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达疯了一会，动作越放肆，越觉得自讨没趣，他肩膀颓然地松了下来，面上带了点凄然，“你说句话。”
“疯够了？”
许达迟疑地点了点头。
“很好，从我身上下去。”
许达照办。
晋楚没事人似的，继续给他上药，动作轻，语气重，“说够了疯够了，冷静了是吧？我说你一句了吗？怪你了吗？瞎几把认的什么错？贱这种词也敢用在自己身上？是个人还不能有点无法自控的生理反应了？不能的话，全世界的男人是不是都该切了？”
许达嗫嚅，“我……”
“我还没有说完。”
许达低头，“你说。”
“你有需求，没问题，我满足你。想永久标记？门都没有。”晋楚放下他的腿，命令，“手。”
许达不可置信地看他，手下意识地给出去。
晋楚瞧着那只本该漂漂亮亮的手，心里抽了一下，动作顿了顿。
许达回过神，没再乖乖任晋楚摆弄，顺势抓住对方的手，按到自己胸口上，巴不得能按进自己身体里，抖着声，“为什么？你……你是不是还没准备好？这……这我理解的，我不逼你，不逼你了还不行吗？”
晋楚摇了摇头，认真地更正他，“之前没说清楚是我不对，我不是没有准备好，而是没有这个打算。”
许达脸色惨白，松开他的手，又马上抓住，“为什么？为什么没这个打算？你不想要我吗？你……是不是觉得我……我是不是让你没有安全感了？我也不想的……你彻底标记我，只要标记了我，以后我就不会了，你可以很放心的，真的……”
“你又想哪里去了，究竟是谁没有安全感？我是不是真的不太称职？”晋楚叹气，把他搂到怀里，“我说了，生理反应这种东西谁都控制不住，今天的事我心疼都来不及，怎么可能因为这个怪你，也不是因为这个不想标记你。”
“那是为什么？”
晋楚闭上眼睛，“改天带你回去见我爸吧？我妈不在了，要见她比较麻烦。我爸妈感情挺好的，据说当年我爸看上我妈，花了一年时间就把人娶回家还生了我，效率可高了。”
他忽然提起这一茬，许达知道有下文，安静地听着。
晋楚说：“后面效率就不太高了，他花了七天办了场葬礼，一年时间勉强恢复人样，二十九年十个月零五天思念她。”
许达手一抖，死死抓住他的手臂。
晋楚揉了揉他的脑袋，“后来他遇到了现在的妻子，有生以来我第一次知道原来他也会笑，真是发自内心替他高兴。”
晋楚顿了顿，又说：“许达，你跟我爸还不一样，永久标记的性质你我都清楚，这根本就是一场献祭。我明白你的心意，也知道你心甘情愿，但我做不到，你自己都说生活不缺意外，我不能容忍自己因为一时的占有欲，剥夺你余生所有快乐的可能。”
他还说：“是我怂，是我的问题，不是你的问题，你就让我任性这么一回，好不好？”
许达觉得喉咙又酸又胀，艰难地挤出一句，“晋楚，你有毛病。”
晋楚点头，“嗯。”
许达接着说：“我也有毛病。”
晋楚警告地看了他一眼。
许达又说：“我爱你。”
晋楚终于笑了。
房间里持续了大半晚的剑拔弩张，总算烟消云散。
两人温存了一会，许达担心晋楚身体，毕竟又脑震荡又大动肝火，劝他就此睡觉，晋楚却不依，说是聂导放了他一天假，非缠着许达跟他聊天，一反常态地问了很多那个世界的事。
许达知道他在意录音里的话，也不搪塞他，有问必答。
“我的信息素是硝烟的味道，不太好闻，也不太喜欢，所以上次你问我，不太想说。”
“不是天生就这个味儿，因为打了丧尸疫苗，身上味道变异了，不太好，动了次手术，想着伪装方便，索性改成这样了，毕竟有时候来不及打抑制剂，或者手头抑制剂用光了，顶着这个味儿，丧尸发现不了，谁让我们那战火连天呢。”
“手术过程也不算很难受吧，反倒是刚换味那会，不太习惯，经常被自己熏得头晕脑胀。”
“以前是什么味啊，不太记得了，好像挺清新吧，具体什么味真不记得了。”
“丧尸疫苗有什么作用？被咬到不会变丧尸呗。为什么不推广？推广过，后来发现有致命性后遗症，就不了了之了。后遗症是什么就别问了吧，无伤大雅……”
晋楚不信他，“无伤大雅就不叫致命性后遗症了。”
许达支吾半天，说不出口。
晋楚背过身去，“行吧，反正说不定哪一天我还能从别人嘴里听到，一样的一样的。”
许达把他掰回来，红着脸讨饶，“我替你考虑过了的，反正你喜欢男人，对你来说真没差。”
晋楚乐了，“什么时候的事你就替我考虑了？都考虑什么了？怎么就没差了？”他视线往下边看去，调戏道，“功能不挺完好的吗？”
许达耳尖红得一塌糊涂，“还……还是有点不完好的。我，我其实跟你坦白过了，你没介意还跟我表白，你……”他把自己说急了，狠狠啃了晋楚一口，“我不管，你现在不能反悔的啊。”
晋楚倒吸一口凉气，也不知道怎么就把人惹恼了，搂着把头埋到自己胸口当鸵鸟的小男友，想了想，实在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一头雾水，“什么？我没印象了。”
许达又咬了他一口，凑到他耳边，难以启齿，“我没法给你生小孩。”
这是什么新潮的情趣说法？
晋楚眨了眨眼睛，慢慢地琢磨出意思来了，深刻地体会到周傻逼说的“不能算同一个物种”这句话的真实含义。
“你是说你本来……卧槽？”
他后知后觉地刷新了三观，震惊之余又开始难过了起来。
“你打疫苗的时候，已经知道有后果了？”
许达点点头，“知道了，丧尸疫苗出来不到一年大家就都知道了。”他顿了顿，将背后的故事娓娓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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