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不是瞎担忧！
在前台待了一周，一周后，姜小白形容枯槁地在包里揣了一板润喉糖，坐在陆云的座位上接待咨询的人。
其实她什么都不懂，但陆云“忙”得没空教她，人总是漂得没影儿，她只能硬着头皮上。好在是摸出了些门道，明白干好群众工作得“一样精，百样通”，精的是自个儿手上的业务，通的是其他所有群众服务项目。不过，了解起来是一回事，做起来又是另一回事，她总算明白毛科长那欲言又止的眼神是什么意思了。
这事说来话长，还得扯到任人机制上，陆云和小柳她们这些在前台服务的大多是聘用合同制，尤其是陆云，已经在单位工作十年了，工资依旧不高，也很难提高，除此之外更让她们有心结的，还是那份随时可能被解聘的无安全感，自然对她这个一考进来就有编制的年轻人颇有微词。
说起来，姜小白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为何前台姑娘干什么都是自成一群，跟办公室的工作人员壁垒分明，原来分明的不是人，是横亘在众人心中那条看不见的沟壑。
“小白，你跟丁科长说一下，说你已经学得差不多了。”小柳趁难得的空闲，探头越过电脑小声道。
两人面对面坐着，中间隔了台电脑，之前也没怎么交流，前几天姜小白发现小柳中午不睡觉躲在座位上串珠子，顺手帮忙之余侃大山，才得知小柳私下搞了个网店，专门卖一些珠宝首饰。
姜小白好奇之下去网店看了看，虽然成交量不大，但售价高得吓人，粗略一算就知道成交额不低，心中好奇她为何不专门经营网店，还在前台朝九晚五地挣一个月3000块的工资？小柳听闻叹了口气，说是父母思想保守，认为到底是有份工作体面，尤其是说出去还是政府部门，她便只能利用休息时间忙网店的业务。
姜小白这才明白，为什么这姑娘跟陆云一样是编外的却如此气定神闲，原来是有底气呀。她好生安抚，又替她想了些办法，小柳心中感谢，也推心置腹指点姜小白。
“你要自己争取，否则你会被忘在前台的。”
这种事在内先例多多，小柳男朋友的单位就有新来的被忘在基层派出所，一放三四年，从而错过晋升时机的事。这边都知道陈墨背景不低，果然来了之后就没见过几面，倒是一看就是普通家庭出生的姜小白，一直在前台被陆云使唤。姜小白谨遵母上大人“新人就该多吃亏”的谆谆教诲，一直任劳任怨，但在小柳看来却是吃力不讨好。
“我觉得无所谓啊。”而且，她并不觉得陈墨是因为有背景才没被安排在前台的，他们本来就是专业不同，工作内容各有侧重实在正常。
要是习惯将优秀归根到背景却忽略了其他，其实也挺不公平。
姜小白撇撇嘴，虽然她也不想承认，但陈墨确实优秀，985重点学科毕业，处理事情的能力也不错。
“姜小白，过来。”
说曹操曹操到。
一转身，陈墨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身上看起来价值不菲的t恤也变得皱皱巴巴，身边的丁科长同样好不到哪儿去，忙到浮肿，皮肤还肉眼可见地黑了不少，两人身后跟了一群扛着纸箱的人，不知道在干什么。
姜小白有些诧异。
陈墨嫌弃地瞥了一眼这个莽脱的新搭档，绕过柜台，朝拐角的办公室走去。
那个办公室之前是仓库，堆杂物的。姜小白跟上一行人，空气中扬起的灰尘随着推门的动作扑面而来，她眯眼咳嗽半天，陈墨已经指挥着那几个搬纸箱的人收拾起来。
丁科长巡视一圈大厅，皱皱眉：“陆云呢？”
旁人还来不及说话，陆云居然不知从哪个角落冒出来了：“去洗手间了，丁科长。”
小柳看得目瞪口呆。
丁科长倒是没察觉有异样，径直去了拐角边的办公室，叫过姜小白：“我这几天跟陈墨去市就业工作办公室学习电子招聘大厅，咱们街道也准备开辟一个信息化人力资源市场，就你跟陈墨负责吧。”
姜小白一时没反应过来，丁科长拍了拍她肩膀：“你跟小陈学习学习，他掌握得不错。”
姜小白方才知道，这几天陈墨不在不是去摸鱼了，而是被丁科长带到市里的就业办公室去了。
却说省里从去年开始就在准备一体化平台建设，各个街道由于设备较差，都是手动统计招聘情况的，对于招聘效果反馈不精确，也很难及时做好下一步工作计划，行动时有延滞，但因为一来没有可负责的人，二来硬件不达标，所以施展不开。现在招了姜小白和陈墨，上面又开始催促，丁科长便正好把陈墨带去一起学习了具体操作。
陈墨是计算机系毕业的，当即跟工程师研究了可行性办法，回来之后准备着手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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