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和婆子着急忙慌的把前院后院的人召集过来,排成排列在秋卉面前。
秋卉:“”
以前都是社畜为了钱给老板点头哈腰,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当领导。
不过她没有什么慷慨激昂的画饼言论,只是把刚才的话又说了一边,除了洒扫的姑子,其他人都结钱离开。
毕竟这间铺子养那么多人没用,做布料都亏损这么严重还做什么啊,口碑都打坏了。
趁着店内打扫的间隙,她走到常文宣面前。
“说吧,昨日想让我帮什么忙。”
常文宣眼神看向别处,“祖父辈的人总想着给孙辈的孩子指腹为婚,我们也不例外,说起来我们也算是青梅竹马,小时你调皮的紧,在外面疯玩时还想着给我带东西,如今你也不是侯府大姑娘了,我想着把东西还给你。”
秋卉点点头,原主很喜欢常文宣,两人一块长大,但他却从未什么男女之情,一直以亲人相待,有婚姻自由的思想而去退婚在这古代属实难得,不过也有可能作者故意这样写的,反正在知道原主死的时候也就难过一阵,后来便不了了之。
不得不说《潇安》的作者真不会塑造人,除了男女主,其他全是纸片人,本来男二多好的人物,给整成不伦不类的样子。
秋卉:“也是,真正跟你有婚约的是秋棠,屋里还留着我的东西确实不妥,不过要等我把店里整顿一下再过去拿。”
不管怎么说原主对他的爱意没得说,送的东西也定不同凡响,常文宣不要,她再不要,那她这个鸠占鹊巢的人也太恶劣了,那可能是原主留在这个世上最后的东西,原主虽然顽劣了些,但终究也只有过想推秋棠下水这一个坏想法,其他并未做过什么坏事,不应该就这样被遗忘。
常文宣并不急:“没事,我在这等着。”
秋卉没再管他,开始整理店里的布料和一些杂物。
她把店里没用的架子拆下来,除了可以利用或者转卖的留着,其他的都扔掉,等以后有钱了再好好装修一番。
只是不知长公主什么时候送牌匾过来。
忙里忙外差不多一直到傍晚,期间还是常文宣叫她,不然她连饭都忘了吃。
夕阳从门外斜射进来,灰尘在太阳底下清晰可见,她扶着酸痛的腰,看着店里除了灰没扫,便没剩下什么,让洒扫姑子料理,而后跟着常文宣坐上马车去了丞相府。
坐在马车里秋卉捂着脸打了个喷嚏,“我这样会不会太失礼了,应当梳洗一番再去的。”
常文宣摇头,伸手帮秋卉头上翘起的毛发缕了下来,“无事,这样很好。”
秋卉道谢后没再说什么,马车停下她拍了拍身上的灰和捋了捋头发,便跟着下车。
门前小厮见到秋卉惊讶一瞬,但随即便低眉顺眼地请他们进去。
太阳落山,天色渐暗,圆月在云层中悄悄冒头。
秋卉跟在常文宣身后,走过一个又一个圆形拱门,终于来到他的住处。
路过的丫鬟婆子见了她如同耗子见了猫,脸色骤变,但碍于常文宣在场,并未发作,还有些快步离开,许是给人报信去了。
常文宣给身旁的侍卫使了个眼色,侍卫点头,便走向丫鬟那边。
他带她来到屋内,一进门有种很熟悉的感觉,许是原主的记忆作祟,想来她之前不少来过这。
他走到里屋,撩开珠帘找到檀木做的柜子下翻找,不一会便报出一大箱的东西。
秋卉探头瞧了瞧,我去,原主还真是狂野,别人给心上人送东西都是什么香囊或者自己绣的帕子和男方喜欢的东西,原主倒好,净送一些不知道哪来的动物骸骨,老鼠兔子还有蛇的骨头。还能依稀看到一些奇形怪状的石头。
别说清理还挺干净,没招虫子什么的,原主那上天入地的性子还真是她能做出来的。
秋卉试着抱起来,闷沉闷沉的,尴尬笑笑:“没想到你居然都还留着,真是有心了。”
常文宣没动,忽然扬起意味不明的笑:“记得以前你因为老一辈原因,我们总在一起玩耍,你那时总跟在我屁股后面哥哥哥哥的叫。”
秋卉顿感不对,难道是发现端倪,想诈她?怪不得他一直奇奇怪怪,有种ooc的感觉。
秋卉顺坡下驴:“是啊,我摔跟头你还站在旁边鼓励我,愣是不拉我一把,其他人想拉我你还不让。”
常文宣:“总不能事事都让下人来服侍吧,脚踏实地才站得稳。”
秋卉:“那确实。”幸亏有原主记忆,不然还真够呛。
常文宣走到窗边看着窗外即将入夜的蓝色天空,一转话题:“秋棠人怎么样。”
秋卉以为他喜欢她,“挺好的,就是在外面受了些苦。”
常文宣:“是嘛?”
她身为局外人没必要掺和他们的事,改动原书剧情也不知后续发展会如何,再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如果常文宣不能跳脱出人设,她再怎么提醒也无可奈何。
虽说跟系统是一条绳上的,但系统本意她又不清楚,真要玉石俱焚谁又说得准,她自身都是泥菩萨过江,又怎么去提醒常文宣。
常文宣:“昨日宴会上秋棠与太子殿下会了面,似乎聊得很开心,太子那样生人勿近的模样居然也会有人贴上去。”
秋卉在心中腹诽:他就算是颗石头,只要他有太子的名号,都有人贴上去,生人勿近算什么,以前的霸总小说还对女的过敏呢,不照样见到女主就想贴贴,究根结底没遇到女主。
常文宣:“你觉得我应不应该退婚。”
秋卉:“额他们要是两情相悦退吧。”
常文宣:“那如果我遵循婚约,你说这门婚事会成吗?”
秋卉打着哈哈:“以后的事这谁知道。”
常文宣回头看着她:“我与太子殿下好友多年,你说他会为了秋棠杀了我吗?”
秋卉越发觉得他说的话带着锋芒,“你爹可是丞相,怎么”
常文宣打断:“抱错并非你的错,你为什么会离开赖以生存的侯府,继续待着哪怕安静点不好吗,为何要离开,还是说你知道什么。”
秋卉皱眉:“什么我知道什么,你也中邪了?”
常文宣嗤笑一声:“也?”
常文宣沉下脸:“你不是秋卉。”
秋卉倒来了兴趣,这位悲催男二居然这么聪明,所有人都没注意到的事他倒头一个说出来,看来有跳脱出人设的趋势。
秋卉引出他的疑问:“哦?何以见得?”
常文宣:“我与秋卉自小一起长大,就算了解没有七八分,也有个五六分,她虽然不服管教天不怕地不怕,性格暴躁,好赖话分不清,出去脑子不好使,但好歹心肠不坏。”
秋卉:“我不觉得我心肠很坏。”
常文宣:“是不坏,但她不可能在落水之后短时间内骤变,之前我以为你跟我一样,抱着一丝侥幸,可从细枝末节发现,你跟她完全不像,不管行为习惯还是说话方式,她从来不在意自己的装扮,也不会在这么短时间内井井有条整理一张店铺,奇怪,实在太奇怪了。”他顿了顿,“就像换了芯子。”
屋里没点灯,在他们谈话的时候天已经黑透,天上薄云被风吹走,圆月整个显现出来,银色月光从窗外洒进屋里,照在秋卉半边脸上,另半边隐没黑暗里,表情晦暗不明。
周围一片寂静,之前在两人刚来时外面还喧闹一阵,如今被疏散地只剩他们两人,静谧就连春夜的虫叫都没有,只能听见对方的呼吸声。
时间也不知过了多久,常文宣格外有耐心,就这样静静地陪着秋卉一起站着,等着她的答案。
“如果我待在侯府,你知道后果吗?”秋卉突然出声打破宁静反问道。
常文宣深呼一口气,也不知是放松还是紧张,“会在不久之后溘然而逝。”
秋卉上下打量着他,忽地笑道:“你读过李白的诗吗?”
常文宣:“谁?”
秋卉又说一遍:“唐朝诗仙李白。”
常文宣摇头:“从古至今从未有过唐朝和这个人,是其他小国的吗?”
秋卉略感失望,喃喃道:“那可不是什么小国。”
她转变思路:“不管你怎么说,我都是秋卉,只是不是你所认识的罢了。”
常文宣大失所望,眉眼毫无掩饰的失落。
秋卉心里有了底,眼前的人并非穿越,从他的话语中可以听出他是重生。
没想到啊,这言情狗血文元素还挺多。
她无奈摊手:“所以还是跟秋棠他们撇清关系,特别是你这种长得好看的,我反正是想离得越远越好。”她搬起箱子,“想来你也不会留我吃晚饭,既然如此,那我先走了。”
秋卉搬着沉重的箱子正欲越过他时,他像是刚刚从自己的世界清醒过来,连忙拉住她,“等等。”
秋卉本就小心翼翼,这一拉直接让她身子一歪,箱子险些摔落时被常文宣及时扶住。
秋卉有些恼:“你干什么?”
常文宣:“你不能走。”
秋卉:“疯了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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