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沈林川早早醒了,沈林川知道丁冬也醒了,吹她的睫毛,她张开眼,他说:“食堂关门了,我们出去过早。”
他抱着她坐起来,给她穿衣服,她这才发现自己昨晚光着身子睡了一夜。
“你什么时候脱的?”
他说:“太热了,你额头直冒汗,就给你脱了。”
他像照顾女儿一样给她穿上衣服,这才给自己穿,她看见他完好的里衣,问:“你怎么没脱?”
他笑:“你一个人脱了就行了,我再脱,就要出大事了。”
……
这个人说话越来越肆无忌惮了。
沈林川先下床,站在下面要接她,她索性坐在床边,问他:“我跳下来能接住吗?”
他笑得得意,说:“你从月亮上跳下来我也能接住。”
她二话不说直接跳了下来,他眼疾手快把她接住,还是踉跄了两步,她双脚稳稳落在地上,说:“脚脏了。”
他立刻将她扛起,放到椅子上,说:“没发挥好,下次不让你沾地。”
她看他拿来沾湿的毛巾给她擦脚,一寸一寸,仔细认真地给她擦拭着,她脚趾微凉,被他捉着脚踝,像戴了一圈发热脚环。
她说:“再这样下去,我生活都不能自理了。”
他没像电视剧里那些惯宠娇妻的霸道总裁一样,说些什么油腻的情话,而是把鞋和袜子拿过来,说:“那你自己穿。”
她接过袜子,自己穿上,看他走到阳台去清洗毛巾,又挂起来。
丁冬注意到阳台的窗户被打开了一点,他踮着脚将毛巾挂在晾衣的铁丝上,风把他的头发吹得偏分,沈林川扭头看过来的时候,她觉得内心某处柔软得快要化开了。
她现在对自己一开始只和他试试的想法有些动摇了。
“小川,你是不是该理发了?”
沈林川用手指顺了顺自己凌乱的头发,看见她也已经长长的一半直一半卷的头发,说:“咱们俩都得去了。”
她站起来,走到阳台,侧面有一个小的洗手池,上方是一面破了一角的半身镜,她对着镜子把头发挽起,说:“你觉得我剪个短发怎么样?”
他站在她身后,手放在她肩上,看向镜子,说:“都行。你这头发是什么时候烫的?”
她说:“去年年初,一年了,才长了这么点。”
他说:“那我长得比你快。”
丁冬想起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头发还是根根直立。
沈林川说:“可能剪短了就长得快了吧。”
她有些担心,“冬天剪短发会不会冷?”
沈林川说:“这有什么,咱们也戴帽子不就行了。”
她点头,说:“那走吧,今天去我母校,带你转转,下午去剪头发。”
沈林川用纸巾沾了水,给她擦眼角和鼻翼,气息喷薄在她脸上,热热的,“脸都没洗,也不嫌邋遢。”
她笑了,说:“难为你看见我这副邋遢样子了。”
沈林川说:“你就是仗着自己皮肤好,长得漂亮,过得比我这个男人还糙。”
她仰着头伸出手来抱他,他被她揽着,低头看见她黑雾般的眸子。
“我是常年不见阳光,皮肤才这么白,晒两天就跟你差不多了。”
他把纸巾丢进垃圾桶,说:“走吧。”
然后蹲下/身将她抗在肩上,往外走去。
她乐得被他一只手抱着,等出了寝室门,她才要求下地,他改换成背着她,到了校外的早餐店,才把她放下来。
她坐下来点了两杯热豆浆,两碗热干面,说:“你这是把我当成沙袋负重锻炼啊。”
他又加了两颗茶叶蛋,站在取餐窗口回过头来对她说:“时刻练习着,你多吃点,我才能有突破。”
沈林川取了餐过来,她喝完豆浆,只吃了三分之一碗面就吃不下了,剩下的面又都进了他的胃。
沈林川边吃边直摇头,丁冬只好又挑了一筷子送进嘴里,说:“我再努努力。”
他吃完了才说:“慢慢来,别把胃撑坏了。”
丁冬的小学是在过江后的三江区,他们选择了坐公交过江,顺便领略了一下长江大桥白天的风景。
她坐在靠窗的位置,窗户留了一条缝,让她不至于在飞快的车速中晕车。
下了公交,她用手机导航着走到学校门口,对沈林川说:“就是这儿了。”
沈林川看她对着手机确认了又确认的动作,说:“怎么弄得像是第一次来似的。”
丁冬有些惭愧,说:“我确实太久没来了,路都忘得差不多了。”
他隔着铁门看见里面主路旁,花坛后观景石上刻的六个红色的大字:求真至善唯美。是学校的校训。
他们进不去,只能围着整个校区转圈,通过刷了黑漆的铁栅栏往里看整个学校的全貌。
学校不算大,田径场旁就是篮球场,红色的塑胶跑道看着非常新,丁冬指着田径场后面的老社区房,说:“我以前就住那边的三楼。”
沈林川看着那一整栋楼房,水泥墙面黑中泛着绿,说:“看着年代是有些长了。”
丁冬说:“我上小学父母才搬过来,从前我们还是住江那边。”
沈林川问:“那现在怎么不住这里?”
丁冬看着挂着红色条幅的教学楼,说:“他们都离开了,我住酒吧附近也方便上班。”
沈林川低头牵住她的手,转移话题,“你和朱昊东是小学同学?”
丁冬“啊”了一声,回过神来,说:“那时候我们交集不多,大多都是听个名字。”
沈林川说:“你记他的名字倒记得清楚。”
丁冬笑了,看向他,说:“大学时困难,每天都想着要找他借钱,想不记住也难。”
沈林川撇撇嘴,说:“说到底,还是你认识我的时候不缺钱。”
丁冬反驳:“我怎么不缺?把那二十块留给你的时候我心都在滴血。”
沈林川蹲下去将她散落的鞋带系好,站起来重新牵住她,说:“我真没宰你,那车特别烧油。”
她微微一笑,点头说:“我知道。”
他们围着学校转了两圈,丁冬问他还逛不逛,他笑,问她:“你来带我看学校,就真只是看学校啊?我要听你小时候的故事。”
她思来想去,说:“小学除了学习就是学习,能有什么故事。”
他说:“比如有趣的人或者事情。”
她渐渐沉思起来,说:“说起来,我为什么后来能记起朱昊东,还是因为他帮过我。”
他拉着她在路边香樟树下的长椅上坐下,让她把腿搁在自己腿上,说:“说说,什么事?”
上午还不太浓烈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空隙星星点点地落在他脸上,给他脸上的绒毛镀了一层金光,她把屁股也挪到他腿上,歪头靠在他肩上,说:
“我小学四年级的时候,开始长身高,到了六年级,就长到一米六九了,那个时候班级排队一直站在最后排,和男生呆在一起,甚至男生都没有比我高的,我们班级的女生孤立我,那个时候我不觉得被孤立了,因为学习成绩好,老师总照顾我,后来有一次跑操,我的鞋子不知道被谁把鞋带抽走了,导致我总是跟不上队伍,那是老师第一次批评我。”
沈林川手掌在她腰侧摩挲两下,问:“他替你出气了?”
她点头,说:“他知道是谁干的,把那两个女生骂哭了,女生跟老师告状,他爸来了把他领走,回去好像还挨了打。”
沈林川笑,问她:“朱昊东小时候是不是个小霸王?”
她说:“土生土长的江城人,从小就脾性大,骂人打架都不留情面。”
沈林川说:“你怎么不这样?”
丁冬说:“我不是土著,父母只能算新江城人。”
沈林川感叹:“我要是跟你读一个小学,只怕在你面前更是一个小矮人了。”
丁冬抬头,看他,说:“你现在已经有这么高了啊。”
他抬腿把她往上掂了掂,说:“那是我后天够努力。”
她从他腿上下来,伸手拉他,说:“走吧,咱们还要剪头发呢。”
他顺从把手放在她的手上,她收掌用了力,他纹丝不动,她调侃他:“怎么,还要我背你啊?”
他露出一个无害的表情,说:“等一会儿,腿麻了。”
刚刚还掂腿呢,现在就麻了,不知道他是真麻还是装麻,丁冬低头在他嘴角碰了碰,说:“现在好点了吗?”
沈林川笑得开心,站起来说:“姐姐的吻果然是治病良药。”
她白他一眼,催他:“走了。”
丁冬在网上团了两张剪头发的券,地址是在三十分钟车程外的步行街,他们坐公交到了那里,进去之后一路上人来人往,她和沈林川握着的双手短暂地分开了一会儿,过了两个人之后,再要牵住,她看见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女生红着脸在找沈林川要联系方式。
沈林川拉住丁冬伸过来的手,说:“不好意思,我没有手机,要不,你先加我女朋友吧?”
丁冬被他拉过去当挡箭牌,于是顺水推舟把手机掏出来,女孩看见她的动作,立刻摆手,“不用了,不用了。”
看见女孩快步消失在人群中,她歪头问他:“怎么不见你在学校这么受欢迎?”
他笑了,说:“有吴建给我做宣传,谁不知道我有个老板女朋友?”
她被他牵着在人群中走,到最后被人挤得成了被他揽着肩走,她的手有了空伸进他的外套口袋里,拿出他的手机,说:“你没有手机?”
他低头看见她手里的东西,说:“这不是你的手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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