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醒来时已是晚上,天黑乎乎的,伴随着天晴之后的蝉鸣蛙叫。
坐在床上思索今夕几何,之前又干了什么。
意识回笼之后发现在喝酒之后全是空白,也是在快回来时有点零星印象,剩下的便全然记不清。
睡了整整一下午也睡够了,遂起身活动活动。
一开门便看到青梅和文喜函琴三人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聊天。
见她醒了,连忙上前询问身体状况。
她还不习惯老被人这么关心,遂随便说说。
“你们刚才在聊什么。”
三人快速对视一眼,统一口径,说没聊什么,只是在说最近的生意,还有白日里有个奇怪的人来店里也不知干什么。
秋卉:“多奇怪。”
函琴比划着,“是个年纪三四十岁的中年妇女,虽身上穿着不当好,但气质却格外出众,就像保持这样好多年,只有宫里的女官才有的姿态。”
秋卉:“当真?”
三人头如捣蒜飞快点头。
难道是宫里的人来这秘密巡查?也不是不无可能,不过最有可能的还是皇上身边那位。
秋卉:“可有买相机?”
文喜道:“本是想买,但看着蹊跷便说没货糊弄过去。”
秋卉朝她竖起拇指,表示很棒,几人得了夸奖很是高兴。
她并未与皇后打过照面,为何突然派人来她这里巡查。
相机对比现在的社会来说是高科技,其他人倒还没什么,但要是皇后那边的人拿到,或许对秋卉这边有害。
细心叮嘱擦亮眼睛,如有宫里的人或者陈家亲戚都要戒备,能不卖就不卖。
这种并不能完全防备,他们完全可以从之前买过的人手里高价购出。
随后便让她们各自回房休息,明日好好工作。
她叫住青梅:“青梅,现在几时了。”
青梅:“戌时了。”
离宵禁还有些时间,“叫辆马车,去常府。”
青梅张了张嘴,但终究没问,连忙去张罗,很快便租辆马车前往常府。
白日里很多话都还没说清楚,再加上晚上也睡不着,白天去的话影响不好,晚上去躲避耳目。
没多久便到了常相府,青梅对这里熟悉,没有直接走前门,而是来到后门偷摸摸进去。
青梅轻车熟路的七拐八拐来到常文宣的房间。
刚结束宴会,这会相府里的丫鬟和小厮们正忙碌着,灵巧避开他们,敲上了常文宣的房门。
里面传来常文宣的声音,“进。”
秋卉让青梅在门口盯着,她推门进去,看到了站在桌前提笔练字的常文宣。
他并未抬头,只是冷漠道:“何事。”
秋卉找了处坐在:“来聊聊白天未说完的事。”
常文宣写字的手顿时一抖,不由洒出几滴黑墨,毁了整张潇洒俊逸好看的字,这才惊讶抬头,满脸不可思议,惊道:“你怎么来了。”
刚才以为是自家人,没想到她会来,一见是她,连忙放下手中物什走到她身旁坐着。
秋卉:“白日睡多了,便来找你来解解闷,顺便说说未说完的话题。”
常文宣眼神有些躲闪,但还是点点头:“你想知道什么?”
秋卉:“太子下个人选是谁?”
他沉吟片刻,“陈家的一个旁支。”
秋卉:“你怎么肯定?”
她清楚记得原文中因为太子和皇后一条心,所以并未有重选继承人的事情。
更没有什么随便从一个陈家的旁支里拎出来一个孩子。
谁知他勾唇一笑,“肯不肯定当然要看我们的太子殿下了,他可是主要推动人。”
这样一想,确实,还是需要挑拨他们的关系,不然太子还是跟皇后一条心,其他的都不要想了。
常文宣:“我准备过两日我大哥进宫时跟他一起去。”
秋卉当即反应过来,“带我一个。”
常相两个儿子中最重点培养常文倦,不管学习资源还是教育什么,都给最好的,常文倦也争气,年纪轻轻就已经在兵部任职。
常相已经被架空,因为他的脸面还在,皇后不敢怎么动常文倦,但能找人给他使绊子,不得不说他真能忍,别人怎么害他刺他都不计较,反正就是要在兵部做下去。’
虽不是什么大官,但也好歹是个一官半职,还在兵部这么重要的地方,定能找到想要的东西。
怎么以前没想到。
原文中总是把这些背景信息还有人物模糊化,导致一眼扫过去真的什么也记不住。
他挑了挑眉,“行啊,不过到时要易容。”
秋卉表示小问题。
两人沉默半响,突然不知道聊什么,气氛逐渐凝固。
常文宣突然没头没脑来了句,“之前你说秋棠又要害你,我下午让人查了,前几日秋棠找上王川润,就是那个经常去你店找茬的,似乎想用王川润借刀杀人。”
秋卉背后一凉:“杀谁?”
常文宣伸出食指指向她:“你。”
晓是白天喝醉的胡言乱语,居然被他听到,还特意去查,还在这么短时间查到,竟让她没由来的心慌,本想自己等王川润来了再解决此事,他们只是合作关系,何为突然这么关心。
关心合作伙伴?不可能吧,这属实有点过了。
常文宣见她呆住半响没说话,问道:“你想怎么处理。”
秋卉愣愣道:“等人来了再”
“太慢了。”他打断她的话。
“你怎知他什么时候来,来的时候又怎么做,这种人即使招数想不出什么花样,但最终都会超乎你的想象,等到时再防备就晚了,或者时时防备,不累么。”
他抛出这个问题吧秋卉问住了,她倒没想过这个问题,只想着来了捉住便是。
她问:“你怎么想?”
他走到茶桌前坐着,慢条斯理提壶沏茶,并不着急,招呼她也过去坐到他身前。
她不解,但依旧照做,他用开水小心滤着茶叶,手上不停,“明日或者后日自会知晓。”
秋卉皱眉,他这是要插手?之前她被秋棠下毒也是他去取来的解药,但却没说怎么取的,又和秋棠说了什么。
秋棠这段时间一直躲着她是不是也是他的原因。
他真的不爱她了吗,前世爱得那样死去活来,真能逃避男二定律?
就怕现在是不喜欢,等以后一不小心被秋棠迷到,那才好笑。
常文宣把泡好的茶端到她面前,“小心烫。”
她接过后瞧了一眼茶底,青色淡雅的茶水,几片茶叶浮在杯底并未泡开,热气腾腾。
她心想,大热天的泡什么茶啊,即使是晚上也吃点清爽的,热天喝烫茶也就他独一份了。
但这样说不好听,便狗腿地捧起场:“此茶甚好,香气扑鼻,二郎真是客气,还用好茶接待。”
常文宣知晓她并不懂茶,瞎胡乱说的,眼也不抬,“秋老板过奖了,与相府其他茶叶相比,算是劣质的了。”
秋卉哈哈干笑:“你可真会打趣人。”
已然被戳破便没必要再装了,把茶杯放在一边放凉,继续道。
“其实你不用总是这样帮我,上回都还没报答你,这回又欠了一个。”
他终于舍得抬起眼,橙色烛光盖在她脸上,跳跃的烛火影影绰绰,暗雅恬静之景仿佛两人不像是好友,倒像是已在一起生活多年的老夫老妻。
静静看着她,眼眸中映着她的影子,眸色深沉,喉结不自觉滚动,目光钉在她身上。
秋卉被看的无所适从,不知他怎么了,正准备试探问问。
却看到他别开眼,端起茶杯想喝一口,但嘴唇刚碰上,便被热腾的水烫的手一抖。
茶杯被打翻,汤水大半洒在他的手背上,疼的他“嘶”了一声。
秋卉被他吓了一跳,赶忙凑近查看,一看红了大片,站起身把他拉到房间角落的水盆旁,把手摁在凉水里。
朝门外叫了一声,“青梅,去打点凉水过来。”
听见门外应了一声才回看泡在水盆里发红的手。
常文宣的手节骨分明,皮肤白嫩指头细长,这样养尊处优又好看的手被烫一个丑陋的疤也太可惜了。
常文宣看着身前的秋卉不做言语,鼻腔弥漫着从她头发上飘来的清香,满眼尽是笑意,受伤的手任她摆弄后竟觉得丝毫疼痛,算起来这是第二次与她这样亲近,可能再近些,与耳鬓厮磨无异罢。
这样近距离有种让他更近一步的想法,但这个念头很快被压下去。
眼前的人不比其他,可能说太直白会吓跑,不说又怕她跟别人跑,只能循序渐进,慢慢勾引。
如今这番情景就甚得他心,可能多多少少有点意思,但不自知。
他含着笑意地稍微凑近,“这么担心我啊。”
秋卉狠杵了一下他,“别说话,笨手笨脚的,这么好看的手被你糟蹋了。”
他笑笑不说话,只要能牵着他的手,怎样都好。
青梅很快打了凉水进来,秋卉又拉着她的手杵进新水里,“去找烫伤膏。”
青梅这才看清原来是常文宣被烫伤,还一脸笑眯眯的幸福样,再一看她家姑娘并不知情且担心的模样,也不自觉笑起来。
秋卉看她痴痴傻傻的站在那笑,扭头看向常文宣道:“自己好好摁着,我去找。”
青梅连忙道:“不不不,我去找,姑娘你摁着他,二郎总是乱动。”说完便赶紧去翻找药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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