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等！”王一凡气冲冲地跑过去，有些好笑地看着面前的人。
何栋昱看着面前的人，挑了挑眉：“还有事儿？”
“你既然压根没想过要跟我合作，为什么还答应赴约？”
面前的男人呵了一声，自上到下打量了她一下：“前几天我查了你一下。”
“你！”王一凡震惊地愣了片刻。
何栋昱摆手示意她冷静道：“大姐，你先冷静一下。”
“喊谁大姐呢！”王一凡撸起来袖子，掐着腰，向面前的男人走去。
何栋昱有些懵，顺着女人的脚步一步一步往后退，王一凡也不顾路人的眼光，不屑地看着他：“你是不是觉得我时间很多？”
“是不是觉得你有点关系就可以为所欲为。”
“何栋昱，麻烦你搞搞清楚，作为一个成年人，如果不想合作就别浪费别人的时间好嘛！”
女人直接把男人逼到墙根，不爽地哼了一声，准备径直就走。
还没等踏出几步，何栋昱痞贱的声音响起：“等等。”
王一凡回头一瞥，发现面前的男人摸着下巴，眼神玩味地盯着自己。
“盯毛啊！信不信老娘把你眼睛抠出来！”王一凡恶狠狠地挥了挥拳。
何栋昱往旁边一指：“进不进？”
王一凡瞥了一眼，是间咖啡馆：“你要干嘛？”
“请你喝杯咖啡，顺便嘛……”
“谈谈新城肉制品的事儿。”
王一凡佯装假笑道：“是什么让您老回心转意了呢？”
何栋昱对她的语气很是受用：“你的真诚打动了我！”
“卧槽！你这人可真是有意思！”
王一凡直接就走。
何栋昱一看事情不对，赶忙拉住她：“你别走啊，我给你道个歉还不行吗？”
王一凡舌尖顶着后槽牙：“你给我放手！”
“我都给你道歉了，怎么还这样啊。”
何栋昱有些泄气，赶忙放开她的胳膊，把手举到耳朵边，郑重说道：“行了，对不起，我不该耍你。”
“下面可以跟我进咖啡馆了吧。”
“但你查我？”
何栋昱无奈喊了声：“哎呦我的姑奶奶，你给我打电话说合作我就信啊，万一你是我仇家呢，我不查查你我放心吗？”
“况且说实话我确实不大想和你合作，毕竟嘛……”
“你就是个普通人，这年头合作还得看看对方家底呢。”
王一凡看他说的跟个真事儿一样，也放下了些许警惕的心：“那带路吧，难道还要我这个普通人请你？”
“呵别，我怕折寿。”
两个人就这样一前一后进了咖啡馆，找了个偏僻的位置坐下，服务员过来，王一凡瞥了眼菜单随便要了杯咖啡，何栋昱也没挑直接说了句“一样”把服务员给打发走了。
王一凡感觉现在特别像秘密会谈，稍有不慎就有可能一网打尽那种，就是吧，感觉眼前的人不大靠谱是真的。
何栋昱开门见山：“说吧，想怎么合作。”
“那篇文章是你编的还是你用关系找出来的？”
“你倒是质问起我来了。”何栋昱接过服务员递过来的咖啡，哼了声。
王一凡盯着他：“我听说你们记者出门喜欢带录音笔。”
面前男人愣了一下，随后玩味地看着王一凡，有些无所谓地从兜里掏出掏出录音笔放到桌子上。
“职业病。”
“理解。”王一凡抿了一口咖啡。
“何栋昱，如果从现在起你不相信我，那我立马就走，绝对不会再沾染你分毫。”
何栋昱背靠在椅背上，有些懒散地看着面前的女人。此刻王一凡的眼神绝对算不上良善，反而有些凌厉。
“所以呢？”
女人目光郑重：“所以，如果你确定我们要合作的话，我要你绝对的相信我，同样，作为反馈，我也一样。”
“理由？”何栋昱窝在沙发里，背微微弓着，有些不舒服地四处扭动着。
王一凡从包中拿出一本蓝色的文件夹，她将文件夹推过去：“你看看吧。”
何栋昱拿起文件夹，散漫地翻着页，不知看到了什么，他挺直了背，扶了扶眼镜继续认真地翻下去。
“你如果调查过我，应该知道我之前的职业。”王一凡平静说道。
“之前检测报告我交给上面的是造假的，虽然不是我个人意愿。”
“但是真正的检测报告我并没有销毁，你手里的这个，便是我们监测出的最权威的证明。”
面前女人声音平静，并没有什么波澜，好似在叙述一件稀松平常的小事一样。
何栋昱翻看完之后，表情有说不上的古怪，他抿了抿唇，思索再三才说道：“你知不知道你这个行为的性质？”
“我知道。”
王一凡放下咖啡，俯身说道：“所以我要你绝对的信任。”
“我不希望这件事情对你来说只是一场小孩子过家家的游戏。”
“因为我已经把我的未来给赌上了。”
何栋昱陷入沉思，两个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王一凡看着窗外稀松寥寥的飞鸟，也不着急，只是一直等着属于自己的答案。
“说实话，这件事我查了许久。”何栋昱的声音再也没有吊儿郎当的搞怪，而透着一个成年男人的成熟。
“删的那篇文章是我背着报社写的。”
“所以你写的那些并不是空穴来风？”
“你不是应该最清楚吗？”何栋昱扯了扯嘴角。
“我当然知道内幕，但是你是怎么知道的，难道监察局里有你的眼线吗？”
何栋昱笑了笑：“这年头也不是非有眼线才能有情报。”
“毕竟有钱能使鬼推磨嘛。”
王一凡盯着他道：“你有钱？”
何栋昱撑着胳膊摸着自己的唇角：“怎么，我看起来像没钱的样子吗？”
王一凡收回眼神：“确实没想到。”
何栋昱对她的态度感觉有些疑惑，侧敲旁击道：“没想到什么？”
“我以为你们有钱人一般不会选择这个职业。”王一凡斟酌开口，他不经意想起张远新西装革履的样子，但看到面前人松松垮垮的衬衫时，还是没有办法把这两个有钱人给划为同类。
“那你觉得会选择啥职业？”
王一凡想了想：“比如说律师啊，医生啊，或者回去继承家产啥的。”
何栋昱喝了口咖啡，摇了摇头说道：“你把富二代想得太肤浅。”
“不过当记者，我确实有我的私心。”何栋昱正经开口。
王一凡看着他的脸色落入到黑色的阴影中，当即想要跳过这个话题：“所以，对于这个案子你有什么想法？”
“这层水太深，并不好查，而且你要明白，就算将这件事情曝光，可能对我们自身也没什么益处。”
王一凡深吸一口气：“我的目的就是增加曝光度，因为我很明白，上边的人不可能会制止，”
“这件事情我在查，除里面的高锰酸钾严重超标外，还有很多有毒物质，如果再不加以制止，真得可能会导致死人。况且新城集团在本地影响力真得很大！”
“我明白。”何栋昱深思了片刻，郑重说道：“我想深入进到新城肉制品里，拍成视频发到网上。”
“新城肉制品安保太严，根本混不进去，我所有关于新城肉制品的照片基本除了前面几张之外都没有新的，根本没有说服力。”
王一凡想了想：“那我跟你一起吧，两个人在一起总能互相照应。”
何栋昱赶忙摆了摆手：“新城肉制品工厂进去之后一个月不能外出，所以为什么他们的薪资很高，到时候我会在里面将照片适时发给你，你要及时整合，并且做成视频发出去。”
王一凡皱眉：“那要不我进去吧，你在外面，毕竟这方面你是专家。”
“你是不是傻，你去监测的时候人家不看你脸啊！”何栋昱无语说道。
王一凡失望地呼出一口气。
“我已经提前找到工作了，三天后上班，所以我只有三天的时间教你，当然，我也会求求我二叔。”何栋昱沉思说道。
“你二叔能同意吗？”
“所以……我到时候会把你安排到报社里，以我女朋友身份给你走个后门。”
“这次是你占我便宜了。”何栋昱又恢复原先散漫的样子，像没有骨头一样躺在沙发里。
“行，正好我也把工作辞了。”王一凡将最后的咖啡一饮而尽，拿起包来说道：“那今天先谈到这里，我先走了。”
何栋昱也起身整理了下衣服：“我跟你一块儿走。”两个人交完钱之后，何栋昱下巴朝东边扬了扬：“你家远不远，我开车送你回去吧。”
王一凡看了看手机，发现李子阳已经连续发了好几个语音通话，看了看周边稀少的车辆，咬了咬牙道：“那麻烦你了。”
“不用客气。”何栋昱开了车门，王一凡直接钻了进去，报了地址。
车开始发动，王一凡戴上耳机，马上给李子阳打了个电话。
电话毫不迟疑地被接通，李子阳那边的声音很吵闹，他走到一个稍微安静的地方，声音有些低沉：“回家了吗，怎么打电话不接？”
王一凡咽了咽口水，看着外面不断向后退的绿化带，撒谎道：“今天加班来着，有点晚了。”
何栋昱瞥了她一眼，心想这女的撒谎倒是脸不红心不跳。
“吃饭了吗？”
“额……还没。”
李子阳看着热闹的火锅店：“所以还在路上？”
“嗯。”
“那我给你订个外卖送到楼下店里，那人跟我认识，到时候去那拿饭。”
“行。”
李子阳感觉电话里的王一凡有点陌生，突然听到旁边的人喊了声：“李哥，快点回来啊，忙不过来了！”
男人应了一声，将手机又移到耳朵边上，道：“那我不跟你说了，店里忙，有事儿给我打电话。”
王一凡乖巧地嗯了一声，挂断电话后，庆幸地呼出一口气。
“怎么，没告诉你男朋友辞职了？”何栋昱有些八卦问道。
“他倒是想让我辞职，不过我没告诉他。”王一凡心不在焉说道。
“也是，这件事牵扯的人越少越好。”何栋昱看着车辆，突然似有所感，往旁边一瞥，一辆黑车和他并排行驶着，很快那辆黑车加速，超过了他们。
何栋昱皱了皱眉头，看了看他的车牌号，王一凡看了他一眼：“怎么了？”
“没事儿。”何栋昱恢复散漫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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