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小说 > 科幻小说 > 无限重生终结后我抛夫弃子了 > 第7章 娘子惹来的麻烦

白驰搂着沈寂风流了一个多时辰,折腾的沈寂精疲力竭,贴着他的胸口道:“少年郎就是好体力!”

        要不是沈寂熟读医书,懂一些女孩儿家的事,真要怀疑白驰是风月场上的老手。

        真要是的话……

        沈寂不让自己多想,没有的事做无端猜测,就是自寻烦恼,好好的日子不想过,矫情瞎折腾。

        二人抱着睡了会。沈寂都睡着了,白驰从他怀里离开,翻身坐起,自柜子里拿出一包夜行衣。

        刚穿好,正要梳头,沈寂也醒了,快速眨了几下眼,惊醒过来,走上前,“你这是……你去哪?”

        白驰被伺候的舒服,对他也分外有耐心,“你乖,去床上躺着,等天亮了,你带那俩个径自出城,在城外的十里庙等我。”

        “你去哪?”沈寂握住她的手,非常担心。

        白驰便显出了几分不耐烦,甩开他,“让你怎么做就怎么做,这么多废话做什么!”

        沈寂吃惊的看着她,垂下眼,默了默,“好。”

        白驰绑好头发,拿起蒙脸的布巾正要走,见沈寂一脸郁郁寡欢的样子,走上前,捏起他的下巴,细细亲了一口,哄道:“你乖一点,我很快回来。”

        她放开他,转身要走。谁知沈寂又拉住她,她眼中闪过一丝不悦,沈寂忙说:“我给你样东西。”他快速将自己今天带出来的蓝布包裹打开,有书本衣裳还有几个瓶瓶罐罐,他挑出一个,递给她,“我不知道你要出去干什么,但这个你或许用得上,若是遇到困境,被人阻拦,你又打不过,就打开瓶盖撒出去。我保证一头牛都能迷晕。这个是解药,你可以先行服下。”

        白驰微微挑眉。

        沈寂手足无措,嗫嚅道:“我是大夫,所以……”

        白驰将东西推还给他,“我用不上。不过还是谢谢阿寂的这份心。”反手勾住他的脖子又亲了口。

        身形一动,推开窗子,跃了出去,等他追上前去看,她早已消失在茫茫夜色中。他就这么守在门口满心担忧,全无睡意。过了片刻,拿起一卷书开始温书。

        此时的沈寂初涉情爱,不懂人心,又哪里看得透,她对他的好处处透着敷衍,不见真心。

        沈寂一夜未睡,及至晨曦熹微。桌上半壶茶水都干了,不是喝干,而是他心中有事看不进去书,便索性在桌子上默写。手指沾水,半壶茶就这么蘸干了。指腹皮肤泡皱,隐隐作痛。以前为了节省笔墨他也经常这么干,所以并不觉得什么。

        趁天色还早给少年煎了一碗药,喂他喝完,见他精神头很好,深感欣慰。娘子吩咐他的事,他必是要做好的。又喊侍书起床,三人匆匆用了几碗米粥,吃了几块饼就套上马车出城而去。

        期间,几人问到大娘子何在?他随口扯了个谎遮掩过去。

        出了城门,一直往麓山书院去,侍书驱使着骏马,意气风发,激动的手心冒汗。他说:“公子,这气派才符合你沈家二公子的身份!”

        沈寂苦涩一笑,“我有什么身份,就别说这些话让人发笑了。”

        马车渐行渐远,他一会往前看一会往后看,面有忧色,心神不宁,既希望马儿快快跑,莫让娘子在十里庙等的着急,又害怕她只是推说之词,她不会出现在那里,她已经远走高飞了。

        像他这样的人,命硬克亲,亲缘淡薄。性情懦弱,畏首畏尾,除了有几分心机一无所有,给人当丈夫都是个累赘。他凭什么,有什么资格留住人……

        打住打住,他狠狠闭了下眼不叫自己多想。虽然不愿承认,可是自小到大大伯母对他的精神摧残已深入骨髓。他有段时间甚至产生过自戕的念头,还付诸行动了,那天他坐在湖边听一渔夫聊他这一辈子,沈寂又想明白了,这世上的苦人那么多,他这点苦头又算得了什么,说出去旁人都会笑他一句富贵公子性情软弱,一点苦头都当成天塌地陷。

        这世上的人,谁又能真正了解谁心头的苦?不过他也想明白了,既然都是人,寿数都是一定的,那他就好好的活,努力的活,熬死了那些恶人,苦人的好日子就在后头了。

        从那以后,他就很少想这些不开心的,自轻自贱的话虽常说出口也不过是麻痹旁人,他绝不过心,可现在又是怎么回事?竟又患得患失起来了。

        一路行至十里庙,果然没人。

        沈寂让侍书将马车赶到路边,静静等候。

        十里庙是一座废弃的土庙,已没了香火供奉,只剩一个空屋子,供往来行旅歇脚。沈寂沉下心,找了个石墩子坐下看书。

        清风拂过,他的眉目沉静而温柔。

        少年从马车内探出头,看了他半晌,忽然道:“哥哥,你很像我认识的一位伯伯。”

        “他跟你长的一样好看,待人也亲切温柔还会给人治病,我小的时候伯伯也背过我。可是他家有个……凶婶婶,她见不得小孩子,我要是敢独自踏进她家门,她就会让人将我打出去!”

        “九郎,听你口音像是平京人氏。”沈寂不动声色道。

        之前,少年已和沈寂主仆互通了姓名,九郎防备心重,只说家中昵称,不道姓名。再问其他就一问三不知了。沈寂也不见怪,在人牙子手里过了一遭,任是再单纯的孩子都会生出戒心。况且人是白驰救的,沈寂不知她有何打算,就算问出这孩子家里住址,也不会擅作主张将九郎送回家去。

        只九郎巴巴的问了句,问他们是不是确定要去平京?

        沈寂心头生疑,面上不显,温柔回应,“若是我此番乡试得中,必然是要进京赶考。”

        九郎说:“哥哥这么好的人一定摘得魁首!”

        言归正传,且说九郎听了沈寂忽然说了这么一句,脑子一时没转过弯,嘴快道:“我本来就是啊!”说完又想咬断舌头,后悔不迭的样子。

        “你这小子可真会躲清闲,好了就下来干活,别一口一个哥哥的叫着,就真当自个是公子的亲弟弟了!”侍书看不惯九郎,他自从知道九郎是从牙市买来的,就自动将他当成主子的奴才了,地位嘛,比自己肯定要低一些。

        九郎面上发红,是气得也是经历挫折磨难后的隐忍。

        “侍书,不要无礼。”沈寂不知九郎来头,还是小心为上。

        侍书太宝贝他的马了,一点点空闲都要将它们从车辕上解下来,牵去吃草喂水。公子惯着九郎,他可不惯。阴阳怪气道:“给人当奴才的就别太娇惯自己了,要心眼活络,手脚勤快,不然哪个主子也养不起你这样的懒奴才。”

        九郎给他挤兑的没办法,从车上爬了下来,气喘吁吁道:“好!你说,我要干什么?”

        沈寂叹口气,没管他们,现在外头天气凉爽,日头正好,九郎愿意出来透透气也不是坏事。

        侍书牵着马走远了些,找肥美的草地喂马。头也不回的冲他摆摆手,无话可说的样子。

        九郎站到沈寂身侧,默默看了会,说:“《水经注》?哥哥,你不是要考状元吗?怎么连这个也看?”

        沈寂按下心中惊异,慢条斯理的将书合上,露出封面,淡淡道:“九郎说自己是乡野村童,家中兄弟众多才卖了你换米,如此贫寒出身会读《三字经》《千字文》已叫人惊奇,怎地连这本书也知道?”

        九郎一时无措,满脸通红。

        沈寂看向他,目光温柔,“没事的,不想说不用说,我不听谎话。”

        九郎羞愧的无地自容,他垂下眼,想了想,下定决心般:“九郎知道哥哥是好人,那我就直说了,其实我是……”

        世上的事,大概就是这般巧合。九郎正要道明身份,远处侍书一声惊呼响彻天际。

        也不知什么时候,来了十几个大汉,持刀持棍,个个满脸横肉,凶神恶煞。一行人骑马而来,到了近前不由分说,一阵乱棍,将侍书打倒在地。马儿惊跑了一匹,还有一匹被这些人牵住缰绳,握在手里。

        沈寂站起身,不由握紧拳头。九郎更是吓得面无人色,软了腿脚跌坐在地上,喃喃道:“完了,完了,他们来杀我了!我死定了!”

        沈寂略微侧目。然而他细心的发现这些人都是差不多样式的衣裳,袖子肩头都刺了个“聚”。电光火石间,他就想明白了。暗道了声麻烦,已迎了上去。

        “各位好汉,吾乃东街望巷沈家子,不知小可的随从哪里得罪了各位,竟遭此毒打?”他以前从不敢报出家族名号,就怕给家里惹来麻烦,往后日子不好过,可现在他有了更需要守护的人,只得将沈家甩出来遮掩一二。

        “沈家?哪个沈家?”领头的大汉眯着眼稍一琢磨,反应过来,“你说你是沈家的公子?”他居高临下,眼神不善,抬了下手没让人继续打侍书了。

        “看你是个读书人,怎地不学好也去赌坊学人浑水摸鱼?”

        沈寂暗道:“果然!”面上越发正经严肃,挺直了脊背,学着他大兄的样子,朗声道:“许是这中间有何误会?小可家教甚严,一直潜心学问,从未流连赌坊或勾栏瓦舍。此番远行便是胸有成竹乡试定能拔得头筹,遂早早离家远赴平京赴考。”

        领头人听了这话,收了方才凶神恶煞的做派,又细细打量他,这才扬起一抹并不友善的笑,拱手道:“原来是举人老爷!是我手下人唐突了,大概是真有什么误会……”他竖起手,正要调转马头走人。突然,一人大叫道:“金子!是我们聚财赌坊的金锭!”

        也是侍书倒霉,方才被一阵乱棍打在身上,他抱住头在地上打滚,没注意身上掉下来一包金银。金锭散在外头,露出底部的特殊符号。

        手下人将那些金银捧到领头人面前,后者当即大怒,“好你个小子!连我们聚财赌坊的金库也敢抢!给我乱棍打死!”

        但凡一个赌坊能在一个地方开大坐稳,背后必然是有一些势力的,或背靠官府,或有些江湖势力。这赌坊的东家就有一位义兄,拉了七八十号人,或游手好闲的地痞无赖,或眼里只认钱的亡命徒。扯了个旗子挂在自家老宅,叫“聚义庄”。名号叫的响亮,平素却专干欺男霸女横行乡里的勾当。

        赌坊被抢,过了一日才传到义兄耳里。

        抢人钱财如同杀人父母,这位义兄当即调集人手,全云州城搜罗当夜在赌坊闹事之人,方法也简单,就是看谁花出去了赌坊金库的金锭。

        聚财赌坊的金锭都是重新浇铸,有专门的记号。他们顺着这个线索,已喊打喊杀了好些人。恰好白驰昨夜买车买马花了大手笔,就被人给盯上了。

        这些人就这么轻易追了上来,本来见是当地世家沈家公子心里还有些迟疑,一见这家仆身上掉出这许多银钱当即怒不可遏,非要弄死他才解心头之恨。

        沈寂大惊,飞速跑上前,高声阻止:“住手!”

        领头人面上的横肉一抽一抽的,冷笑一声:“怎地,举人老爷这是要替手下人还钱的意思?”

        沈寂焦急万分,“我都说了这中间有误会,那银子也……也不是咱们的,可能是从哪捡来的。侍书,侍书,你快说,你是从哪捡的?”

        侍书也不是傻子,揉着被打疼的后背脊梁,苦苦申辩道:“大侠饶命,公子恕罪,是小的偶然捡来的金银,小的见钱眼开,小的有罪!这些钱都还你们,小的错了,求大侠放过小的这一回。”

        “放过?”领头人不可能就这么轻易算了,他正愁找不到人补上损失,“我义弟赌坊被毁,多少年心血毁于一旦。你说你是举人老爷,很好,竟然带头抢我赌坊金银,这是官逼民反啊!来人啊,将做主子的给我捆了,跟我一起送去沈家,看他家是要这个举人老爷还是赔我金子!”

        手下人呼呼喝喝就跑来绑他。

        沈寂大惊失色,过往他一直被困在内宅,吃的都是妇人们的阴私苦头,也因此养成了处处谨慎小心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过分拘谨周全的性子。事事小心,轻易不会遭遇飞来横祸。这种阵仗还是第一次见,顿时身子发木,内心紧张到极点,好在脑子还没发懵,尚能正常说话:“这位好汉,你这是何意?你我无冤无仇为何非要绑我?都说了是误会一场,你这般不问青红皂白,就算告到府衙也是你没理,若是查清我是冤枉,你必要吃官司。不信,你且等着!你欺我辱我,等来年我高中进士,必寻你晦气!”这时候他骑虎难下,不得不支愣起来了,否则无论是告到府衙还是去了孙家,那才是他的灭顶之灾。

        领头看他胸有成竹,掷地有声,也有些被唬住。

        此刻有个略懂读书人事情的手下进言道:“老大,你莫被这小子给唬住了!我妻弟也是个秀才,也才参加完乡试,桂榜尚未出来,他怎么知道他就中举人了?他分明就是欺辱你什么都不懂!”

        领头大怒,他确实目不识丁,因此尤恨人说他什么都不懂。方才沈寂说什么乡试拔得头筹他并没听懂,却也知道能赴京赶考的都是举人。因此才张口闭口举人老爷。心里还很得瑟,觉得在手下人跟前长脸了,看吧,得亏你们都跟了我,瞧我多有眼力见,要不横冲直撞的什么人都得罪,咱这聚义庄也干不长久!

        此番触了他的逆鳞,领头心里还有顾虑不敢拿沈寂开刀,只指着侍书杀鸡儆猴的吼道:“给我打死这个偷金贼!沈秀才,我不动你,但冤有头债有主!除非你赔了我金库的十万两金,不然我就要这狗奴才的命!”

        十万两金是领头胡乱报出的数字。

        沈寂还要分辨,重重的棍子已打在了侍书身上,他扑上前,立刻有人拦住他,几番挣扎就将他按在了地上,任他如何叫喊都没用。

        侍书眼中含泪,哀哀的求着:“大侠饶命啊!公子救我!公子救我!”任是被打,他也没有说出这金银是从哪儿得来的。蝼蚁尚且偷生,他也想活。但他心里更清楚,若是攀扯上公子,于公子仕途有碍。这么多年公子的辛苦委屈他都看在眼里,他不想公子前功尽弃,若是公子未来一片坦途,将来定会给他报仇。若是公子也受了牵连,他们主仆俩个恐怕都会下场凄惨。

        沈寂看着侍书挨打,仿佛时光倒流,那一年县太爷的公子污蔑他的小厮弄墨偷盗他的玉佩,也是这般,任弄墨身上长了几百张嘴,甚至沈寂匆匆赶来给他作证,指出那个时间主仆二人在一处,也没人信他们。只嘲笑他主仆俩个协同作案,卖了玉佩换钱买肉吃。

        县太爷的夫人动了私刑,沈家人生怕连累到自身,不惜将沈寂也拱了出去。他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弄墨被打死了。

        那一次的无力、绝望再次汹涌而来,宛若灭顶的滔天巨浪。

        “是我!是我捡来的金子!不关他的事!你们不要再打了!”他胡乱的承认着,不想这事该如何收场,只想保下侍书,他不能再看着侍书也死在自己面前了。

        他的指甲抠进土里,心口像是有一团深不见底的黑洞,他恨,他恨这些人,恨所有欺辱他的人,他想让他们死,让他们统统去死!

        一节竹竿破空而来,以雷霆万钧之势裹挟铮铮风声,有人高高举起粗木棍,“噗”得一声,竟是竹竿生生刺穿了人的手掌,粗木棍滚落,那人愣了下,惊叫哀嚎。

        众人回身看去,这才发现一辆马车不紧不慢的赶了过来,赶车的是个女子,头发略扎了下,松散的披在肩头,一身黑衣,长眉英目,鹅蛋脸,生的明艳大气。及至到了近前,她身子一歪,一只胳膊撑在腿上,一颦一笑肆意的像个浪荡子,“哟!我这是赶上什么好戏了?带我一个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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