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平不为所动，又挽弓搭箭，打算直接将此人了结。
“平叔，留他一条性命，我有话要问他。”罗青远连忙阻止道。
徐苗有些诧异，因为罗青远的声音听上去颇有些颤抖，像是压抑着无尽的怒气。
罗青远缓缓走下山坡，捡起地上土匪丢掉的刀。黄永发他们看他不对劲，也随他下了山坡。
“李四，是不是你？”罗青远将刀架在声音尖细的人的脖子上，手腕颤抖、声音嘶哑带着哭腔。
“不，我不是，我不认识什么李四。”被唤作李四的人低了低头，用散落的头发挡了挡脸，把身子蜷的更厉害。
罗青远却不相信，一把抓住他的头发，将他整张脸显露出来。
月光下这张甚不美观的脸，暴露在众人眼前：尖嘴猴腮扫帚眉，酒糟鼻头老鼠眼，左眉头上还长了一个大痦子。女娲当年甩泥点子都甩不出的丑样子，让人觉得十分惨不忍睹。
“还说不是李四，你就算化成灰我都记得你，睁大眼睛看看我是谁？”罗青远的声音透着丝丝凉意。
“你···你是罗秉信的儿子？”李四眯了眯自己的老鼠眼睛，不敢相信的问道。都已经过去五年了，当年还是个八岁男娃，现如今已经长成这么大了。若不是眸子里的那股狠戾，他差点儿认不出来。
“是！看来你还记得当年做的那些事情呢。我还以为你就只是个赌场的狗腿子，没想到现在竟然成了土匪。丧尽天良的东西，老天怎么没能把你收了呢。”罗青远往下压了压刀刃，李四的脖子立刻渗出血丝。
“罗青远我告诉你，当年的事都是金大牙让我干的，是他看中了你们家的老宅子，也是他给你们家老爷子做的局。”李四知道自己今天可能躲不过这一劫了，也就不再装出一副怂包的样子，反而大声嚷嚷起来。
“你放心，你们这些坏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当年金大牙家的那场火就是我给放的。老天爷不收你们，自有我去收。”罗青远哼笑两声。
“你收？我实话告诉你，金大牙当年根本就没有被烧死，那天晚上他正好去了回春院，去找窑姐去了。事后还吩咐我们去找你了呢，幸亏你这小子聪明，早早的逃了，要不然早就被我们抓住打死了。”李四鄙夷的斜了斜眼。
“他竟然没死？”当年怕被人抓住，放完火的当晚他就躲在城门口睡了一觉，第二天一早就扮成乞丐逃出了城。
却没想到虽然躲过了他们的报复，却也没能知晓金大牙竟然逃过一劫的消息。
“那他现在在哪儿？快说！”罗青远不敢相信一直以为已经被自己杀了的仇人竟然还活着。
“放我走，再给我一匹马，我就告诉你。”李四昂着脑袋提出自己的要求，他自然是不知道金大牙在哪儿的。
当年金大牙和县丞的小妾有了一腿被发现，还是时常有来往的捕快通风报信这才能早早逃了出去。他们这些打手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每个人被打了五十个板子不说，家还被抄了。要不然他能好好地良民不当，跟着弟兄们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去上山做土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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