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臭流氓，登徒子。”
陈墨嘴角抽筋地看着裹得跟个粽子似的姑娘拿起身边的扫把一通猛挥，无语凝噎。
挥了半晌，姜小白觉得有点儿不对劲，动作不怎么利索，一看自己身上裹得鼓囊囊的，哪里有被占便宜的机会。她讪讪地放下扫把，待一看到来人是陈墨，顿时怒从心头起，火向陈墨发，昨晚的委屈全都涌上来了。
“你为什么故意不接我电话？”
话一出口就有些后悔，毕竟眼前站着的是刚认识不久的同事，而非可以全盘接受自己任性妄为的家人。
到底也是晚了，陈墨当即变了脸色：“哦？故意？”
大约一个月后，待这一系列因情绪化导致的职场事故完全平息，姜小白才能静下心来捋顺前因后果，也大概确信，这些糟心事确实如丁科长所说，本可以从源头避免。
但那都是后话，当事人现在怒不可遏，名为“理智”的那根弦已经崩到不知哪里去了。
姜小姐非常顺畅地将自己的不满传达给了陈先生，又兼不服输的个性作祟，话语中委屈意味有所削弱，转而为气愤取代，听在陈墨耳中就成了满是责怪的“都是你的错”。
“呵，我的错？”陈墨鼻孔里哼出一声冷笑，“姜小白，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你以为你是谁，你能力挽狂澜，你能改天换日？遇事自以为能够扛起所有，实则只是自我感动，根本不会有人感谢你，甚至会有可能因为你的没有及时上报，以及自作主张，使得事态恶化。
两人本身带着情绪而来，谁都不肯让步，从最初的就事论事开始，一步步变成发泄情绪，最终大吵一架，气呼呼地分道扬镳了。
姜小白坐在大厅椅子上将牙咬得咯嘣作响，陈墨那句“你活该”在耳边绕来转去，要不是靠着一口恶气撑着，差点没把眼泪给气掉下来。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梧桐树梢头偷偷冒出一缕金光，很快，就业大厅有了脚步声，从一开始的零零落落到后来的人头攒动，入秋以来的第一场大型农民工招聘正式启动了。
丁科长很是看重这场招聘会，早早来了现场，拉着陈墨去大厅检查电子屏幕。
陈墨那会儿正在办公室发呆：刚才对她说的那些话是不是太过分了？
扪心自问，姜小白真的是一片好心，而他也并非是出于好心想给她指点，单纯是被妈妈训斥得心情糟糕，所以才任由负面情绪牵着鼻子走的。
“陈墨，来了啊，走，跟我去检查一下。”丁科长满脸喜色，“小白呢？还没来啊。”
丁科长看了眼姜小白凌乱的办公桌，微微蹙眉。
“没，早来了，第一个来的。”陈墨解释道，他并没有察觉到自己的语气过于急促，生怕丁科长误会姜小白迟到。
丁科长点了点头，拉着陈墨去大厅，巡视一圈没发现任何问题，拎起的心稍稍放下些许。有些来得早的单位已经坐下准备，看到丁科长赶紧大夸特夸电子屏幕的先进和便捷，现场甚至吸引了一些媒体前来采访，说是打算将西祠街道办这一举措作为典型报道，乐得丁科长嘴巴都合不拢了，笑眯眯地拉着陈墨夸赞。
陈墨越发不自在，想到一个女孩子大半夜地拿着纸一条条核查更改的画面，那种盗窃别人劳动果实的愧疚感越发强烈，趁丁科长不注意下意识在大厅扫了扫，居然还真一眼看到了姜小白。
毕竟很难让人注意不到，因为那丫头……惹上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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