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林川问她：“所以，我们什么时候去？”
丁冬想了想，说：“等这一阵忙完吧，快过年的时候，我跟你回一趟阳城，我初中在那边读过两年书。”
沈林川问：“是上次你让我给你送到的实验中学？”
丁冬点头：“对。”
沈林川说：“我也是在那儿读的，所以你是我学姐。”
丁冬笑了，说：“那真是巧。”
丁冬抱着那幅画回到酒吧，里面收拾得十分干净，朱昊东一个人坐在吧台里喝酒，她看见旁边空了一多半的芝华士，把画放在一旁。
他侧头看见她，以及那幅画，说：“昨晚上我们改给刘阳提前过生日了。”
她走过来，说：“那挺好的，小k也来了吧？”
他点头，对她说：“我以后不来了。”
她点头，“是该回去了，总这么玩也不是个事。”
他朝外面看了一眼，问：“他呢？”
她回头看一眼，又转过脸来，说：“回学校了。”
他走过来，仔细瞧着这幅画，说：“挺好看的。”
她说：“我想挂在这里，和sunset很契合。”
他左右看了看，四周都放满了圣诞相关的装饰，这一副画，显得不那么热闹，说：“你挂在休息室吧，等圣诞过了，再挂出来。”
她点头，说：“年底我把刘阳带上来，明年，我想歇歇。”
朱昊东想了想，说：“我昨天听吴建说，沈林川在准备明年底的德国留学资料，你也要过去吗？”
她愣住了，沈林川没跟她提过这件事，随后又冷静下来，说：“我就是想歇歇，和他无关。”
朱昊东点头：“那你走，我来给你送行。”
她说：“谢谢。”
朱昊东把酒放回酒架，双手插兜，说：“我先走了，你有事就给我打电话。”
她点头，“嗯。”
丁冬把画拿上楼，放进休息室。
她摁下画框旁的开关，看着画面上的太阳升起又落下。
刘阳下午来上班的时候红光满面，见到丁冬也叫她叫得响亮。
“老板！”
丁冬勾着唇问他：“过个生日这么开心啊？”
他笑得合不拢嘴，她看见他手上多了条小红绳，明白过来，“和小k在一起了？”
刘阳得意地将手腕抬起，指着那红绳，说：“这就是月老给我们牵的红线。”
丁冬看他开心，说：“那我还有一个好消息告诉你。”
刘阳放下手腕，问：“什么好消息？”
丁冬说：“我打算给你升职。”
刘阳不解，“我们这儿领导就你一个，我怎么升职？”
说完，他停了一下，不可置信地看向她，问：“老板，你要离职？”
丁冬说：“也不算，我这不是还要培养你吗？到明年夏天之前，我估计，你就可以当老大了，我差不多就能退休了。”
刘阳摇头，说：“不行，这儿没你不行。”
她拍了拍他的胳膊，说：“当初那会儿，我也以为我一个人不行，后来带我的人都走了，我不也过来了？你没我，肯定行的。”
刘阳还是摇头，“做得好好的，怎么就要走呢？”
丁冬说：“我总不能一辈子干这个吧？”
刘阳说：“那有什么不好的呢？我们都在这里。”
丁冬笑了，说：“你也知道，我们这群人，总要离开的，结婚生子，作息正常，当个普通人。”
刘阳说：“那得是多少年以后啊，现在咱们都还年轻，或者，我们改成白天营业。”
丁冬说：“那以后就交给你去改革了。”
刘阳心里不是滋味，这对于他来说，不算好消息。
丁冬揉了揉他脑袋，说：“好了，去忙吧，我慢慢教你，这件事你暂时别跟其他人说。”
刘阳点头，心事重重往外走。
罗芸和郑宇一起进来，搬着一棵很逼真的圣诞树，摆在通往楼上的楼梯下面。
丁冬走过去跟他们一起布置这棵圣诞树，郑宇个子高，把五角星灯装在上面，罗芸去找排插，给这棵树通上电。
圣诞树亮起来，上面缠绕的彩灯灯光投在墙面上、楼梯上，丁冬上楼去放了一首圣诞歌曲，郑宇手里拿了个水晶罐子，里面是五彩的糖果。
她走下来，看见他手里的糖果罐子，说：“吧台上再弄几个彩带怎么样？”
罗芸一拍手，说：“欸，我也是这么想的。”
丁冬说：“那我明天早上下班去买回来。”
罗芸说：“我陪你一起去逛街吧。”
丁冬看向郑宇，从他手中拿过罐子，说：“得了，也温存不了几天了，留着点时间陪你男朋友。”
罗芸意味深长地说：“你是想要你的小男朋友陪你去吧？昨晚上吴建可是匆匆跑过来圆场呢。”
丁冬笑得无奈，她耸了耸肩，说：“那能怎么办呢？男朋友总是要陪的。”
罗芸“啧啧”两声，颇为惋惜，“昨天东哥那个落魄样啊，真是看得人心疼。”
可不嘛，早上她一来，就看见人坐那儿喝酒，半瓶芝华士都给喝没了。
丁冬没说话，郑宇拉着罗芸到楼上检查设备。
她走回吧台，将手里的糖果罐子放在收银机旁，从里面拿出一颗糖果，撕开玻璃糖纸放进嘴里，水果的香味充斥在口腔里。
沈林川给她发来消息，她把糖纸放在手心，点开手机查看。
小川：【你晚上还上班吗？】
她想到昨晚上的场景，笑了笑。
dd：【你想干什么？】
沈林川在电脑上搜索着各种注意事项，眉头蹙得很紧。
小川：【早上看你上了几次洗手间，怕你不舒服，今天休息一天吧。】
丁冬咬碎了嘴里的那颗糖，打下两行字。
dd：【磨得有点痛，少走动就没事，总要经历的不是吗？我看你昨天好像也有点不舒服。】
沈林川根本不敢想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关上电脑，捂住脸。
昨晚的感觉并不太好，毕竟没有和接吻一样提前学习过，他有些懊悔。
看他半天没回，丁冬问他。
dd：【明天下班陪我去逛街？】
这还是丁冬首次要求他来陪她，他几乎是立刻答应了她。
小川：【我来找你。】
丁冬却不急。
dd：【睡好再来。】
小川：【来了陪你睡。】
丁冬看到这句话没忍住笑出声，她从冰柜里拿出一瓶水打开喝了一口，才回复他。
dd：【好。】
第二天，沈林川在他们打烊之前就来了。
他穿了一件厚款的棒球外套，里面是一件薄款的卫衣，下/身是一条水洗牛仔裤，丁冬一身知性大姐姐针织套装，领他进去的时候，跟领着自己弟弟一样。
罗芸正在帮郑宇点酒，算库存，看见丁冬带着他进来，“哟”一声，“老板娘来了。”
丁冬笑了，看向沈林川，发现他并没有不开心，才对罗芸说：“下次可别这么喊了啊。”
沈林川搂住她的肩膀，对罗芸说：“芸姐，以后就这么叫。”
丁冬转过脸来仰头看他，他揉了揉她的肩，说：“你是老板，我可不就是老板娘吗？”
罗芸哈哈大笑，对丁冬说：“老板，小川这嘴可太甜了。”
丁冬从装糖的罐子里给沈林川拿了一颗柠檬糖，沈林川接过，顺势把她的手握住，她任由他拉着自己的手，对还在点货的俩人说：“我们先走了啊，明天晚上平安夜，一起过。”
刘阳拿着拖把从洗手间那头走过来，说：“咱哪年不是一起过的啊。”
丁冬说：“你记得把小k叫过来啊。”
刘阳比了个“ok”的手势，拎着拖把去了楼梯旁。
他们从酒吧出来，沈林川不同意让她走路，打了个车，把他们送到小商品市场，这个点，市场还没开门。
他们在附近先找了一家早餐店吃早饭，天冷了，沈林川吃得更多，也不满她总是一点点鸟食地吃着，给她点了一碗面，又给她剥了两颗茶叶蛋，看着她吃下去。
她最后撑得不行，沈林川一边吃饭一边给她揉肚子。
他看着她好受了一些，说：“冬天要多吃才能抵抗寒冷。”
丁冬自己其实能吃，只是不饿，每样东西尝一口之后，就不再想往嘴里送了。
沈林川吃好之后，两个人开始逛街，发现路边的水果店开得够早，各个种类的苹果摆得琳琅满目，她进去拿起来一个色泽黑红的蛇果看了看，问他：“你喜欢吃苹果吗？”
他说：“你买的，不吃也得吃。”
她把蛇果放下，拿了几个富士苹果，让老板称了，沈林川掏出手机要付钱，她说：“这是给店里员工买的，还有你的平安夜苹果，你不能付。”
沈林川不管，让老板扫了自己的付款码，拎着那一袋子苹果，对她说：“你去旁边小超市给我买一瓶李子园。”
她只好去给他买了牛奶，打开，递给他，“你怎么这么爱喝这个？”
他说：“因为够甜。”
她还没说话，他又说：“还因为是牛奶，可以长高。”
她印象中，他好像有跟她说过自己的身高，一八二，其实够高了，她说：“你已经很高了。”
他把牛奶喝完，罐子扔进垃圾桶，对她说：“小时候很矮，所以拼命喝牛奶。”
沈林川一只手腾出来了，伸手与她食指紧扣，她忍不住去摸他突起的指骨。
他用指腹的薄茧去蹭她的手背，有点疼。
她想到之前他给她发的日记内容，问他：“你在阳城修车？”
他捏了捏她的手，说：“赚点外快。”
她动了动手指，把他的手抬起来，说：“不修车了，怎么手还这么糙？”
他停下来，看她，问：“你是不是从来不看我朋友圈？”
丁冬：“”
她拿出手机，翻开他的朋友圈，恍然大悟，说：“原来你还健身。”
沈林川心里有点不是滋味，说不生气是不可能的，他健身的照片很少发，但也有那么几条，都是对她一个人开放，结果这人根本看都不看。
丁冬注意到他的情绪，凑近了，说：“其实前天晚上，我有看到一点点。”
说完，竖起自己的大拇指，“腹肌很不错。”
沈林川：“”
你不如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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