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兰锦吃完面,到后面把碗筷清洗干净,又从包袱里拿出一张符咒,折成三角形,用红绳穿起来,这才回到收银台前。
“李叔,这是师父做的护身符,您留着,可以保平安。”
老板清楚叶兰锦是在报答他,也没拒绝,直接接了过来,说:“我这两天正想去求一个,这下可省事了。”
“李叔,那我就先走了。”
“去吧去吧。”
刚才叶兰锦和张秀萍的对话,他也听见了,虽然有些心疼,却也知道孩子长大了,是该出去闯一闯。
叶兰锦跟着张秀萍往家里走,忍不住出声问:“张姨,你今天有没有感觉不舒服?”
张秀萍奇怪地看向叶兰锦,说:“你怎么知道?”
叶兰锦不答反问:“您哪里不舒服?”
“没什么大事,就是有点伤风感冒,这不刚去医务室拿了点药。”张秀萍边说,边把手里的药给叶兰锦看。
叶兰锦看了一眼她手里的药,接着问:“今天张姨家来客人了吗?”
张秀萍愣了愣,随即点点头,说:“今天我远房侄儿在家里吃了午饭,坐了没多大会儿就走了。小叶子,你怎么这么问?”
“张姨,咱们有话到家再说。”
张秀萍虽然满心疑问,却没再多问,加快脚步,两人很快便来到了院门口。
张秀萍拿出钥匙打开门,率先走了进去,叶兰锦紧随其后,刚进院门,就感觉到一股阴寒的气息。他闭上眼睛默念咒语,帮自己开了天眼,朝着院子看了过去,淡淡地怨气笼罩着整个院子,如果不及时净化,时间一长,张秀萍怨气入体,怕是活不了多久。
叶兰锦跟着张秀萍进了堂屋,明亮的灯光下,怨气更加明显,丝丝缕缕地在房间里缠绕,只是他并没有看到怨鬼的存在。
张秀萍给叶兰锦倒了杯水,说:“小叶子,坐下喝杯水吧。”
“谢谢张姨。”叶兰锦端起水杯喝了一口,说:“张姨,您那个远房侄儿是做什么的?”
“他说是做生意的,具体什么生意我也没问。”
张秀萍就着水,把药吃了下去。
“他是专门来看张姨的吗?”
“不是,是来旅游的,顺便过来看看我。”张秀萍顿了顿,接着说:“我看他车上放了一尊佛像,应该是在山上求的。小叶子,你老实跟张姨说,你问这么多,到底是怎么回事?”
叶兰锦沉吟了一会儿,说:“张姨,我也不瞒您,您的印堂有些发黑,应该是招了脏东西,所以我才跟您来家里看看。”
“脏东西?”
张秀萍一听顿时有些慌神,像她这个年岁的,过了大半辈子,对这些鬼啊神的都有敬畏心。再加上今天无缘无故的生了病,心里顿时没了底。
“真有脏东西吗?那我该怎么办?”
叶兰锦安抚地笑了笑,说:“张姨,你别慌,这不是有我嘛,你要是相信我,那这件事就交给我,我帮你把脏东西给除了。”
“相信,我当然相信,你说需要准备什么,我马上就去弄。”
叶兰锦从包袱里拿出两张符咒,递给张秀萍,说:“张姨,这两张符你拿着,你在哪屋睡觉就贴哪屋,一张贴在窗户上,一张贴在门上。”
张秀萍慌忙接过符咒,说:“我这就找东西贴上。”
张秀萍看着门上的符咒,就仿佛吃了定心丸,说:“小叶子,符咒贴好了,咱们还要弄点啥?”
“不用了,张姨安心回房睡觉,接下来的事交给我就行。”
“这哪儿成啊,你这是在帮我,我怎么能当甩手掌柜呢。”
“张姨,您要实在过意不去,就帮我收拾个房间,让我今晚好好睡一觉。”
“成,我这就去给你收拾。”
张秀萍去收拾房间,叶兰锦则将每个房间都看了一遍,依旧没发现鬼魂的存在。
见叶兰锦进来,张秀萍笑着说:“今晚你就在西屋睡,床单被罩我都换过了,还需要什么直接跟我说。”
张秀萍是个闲不住的人,房间被打扫地干净整洁,让人看上去很舒心。
“谢谢张姨,您能收留我一晚,已经很好了。”
叶兰锦从七八岁开始,就自己上下山,身后背着个小箩筐,里面装点白菜萝卜,蹲在集市上卖,还是张秀萍看他可怜,拉着他在旁边摆了摊,这一摆就是十年,可以说叶兰锦是张秀萍看着长大的。
“你跟我客气什么。这几年你在我身边的日子,比我儿子还长,我早就把你当成自家孩子看了。”
张秀萍清楚叶兰锦日子过得清苦,也是真心对他好。
“我不跟您客气,您也别跟我客气。您脸色不好,快去歇着吧,无论您听见什么,都不要管,也不要出门,有符咒在,脏东西进不了屋。”
“好。那你也小心点,如果实在对付不了,赶紧去我那屋,咱们天一亮,上山去请你师父。”
“张姨放心,我绝不逞强,您回屋歇着吧。”
张秀萍没在多说,直接回了屋。
地府阎罗殿内,阎九君正查看这个月的账本,黑白无常突然飘了进来,来到殿前行礼道:“黑白无常参见阎君。”
阎九君抬头看了过去,说:“何事?”
“回阎君,发现厉九的下落。”
阎九君眼神微冷,将手中的账本合上,说:“在哪儿?”
“苍山。”
“苍山?”阎九君眉头微皱,说:“知道了,去吧。”
“是,属下告退。”黑白无常躬身退下。
阎九君身形一闪,消失在大殿之内。
月老村内,月亮已升至中天,一道模糊的黑影出现在院内,正在床上躺着的叶兰锦猛地睁开双眼,悄无声息地坐起了身子,来到窗前朝外看去。
尽管今天月光明亮,依旧只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他微微皱眉,握紧立在窗前的桃枝,紧紧地盯着外面的影子。影子很快消失在视线中,看他的行动路线,应该是已经穿门而入。
叶兰锦屏住呼吸,来到房门前,透过门上的玻璃朝外看去,不出他所料,那影子已经进了门,正停在东屋门前,他想穿门而入,门上贴着的符咒突然光芒一闪,将他拦在门外。
影子周身怨气翻涌,试图强行闯入,却被符咒所伤。
张秀萍迷迷糊糊地睡着,突然听到一阵敲门上,她睁开眼睛,仔细听着,发现声响不是门边发出的,而是近在眼前的窗台。
窗户上映出一个人影,张秀萍忍不住出声问:“谁啊?”
“妈,是我,你怎么睡这么沉,我敲了半天的门,也不见你吱声。”窗外很快给了回应,听声音很像她的大儿子孙志清。
张秀萍连忙坐起身,说:“志清啊,你怎么这时候回来了?你等着,我这就给你开门。”
“我回来有点事。”孙志清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怪。
张秀萍来到房门前,刚想开门,就听到叶兰锦的喊声。
“张姨,别开门,待在屋里别出来,他是厉鬼,不是您儿子。”
张秀萍一怔,随即想起之前发生的事,以及叶兰锦的叮嘱,再看看自己并没有反锁的房门,不由激灵灵打了个冷战。
“敢坏我好事,小子,今儿我先把你吃了!”
听着外面的声音,张秀萍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透过房门上的玻璃朝外看去,只见一团黑影,正站在西屋的门前,直接穿门而入。
“啊!”
凄厉的惨叫声突然响起,张秀萍被吓得一激灵,伸手捂住胸口,脸上满是担忧。
叶兰锦见黑影进来,拿起桃枝就抽了过去,这桃树枝是他在院子外的桃树上掰的,上面一层碧绿的叶子,生气未消,再加上桃木本就是邪物的克星,这当头给他来这么一下,只听黑影一声惨叫,紧接着周身的怨气被打散,露出了怨鬼的本来面目。
这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长相很普通,属于扔在人群里一眼注意不到的人,身上穿着一身深绿色的登山装,衣服有破损,看样子应该是被树枝之类的东西扯破的。
他的脑袋有半边凹陷了下去,应该是被硬物砸的,鲜血混着白色的液体,不断地从伤口里流出来,看上去既恐怖又恶心。
“你是谁?为什么要害人?”
男人猩红的眼睛凶狠地盯着叶兰锦,说:“小崽子,竟敢伤我,看我不把你生撕了!”
话音落下,男人周身的怨气开始剧烈涌动,院子里的怨气像是被牵引一样,源源不断地涌进来,眨眼间的功夫,整个房间被怨气占据。它们就像蛇一样,在叶兰锦身边不停地游动,似乎在寻找时机,要将叶兰锦分食入腹。
叶兰锦挥舞着手中的桃枝,将越靠越近的怨气打散,可它们很快又聚合在一处,再次虎视眈眈地向他靠近。
男人得意地勾起嘴角,说:“小崽子,怨气入体之时,便是你的死期!”
叶兰锦掏出符咒,默念咒语,随即将符咒甩出,柔软的纸仿佛利剑一般,直直地朝着男人打去。
男人察觉不对,连忙穿门而出。
叶兰锦趁机手掐指决,配合脚下步伐,厉声喝道:“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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