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a大学。
二层的床帘掀开一角,把手机放出来,“今天上午那个反恐演练,有说不说,c位那个警官是真长得帅。”
赵枫枫就在她正下方,凑过去看了一眼那校园公众号上拍的组图,人太多,像素低,不过轮廓确实是个帅哥。
“应该挺帅的,”她评价道,“不过看美女不香吗。”
大家都被她的话逗笑后,纷纷围了上来看照片,“哎,好像姓林是不是?演练的时候他就从我们班经过,可惜我和枫枫刚好错过了。”
“对对对,我们班何杏梓还上去要微信呢。”
“啊,她要到了吗”
“这就不知道了……”
舍友还在聊,赵枫枫手机响了,低头一看,是她的聊天关联账号。
奇怪。
她唯一的聊天关联账号,只有许慈,但许慈两年前就已经……
她看着那个安全信息警告的通知,默默地皱了眉头。
盗号吗?
赵枫枫想了想,一键举报申诉。
——
许慈这几天一直试图联系从前的朋友,但尽管头发被自己挠得生疼,还是没什么办法。
她是这么认为的:她既不是特工也不用复仇,实在没必要像小说里那些人写的非得你瞒我瞒。
和闺蜜借钱联系不香吗
可,当她准备实施这一计划时,悲催地发现,由于依赖通讯录存储,她根本记不得电话号码。
电话打不成,登陆社交软件总可以了吧?
她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找了一个不用电话号码验证就能登陆的软件,结果刚打开和赵枫枫的聊天框,还没发呢,“啪嗒”一下,系统就显示账号异常下线了。
得,她能怎么办呢?
两年都过去了,赵枫枫上大学了吧,她一点信息都不知道,根本联系不上对方。
“要不然?发邮件?”
想来想去,好像都没有更合适的办法。她倒是已经编辑好了一条给赵枫枫说明身份的自白信,语言朴实不玄幻,但问题是,她也无处发呀。
准备关邮箱的时候,不小心就按到[发到自己的邮箱],她无奈地叹气。
心底有些怄气似的难受。
不久,她收到了那套商演演出服的取件信息,说就在楼下的小区代收点里。她都还未领到工资,反而在演出服上被收了押金,据说是某个大牌,虽然许慈从来没有见过。
“你好,5078的快递。”
快递超市里,戴着老花镜的中老年女士眯眼看她:“取件码,不要报尾号。”
“喔,这样啊……”她手忙脚乱地从包里翻出裸壳手机——谢沛萱的毛绒手机壳她有些适应不来。短信界面有两条取件信息,都是在这个快递点。
她分别报了两个取件码,第一个明显是衣服的软性包装,还没来得及拆开,听见取快递的大妈在里面“啧”了一声,声音很大:“你买的是什么啊,脏死了!”
对方语气冲得许慈有些愣,“什么?”
是谢沛萱之前买的吗
纸箱被拖鞋踢出来,空气中顿时散发一股不妙的味道,许慈下意识捂住鼻子。
大妈皱着眉打量许慈,目光中带着明显的不耐烦,“你这个小姑娘家家的,到底是买了什么啊,你这东西都出水了,臭死了,把我这里的其他快递都弄湿了,我之后还要清理!能不能有点公德心啊,快坏了的东西就寄当日达呀。”
她拧着眉,“这个东西不是我买的,您消消气,降降火。”
那大妈往前一步盯着许慈,“嘿,那就算不是你买的你也得负责吧?我告诉你,我这里的清洗费你是不是要付一付?”
清洗费?丽萨刚救济了她一点钱,她哪来的清洗费能给付得出手啊?
“这,这恐怕不行。”
大妈“哼”了一声,“得了吧,你先看看这里面是什么东西再说吧,臭死了!”
许慈硬着头皮,在她的目光中接过快递刀。
刀刃陷进软乎乎的棕色纸板,箱子有一半都湿了,有一种难言的腐烂感。
“哎哟,别用我的刀切,我刀还要不要了。”
许慈的脸色变得难看,怕闻到那股恶臭,不敢张嘴回怼。
大妈往她身边滚了一跟小木棍,她接了过去,撑开了那个剪开小口的纸箱。
一股异常浓烈的臭味席卷而来,许慈看见爬满蛆虫的快递箱,几乎要干呕起来。
“夭寿咯!这,这是死老鼠哇!小姑娘家的谁给你寄这个东西啊?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呀!我想起来了,你是不是那个什么网红啊!哎,我孙子给我看过你的视频!哎哟喂,你这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啦。”
许慈感到烦躁,但这个大妈的话也提醒到了她。将快递箱翻过来,她看见还没有完全被浸湿的贴单,备注里写着:[口无遮拦,卖弄风骚,去死!]
印在上面的黑字结合发臭的老鼠尸体,让许慈脊背瞬时降温,寒气一溜儿而上,直冲脑门。
许慈扭过头,努力让自己不看那个快递箱。
那大妈却叫住她,“嘿,你别走,你东西还在这里呢。”
许慈抿着嘴唇,抱紧手上的演出服,“我不要了。”
“你说不要就不要?清洗费呢?这样以后还有人敢来吗?”那大妈绕到她跟前,“哦哟哟,你们这些网红赚得可多了,我这要求根本就不过分吧?”
大妈的态度放在平时,她估计愿意和对方大吵一场,但死老鼠的画面久久地在她脑海里不散,让她生理心理上的直犯恶心。最后还是转了二十给大妈收拾残局。
也许是看着“谢沛萱”脸色苍白,那大妈也就答应了,随着一声到账,“这还网红呢,这么抠门。”
自己一天的好心情都被那几只带蛆的老鼠毁了。
没想到网络上针对谢沛萱的暴力已经发酵得这么厉害,谩骂从线上到线下,还未停息。
智能闹钟的练舞闹钟适时响起,许慈重新从沙发上坐直身体,用力地拍了拍自己僵硬的脸。
别再想那么多,调整好状态。
把演出服和演出视频看了再看,比了再比,然后对着电视学习一套舞动的姿态。尽管她小时候做广播体操的时候就已经展示出手脚不协调的“天赋”,但毕竟换了谢沛萱有些肌肉记忆的身体,学一套动作也顺利多了。
渐渐地,身体扭动起来,额间也布了汗。许慈觉得自己镜子中的律动傻傻的,但越舞越起劲儿。
练完舞后倒在床上,她觉得自己疲惫又充实。
同样的房间,同样的天花板围着自己在转似的。
老鼠的画面又一次涌上心头,在这个没开灯的阴暗房间里,她第一次真实地感受到谢沛萱心脏跳动的节奏,那是无奈、愤懑、疲惫、孤独。
网友点进她的视频,是为了看身材姣好的女性;挖出所谓黑料之后,她的标签又变成了卖|弄|风|骚。
血液和泪水淌出的那一瞬间,谢沛萱是不是在经历这种被压得无论如何也喘不过气来的痛苦?
许慈想到自己:不情不愿地死了,活过来之后的生活却这么惨淡,想和以前的朋友联系却又都联系不上。
其实说到底谢沛萱的循环到了她的头上,要论惨,自己至少幸运地活了下来。
许慈想,谢沛萱,你可真是个可怜人。
躺得浑身酸痛,她从床上坐了起来,翻过手机准备拉去充电,却在微弱的荧光中,见到一条短信。
似乎是赵枫枫发来的。
她很高兴,不禁感叹闺蜜真的是和自己心有灵犀,她发给自己的邮箱信件被赵枫枫看见了!
她在那封信件的末尾留下了谢沛萱的手机号码,赵枫枫就是顺着这个给她发了短信。
然而许慈的兴奋没能持续多久,她边皱眉,边把短信读了。
“我不知道你是谁,也不知道你有什么目的。我的朋友两年前就已经死了,请你尊重一下逝者,不要再对我骚扰,否则我将会报|警处理。”
许慈看完,拿着手机愣了很久,直到它无意识从手中脱落,摔到木地板上。
她看着躺在地上的手机闪着荧光的表面,“对不起对不起……”念叨着把它从地上捡起来,摸了摸它的表面,好像这样它就不会疼了似的。
许慈抽了抽鼻子,看向百叶窗外阴郁发沉的天空,叹了口气。
——
接连不断好久,那个臭不要脸冒充许慈的混球不断地给她打电话。
收到了许慈聊天账号的异常提醒后,赵枫枫就有些动起怀旧的心思,相册照片、手账本,她们俩初中的时候开了一个邮箱,赵枫枫喜欢写东西,就把文章当邮件发在这个邮箱里头了。
打开邮箱本来是想看看过去写的旧事,却意外看到了一封竟然是今天编辑发送的邮件。
信的内容第一句就是,“枫子,或许你不相信,但我是许慈,我还活着,只是在别人的身体里。”
洋洋洒洒的一大篇,她看完的唯一感受只有两个字:生气。
为什么会有人冒充去世的人玩这么卑劣的恶作剧呢?
先有邮件,后来她发短信回去叫对方不要再肖想后反而被知道了电话号码,那人就开始对她来电骚扰。
高数老师在台上讲,静了音红绿两键不断闪烁的手机在旁边闪,给的备注是[骗子],[已标注:诈骗电话]。
她决定把手机翻过来,眼不见为净。
手机突然震了一下,电话断了,多了条短信:【骗子:枫子,你相信我,我真的是许慈,真的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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