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炳君到旧巷的时间是午夜十二点过两分,嗨疯了的人这会儿正是最亢奋的时候,迷离昏暗的灯光叠加低沉爆炸的音乐,喜欢的人沉迷其中,厌恶的人只会想赶紧离开。
二楼的环境好一些,陶炳君找到贺令谷时,卡座的桌子还有地上布满空酒杯,一张脸喝到涨红的男人抱着一瓶伏特加直接对瓶喝,一副不喝死自己不罢休的模样。
跟在陶炳君后面的辛道没管喝酒的男人,他来后先将对面的卡座擦干净,陶炳君皱着眉一把抢过醉鬼手里喝掉一半的伏特加。
喝醉的人眼睑迷离,贺令谷已经是神志不清的状态,有人抢了他的酒,本能让他下意识去抢回来,但是他这副被酒精控制的身体,本就看不起面前的人影,往前扑的动作因为腿软头晕,冲的劲头又大,就像一颗小炮弹一样往陶炳君身上砸去。
陶炳君本能后退,一旁的辛道反应更快,一双大手直接抵住贺令谷的肩膀,成年男人,生生将一个有一百六十斤完全没有意识的人成年男人,死死禁锢在原地。
因为喝酒,贺令谷的休闲服上沾有不少水渍,白t上还有一道水痕。辛道力道大,本就褶皱的衣服揉成一团,十分狼狈。
男人这种情况是陶炳君没想到的,他和贺令谷认识有七八年,贺令谷对外一直是温文尔雅、公子如玉的形象,这种喝个烂醉的情况还是第一次。
他有点好奇,什么事能让人变成这样。
想到什么,陶炳君嘴角露出一抹玩味,他想起两年前,有一天贺令谷徒然特别兴奋的拉着他喝酒,是因为一个女人。
这次,大概也是了。
醉鬼是不会老实的,何况辛道手劲大,贺令谷感觉难受想挣扎,但在比他高半头,体重超二百斤的辛道面前,他像一只乱扭的虫子。
差不多了,陶炳君拍拍辛道的肩膀,让他把人放下。
一顿折腾,贺令谷出一脑门汗,反而清醒了一点,看着陶炳君还能说:“你来啦,陪我喝酒。”
“酒等会再喝,出什么事了?”
贺令谷还是醉了的,大脑转的慢,听到陶炳君问,大脑自动循环播放着下午发生的事情。
卫苧接到电话回医院,贺令谷想开车送她,但是他喝了酒,卫苧拒绝了。
好在贺家的司机就在楼下,几个长辈劝着,贺令谷又说有话要说。卫苧猜得到他想说什么,其他她不想在这个状态说破这种事,但是酒劲上来的贺令谷坚持,她也没办法。
于是,两人下楼时默契的没有人说话,上车时都选择坐进后车座。
贺令谷和司机说了地址,司机也有眼力劲,前排自动升起挡板,后面算是独立的空间,但两人谁也没先说话。
太怕被拒绝,贺令谷几次嘴唇翕动,音发不出来。
卫苧不着急,离医院有二十分钟的车程,说早了,接下来的时间只会让人更尴尬,所以,故作不知是最好的办法。
轿车行驶平稳,时间在沉默中流逝,车窗外依稀可以看见市人民医院顶楼外的牌子,贺令谷着急了,他一路上背挺得笔直,神情僵硬,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阿…阿苧,”贺令谷身体僵硬的侧过身,一开口声音哑涩,停顿一下才说:“我……”
“我们是朋友,”卫苧没有与他对视,目光停留在栏板上,替他说出口,“学长,”
“而且,我暂时没有结婚的打算。”
贺令谷的脸色更僵,几乎是凝固在上面,泛出苦涩,连喜欢都没说出口,就被拒绝了,他不甘心。
但他又十分清楚,卫苧这是给双方留有一丝余地,她并不是真的想和他做朋友,而是看在两家的关系上。不然,卫苧的拒绝只会是直接干脆的我不喜欢你。
他被拒绝的出神时,轿车也到了医院门口,急诊楼离大门口几步路,卫苧让司机停在这里,她要下车。
卫苧的声音惊醒了贺令谷,车门打开,他急忙问出一个问题:“你会喜欢别人吗?”
卫苧想都没想,“不知道。”又十分坦诚:“没喜欢过。”
一点不意外的答案,贺令谷不知道他是该高兴还是不高兴。他又失恋了,但是好像还有一丢丢丢的机会。
没等他庆幸,怕他不死心一样,关门前,卫苧更加的坦言:“但是我对学长你……没有朋友外的感觉。”
这是让他死心呢,这下只需要哭了。
所以,彻底失恋的贺令谷直接来了医院附近的酒吧买醉,从下午喝到晚上,后来一个人越喝越难受,才想起来给好兄弟打电话,这也是为什么陶炳君半夜来酒吧找他。
陷在回忆里的人出不来,陶炳君在贺令谷身边坐下,伸手拍两下他的脸,下手不轻,本就红的脸肿了一样。
“阿苧她不喜欢我。”
贺令谷说的十分委屈,喝醉了有些大舌头,说完后整个人异常颓废,低着头,和十七八岁表白被拒的小男生没两样。
“喜欢你的女人更多。”
陶炳君不会劝人,说的倒是实话,贺令谷有钱有才,长相上等,从小到大追他的女人比追卫苧的男人只多不少。
“她们都不是阿苧,”贺令谷静下来,低声呢喃,“我只要阿苧。”
“她有什么好的?”
陶炳君没见过卫苧,他是在贺令谷硕士毕业回国后,两人才认识的。经常听贺令谷提前喜欢的人,他知道卫苧的名字,有时候也好奇是个什么样的女人能把人迷成这样。
可惜卫苧回来后一直在医院,她和贺令谷的关系并不能使她来见他的朋友,只能活在贺令谷的嘴里。
不过陶炳君不太在意这点,漂亮女人见多了,追他的他看得上的都是,对卫苧也就没太大关注。
想到什么,陶炳君拧眉,他现在在追的一个女人有小半年时间,要不是看在女人多少有些身份,他还有兴致,不然哪会放她拒绝自己,这会儿早该在自己床上了。
他们这些人怎么会缺女人。
像贺令谷,不过是缺他喜欢又不喜欢他的人,求而不得。
“阿苧和其他女人不一样,她是牛津最有天赋的医学生,她漂亮,有理想,有才华,而且非常非常低调。”
“嘘,”贺令谷竖起食指,歪歪扭扭的抵在唇边,一脸的谨慎中透着得意,“我悄悄跟你说……这是秘密,不可以告诉别人的,”
说着不能说,贺令谷的声音上扬:“阿苧她还是zero,这件事……没几个人知道,但我知道,”听得出他说这些的时候有自我满足。
“其实她在化学上的造诣比做医生还要高,但是她从小的理想是当一名外科医生,救死扶伤,她是不是特别有爱心,特别……好,特别好吧。”
平地一声雷,这个消息确实惊人。
喝醉的人对声音大小不敏感,加之酒吧吵闹,贺令谷一直是大声在说话。
对面的辛道也听见了,张张嘴,少了丝淡定,他下意识想追问是不是他知道的那个zero,陶炳君先一个眼神过去制止。
贺令谷酒精上头,对自己在做什么浑然不知,更是有几分炫耀的成分。
他愿意说,一旁的两人也愿意听。
陶家这些年一直在暗自寻找在化学上有超高造诣的人,奈何人才难求,差的看不上,好的不好找,毕竟真正有能力的人大多不缺钱财,也有国家保护,除非用特殊手段,没什么人愿意趟这种浑水。
us组织在陶万龙回国后,相当于有国外的本部和国内的分部,两部分。
三把手兼制毒师是何宰的人,陶万龙不是没想过拉拢,结果可想而知,他们这些年找的人才也不少,甚至陶栗君学的也是化学,不过陶炳君不可能在她身上抱希望。
李昂能研制出tn9,能力很强,他早年在国内是双一流大学化学系的优秀毕业,博士毕业后留校做到副教授,但他出身实在太差,不然也不会因为利益走上这条路。
目前在science期刊上发表有关专业论文,青年一代数量和质量并存,排名最高的该有zero和ash。
ash年少成名,zero则是近十年最有天赋的选手,两人被称为双旦,同时都十分神秘,没有以真实身份出现过。
这也说明天才都有那么点奇怪。
卫苧如果是zero,对陶炳君来说,无异于瞌睡来了枕头,太好了。
精力发泄出来,酒劲完成发酵,贺令谷不知不觉睡死过去,嘴里还有细如蚊蝇般的嘟囔,听不清。辛道凑近去细听了半晌,他说的都是对卫苧的喜欢,也不重要了。
有辛道在,搬一个贺令谷这般大的男人不算困难,他直接上手扛着人走。
高潮逐渐过去,酒吧里少了几分喧嚣,在酒吧扛人的情况太多见,如辛道这般打劫一样的做法也不是没有,就是比较少见,工作人员还特别注意了几眼。
不过人家付了钱,他们也不会说什么。
送完贺令谷送,时间来到凌晨二三点,辛道开车,陶炳君坐在后座假寐。
这会儿辛道恢复状态,不在多言,平稳开着车,好久,后面传来陶炳君的声音:“去查查这个卫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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