟夜青淡淡回了他,又叫应望:“在外面就不要叫我尊主了,还有,这里大多都是凡人,不能随便动用魔气。”
应望乖乖点头:“好的,主人。”
“不过曦城是皇城,又属星迹垣管辖,通常不会有什么事,你也不用太过紧张。”迟夜青又补了一句,怕应望光顾着他贴身侍卫的职责,玩不开心。
星迹垣是四大仙门中排第三的,秘传绝学星演之术,可推演世间万事万物,是以负责的几个地方一直都很太平,每次都能未雨绸缪、化险为夷。
迟夜青选这个地方来玩,也是有此原因。
应望便又乖乖点头:“好的,主人。”
“行了吧?出来玩还啰啰嗦嗦的。”风玄辞听烦了,率先甩起袖子往前走,“先找个客栈住下,再吃个饭……”
不远处有个卖烧饼的小贩,听见他们说要住客栈,忙不迭跑过来鞠了个躬:“几位公子可是要住店啊?前边不远的蘅味楼考虑一下?我们西市最大的酒楼客栈,包早餐包夜宵包点心包茶水,全天可泡温泉,窗户底下就是兰春江,景色一等一的好。现在入住还可以打九折,小的带几位过去看看?”
客栈怎么样还不知道,这嘴皮子倒是挺利索。风玄辞刚张嘴想把他打发走,迟夜青就已经高深莫测地点下了头。
小贩拉到了大主顾,兴高采烈地在前边带路,风玄辞就在后边压着嗓子冲迟夜青喊:“这一看就是宰人的!你傻吗?!”
迟夜青奇怪地看着他:“我又不差钱。”
风玄辞瞬间被噎住了,应望不厚道地笑出了声。
铺张浪费不差钱的迟夜青直接在蘅味楼定了三间上房。
“你俩,还分开住啊?”风玄辞一脸的惊讶。
他怎么听迟夜青寝殿的宫女和侍卫说,这俩人早就已经……
“不,是给你的。”迟夜青站在房间门口,塞了两把钥匙在他手里,“左边那间,你晚上睡觉。中间那间,你白天炼药。右边这间,我和应望住。”
风玄辞:“……”
“不是……合着你俩是出来玩的,我是来当苦力的?哎?”
魔尊大人没理他,已经拉着小侍卫进屋去了。
“主人,这样不太好吧?”应望趴在门缝看了一眼,“风大人好像生气了。”
“没事,一会儿他就好了。”
迟夜青在屋里转了一圈,感觉还算满意。这间房在蘅味楼最顶层的角落里,很清净,窗外的江景也不错。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床小了点。
如果他们两个并排平躺在上面,可能会有点挤。
他回过头,应望正背对他,拿着储物袋把一些换洗衣服挂到架上。皮质的腰封箍得很紧,手臂抬起来时,就像等着谁去抱。
挤挤也挺好的。
迟夜青悄咪咪拿出一块新的雪兔毛小毯子,铺在了床上。
风玄辞果然没过多久就消了气,从楼下端了一盘点心上来,象征性地敲两下门,然后直接进了屋。
结果看见迟夜青和应望只是坐在桌边喝茶,似乎又有点失望。
“风大人,请坐。”应望起身招呼他。
“嗯,你坐你坐。”风玄辞撩袍子坐下,指指盘里的点心,“刚才小二说厨房新做了点心,我就去拿了一盘,是梅子糕,来尝尝看。”
应望便拈了一块:“属下为主人试毒。”
“哈?”
你们家尊主连九天雷劫都能吞,什么毒能毒到他?
风玄辞扭头看向迟夜青,结果被对方从桌子底下踢了一脚。
……行,你们会玩。
应望对桌子底下发生的一切都无知无觉,专心致志地吃完一块梅子糕,然后向迟夜青报告:“主人,梅子糕没毒。”
“那好吃吗?”迟夜青问。
应望便又回味了一下:“好吃,酸酸甜甜的,还有点糯。”
“嗯,那你多吃点。”迟夜青象征性地吃了一块,又塞了一块在应望嘴里。
风玄辞看得牙疼:“你俩能不能尊重一下我?我刚才在楼下听来一个消息,你们要不要听?”
应望立刻坐直了,摆出一副认真听讲的样子,迟夜青也勉为其难地掏了掏耳朵。
风玄辞清清嗓子,煞有介事道:“星迹垣的人明天要来传道,说是掌门推演出一位有缘人,近日就到曦城了。”
迟夜青:“哦。”
应望:“有缘人?”
风玄辞:“我猜应该是徒弟吧。星迹垣的掌门都几千岁了?是该收个亲传徒弟了。”
迟夜青:“那跟我们有什么关系?难道你想去星迹垣学算命?”
风玄辞:“……”
这天聊不下去了。
风大人端起剩下的半盘梅子糕,气呼呼地走了。
迟夜青后来才有点回过味来,他们前脚刚到曦城,星迹垣的人后脚就来了,会不会太过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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