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测到宿主击杀红名!】
【积分奖励:20积分(两人)】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系统播报,安问夏内心首先涌上来的居然不是狂喜,而是一种说不出的怅然。
她知道在现代的游戏系统里面红名一般指的是恶人,008应该也是这样设定称呼的。
她望着地上的两具尸体,一个被她捅穿脖子,一个被她在脑袋上开了一个口子,脖子也被她敲断了。
她视线游移,不知聚焦何处,好像什么都在她眼里,又好像眼里什么也没有。
至少,这说明她没有杀错人。
陆敏出门时从没想过今日会如此……如此惊心动魄。她回忆刚才短短半个时辰内发生的事,依旧惊魂不定,心里又后怕又庆幸。
后怕的是先后遇见两个恶人欲对她不轨,庆幸的是……
她遇见了恩人。
恩人……她垂眸,在心里反复咀嚼这个词语,最后肯定:没错她就是她的恩人。
回忆起对方适才先后击杀两人,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很血腥的场面,她却不觉得害怕,反而有点……
她偷偷抬眼瞄向靠在墙边的安问夏,欲言又止……
哇!她也太果敢了,太厉害了!
“嘶——!”陆敏想要开口和她说话,刚一开口就扯动脸上肌肉,痛得她呲牙。
刚才她的注意力全在和那两个土匪斡旋上,竟然没有注意到自己受了这么多的伤。
安问夏被这嘶的一声打断思绪,她捂着脖子,看向她,语气有些歉意:“你没事吧?”
马台两人能找回来是因为她,某种程度上来说,对方是受了她的牵连。
陆敏冲她摇摇头,摇摇晃晃的站起来,递给她一张……帕子。
安问夏看着递到眼前的一方手帕,抿抿唇,伸手接过。别说,她还挺需要的。
她用手帕把脸上,脖子上黏黏糊糊的血液擦去,没有水,擦得不是很干净,但也只能这样了。
安问夏刚才精力高度消耗,身体上还先后经历过被打,被踹,掐脖子,整个人被虚耗得厉害。
但是她看着地上的两具尸体,不敢就此坐在这里休息。
她一手撑着墙,一边佝偻着腰,缓缓站起,嗓音沙哑:“我们要把他们的尸体处理掉。”
陆敏看她起来,忙不迭扶住她的左臂,“我知道怎么办!”
会县城外北部。
此处距离会县直线距离不过几个时辰路程,按理来说应该是在会县的管辖范围内。
此时这里至少聚集着上千人,可是会县好像丝毫没有察觉。
“二哥,现在城里根本进不去,怎么办。”一个脸上长着络腮胡子的大汉闷声闷气的问坐在中间的一个年轻男人。
男人手上装模作样摇着一把蒲扇,嘴里稍显刻薄的说:“大胡子,你慌什么。不是还有老三再里面吗,到时候我们里应外合不就成了吗!”
他们一行人正是从吴县劫掠过来的一群流民,不,也许称他们为流民已经不太恰当了。
他们如今已经“升级”成为了“土匪”,靠劫掠为生。
毕竟现在看样子老天爷是不想养活他们了,他们于是只好靠抢劫他人来养活自己了。
被戏称大胡子的大汉揪着自己下巴上的胡子有些茫然:“哦……”
之前他们过够了吃不饱的苦日子,自从在他们老大的带领下冲进县城,烧杀劫掠,享受了一把可以吃饱,穿暖的好日子,他们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年轻男人姓许,在这支队伍的组织者中排行第二,相比于吃饱穿好,他更喜欢别人看着他时的敬畏眼神,这让他心里有种奇异的满足感。
想到这里,他面上露出一点纯粹满意的笑。
他粗浅的学识,浅薄的阅历没有让他意识到,那些人望着他的眼神只有惧,没有敬。
这个粗糙的营地所处位置是在一个缓山上,地理位置比会县稍微高一些。
许二摇着扇,站起来走到营地边缘,做出一个眺望的动作。
“哈哈—!”他笑得很开怀,但在他消瘦的脸上却呈现皮笑肉不笑的观感,让人有些悚然。
营地里的其他人也都隐隐望会县方向。
他们……已经快要等不及了!
……
安问夏没有想到她说的处理方法就是扔到井里,但是不得不说这是个好主意。
恢复些体力后,两人先把一具尸体拖到巷道尽头,附近的人知道这里是条死路,应该不会往这里来,但是为了保险,两人还是在附近搜罗了些杂物,杂草堆在尸体上面进行掩盖。
然后两人合力抬起另一具尸体,根据陆敏所说,在附近不远处找了个废弃的院子,扔在井里。
安问夏观察过这些院子里都是些枯井,一般人也不会来这里,幸运的话十天半个月都不会有人发现这里死了人。
至于十天半个月之后怎么办?
这关她什么事呢?到时候她早就离开了。况且这两个人看起来就不是良民,难道会有人为他们特意告官吗?安问夏神色古井无波如此想。
就这样重复操作两次,把两具尸体都扔进井里。两人还细心的把沿路的血迹用草叶清理干净,有些擦不掉的就用鞋子使劲蹭掉。
之后安问夏和陆敏还在附近搜罗一些枯枝枯叶,一股脑堆进井里,把下面的两具尸体遮得严严实实。
“这下好了!”陆敏站在井边看着被杂物堆满大半的井口,拍拍手,抖落草屑,松了一口气道。
安问夏也站在井口,她没说话,只是点点头。她不欲多留,很快与陆敏告别,率先转身离开。
在太阳光线下,陆敏不经意间窥见她转身时微红的眼角。陆敏看着她略微踉跄的背影眉毛微蹙。
她怎么了?
她害怕了吗?
陆敏猛地摇摇头,直觉告诉并非此种缘由。
一个人走在路上的安问夏在心里发问—你刚刚在想什么呢?你在担心,顾虑,害怕什么吗?
安问夏鼻息急促,在心里回答:
我什么也没想。
此刻她只有最纯粹的愤怒,这种爆裂的情绪在她的身体里,血液里,在她鼓噪不息的心跳里,在她还有撕裂感的每一个肺泡里。
她咬紧下巴。
为什么,为什么我要来到这里!!
为什么是我遭受这一切!!
为什么我如此弱小!!
为什么我随时都有可能被人杀死!!
为什么!为什么!她在心里呐喊。
她好像感受不到疼痛一样,用右手拇指和食指狠狠用力掐住自己左手虎口。她死死咬住自己口腔里的嫩肉,直到破皮流出血液。
阳光下,往常她脸庞上还存有纯稚的杏眼里水光弥漫,
她越走越快,越走胸腔越是起伏不定。
她的喉咙里涌出含糊的咕哝声,她除了愤怒,她还感到委屈,这个世界如此陌生,生活环境如此不同,价值观念如此迥异这让她觉得自己只有一个人,自己是这个世界的异类。
明明是大太阳,安问夏却感觉身上一阵一阵发冷,她忍不住停下来抱住自己的胳膊,蹲在地上,把脑袋埋在臂弯里。
这个瞬间巨大的孤独感淹没了她。
啪嗒一声,一滴泪水坠在地上很快被泥土吸收,泅出一点水迹。
她再也回不去了,她从未如此清晰的认识到这一点,以前生活了二十几年的世界已经是过去且永远不会再遇的时间轴了,从此以后,安问夏只能生活在大衍的这个时间轴了。
从上方俯瞰,可以看见在一条无人的小道上,有人正躲在墙角哭泣。
安问夏在喉间哽咽,然后逐渐放出一点声音,最后声嘶力竭的大哭!
她哭她的过去,哭她好的坏的,但都再也回不来的过去!
哭她死在二十二岁,又重生在十六岁的自己!
她没有注意到,她的身上浮现出一层淡淡的光晕,在太阳光的掩盖下丝毫不引人注意。
008浮在她的头顶,看着底下的人类哭得如此痛快,如此肆意,一团数据居然也破天荒的感到一丝难过。
人类这是怎么了?它没有五官却让人感到它在真切的疑惑。
安问夏的声音逐渐变大,然后又逐渐嘶哑变小,最后封存于喉间,成为断断续续的啜泣。
这时,008的数据组件闪烁一下。
【宿主安问夏成长培养计划开启!】
【系统功能解锁——1…5……20】
安问夏正沉浸在情绪里,没有搭理这个什么破系统。
对于008,她难免迁怒。
不过这破系统倒是提醒了她,她该回去了。
她抹了一把泪,站起来凭感觉整理了一下形容。
她一步步向前走去,步伐没有了先前的慌张和急促,她一步一个脚印,步伐坚定,一脚一脚踏碎她来时的茫然。
安问夏睁着红肿的一双眼,脸上泪痕犹在,但神情坚定。
我只哭这一场,告别我的过去。
008追在她身后,感到新奇,她身上好像有什么枷锁碎掉了,就像是她之前掉在地上的那滴泪一样碎掉了。
晚上李家。
今日城门未开,无人进出会县。
银白的月光从窗外照进这间屋子,让屋内的人可以勉强窥见一点光亮。
安问夏躺在床上盯着眼前的屋顶,很显然今日他们三日都没有按照计划离开,并且明日也不知道能否顺利。
不知道为什么,今早城门事件让她觉得有些蹊跷。但是让她说出那里不对,她又觉得好像没有不对。
她下意识想要翻个身,刚一用力,就在心里骂了句脏话:我艹。然后又慢慢躺回去,恢复之前咸鱼一般的姿势。
她忘了她肩膀,腰侧都有伤。
安问夏已经确定今日死在她手里的梁七两人的确是冲她而来,可是她的记忆力丝毫没有关于他们的印象
他们口中称呼她为“李家的小娘们”,可是她在下午回家后问过李瑞山,他也丝毫没有印象,更遑论是和他们有仇了。
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他们盯上她一个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呢?
刚开始她以为他们只是看见一个有些美色的落单女子,心有不轨,想做些龌龊恶心之事。
可是从他们两人以及那个她还没见面的男人的一些谈话里面,她就知道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他们是早就盯上她了。
可是为什么呢?
和那个“三哥”有什么关系吗?
安问夏百思不得其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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