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包车上猫着两个男人,看着汪栩言进了小区,车上的两个人开始小声嘀咕起来。
“汪栩言怎么在这里?”戴鸭舌帽二十出头的小伙小声问道。
“谁知道。难道是曹蓓叫过来帮着打掩护的?”回答他的是个年纪略长些的眼镜男。
“不是吧!偷情还让闺蜜帮着打掩护?”
“你又不是第一天干这行,这个圈子什么样你不知道。”眼镜男睨他一眼。
“嘿嘿!马导这绿帽子戴得……”鸭舌帽一副幸灾乐祸的语气。
“可拉倒吧!你以为曹蓓头上没几顶绿帽子!上回马导被鱼眼那边拍到跟一个小演员在车里,给了这个数钱才把照片买下来。”眼镜男五指并拢,冲他比了一下。
看到眼镜男比的数目,鸭舌帽眼睛都亮了:“那你说咱这回能捞到多少?”
“捞个屁,从头到尾没见着个男人的影子,现在又来了个打掩护的……”
捉奸捉双,眼镜男明显不报什么希望,低声咒骂一句,“妈的,从中午蹲到现在。”
—
电梯在陈嘉炀住的楼层停下,汪栩言拖着行李箱出了电梯,为了不发出太大的声响,她快到门口的时候特地放轻了脚步,将行李箱也拧起来,拿出钥匙开了门。
陈嘉炀是个夜猫子,不知道这个点他睡了没有?
汪栩言轻轻推开客厅的门,一眼看到卧室那边有灯光从门缝里漏出来。
果然还没睡!
她抿唇一笑,轻手轻脚进了屋,顺手把门带上,将行李箱立在一旁,正准备开灯,随即听到房间里传来一阵嬉笑声……
女人娇媚的声音带着几丝嗔怪,“讨厌~还来!”
汪栩言心下一凛,手顿在空中。
“你不是就想这样吗?”是陈嘉炀的声音,含着几分玩味,几分调戏,几分痞气。
接着,嬉笑声渐渐转为旖旎的嘤咛,女人的轻哼伴着男人的低喘,在夜里格外清晰。
不用想也知道里面是一副怎样的场景,而且,她已经听出来了那女人的声音,不是别人,正是她多年的闺蜜——曹蓓!
汪栩言脑子里嗡嗡的,空白一片,半天也回不过神来,整个呆在原地,半步也挪动不了。
她只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往头顶冲,心跳也越来越快,喉咙干涩难耐,像是有什么东西梗着一样堵得发紧,她甚至有些呼吸不过来,一手撑着墙大口喘着气。
房间里的淫\''音浪语还在继续,大有愈演愈烈之势,显然没有察觉到屋外来人。
汪栩言一手捂着胸口深呼吸几下,这才寻回点思绪,她蹬掉脚下的高跟鞋,咽了咽口水,压下那阵令人窒息的沉闷感,颤抖着手从包里翻出手机,快速打开手机录音,举着手机一步步朝房间靠近!
随着“嘭!”的一声,汪栩言一把推开卧室门——
突如起来的变故让房间里赤身裸体的两人惧是一怔。
曹蓓的角度一眼看清门口的人,惊慌失措间,她惊呼一声:“栩栩!?”
汪栩言看到她脸上那复杂又精彩的表情时,心里觉得恶心的同时,竟然有一丝痛快,她甚至冲曹蓓扯了扯嘴角。
陈嘉炀还压在曹蓓身上,闻言转头,见到门口站着的一脸平静的汪栩言,眼里闪过一丝慌乱,急急忙忙从曹蓓身上翻下来,“栩栩,你听我说……”
汪栩言看着陈嘉炀想起身又发现他自己不着寸缕,手足无措的狼狈样,跟以前她看狗血剧里演的桥段一模一样,连台词都如出一辙。
没想到,闺蜜出轨自己男朋友这样狗血的事情居然真实地发生在自己身上。
汪栩言冷笑一声,朝床上的狗男女冷笑一下,声音颤抖,“真精彩啊!”
说完,她也不等两人反应,转身就走。
她一秒都不想在呆在这里,她连呼吸一口都觉得恶心,觉得脏,她更加不想再看一眼那对令人作呕的狗男女。
汪栩言在门口快速穿上鞋,拉起自己的行李箱出了门,等电梯的每一秒都无比漫长。
明明她以前来,每次离开都带着不舍,巴不得电梯可以晚点来,让她可以多跟他呆上几分钟。
如今想起来,汪栩言连自己都恶心上了!
垃圾堆里找的垃圾,她竟然还一直当个宝。
陈嘉炀已经追了出来,一把将电梯口的她拽住,“栩栩!”
他上身还□□着,只下身穿一条短裤!
汪栩言垂眸看一眼他拽着自己手腕的手,冷冷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放手!”
陈嘉炀不放:“你听我说!”
汪栩言另一只手举在空中,向他做了一个停止的姿势。
说什么呢?
说是曹蓓先勾引他的,说他只是一时色迷心跳,希望她再给他一个机会?
“陈嘉炀,别让我看不起你!”
汪栩言抬眸,眼神故意在他身上逡巡一圈,语气嘲讽,“穿得倒是挺快的啊……”她接着嗤笑一声,“脱的时候估计更快!”
陈嘉炀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很是难看,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对不起啊!”汪栩言掰开他拽着自己的手,冷笑一声,“希望没把你吓出什么毛病来。”
不知道为什么,她这会儿只觉得气愤,一点没有伤心难过的感觉。
她说完,扭过头去盯着电梯显示屏上的数字一点点往下走,不再看他。
沉默半晌,陈嘉炀的声音在一旁响起,“难道你就一点问题没有吗?”
汪栩言疑惑,扭头看向他。
“这个圈子就是这样啊,你敢说你自己就干干净净?”陈嘉炀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汪栩言:“???”
陈嘉炀冷哼一声,“拍一部戏就传一次绯闻,谁知道你使了什么手段……网上的那些黑料也不全是空穴来风吧?”
汪栩言愣住……
所以,这才是真正的陈嘉炀。
那个在片场逗自己开心,劝自己别去管那些不切实际的言论,对自己嘘寒问暖关怀备至的人,去了哪里?
汪栩言这才觉得悲哀,忍不住眼圈一热,颤声问他,“所以呢?”
“在一起这么久了还不给睡,不就是嫌我没本事吗?要是我有钱有势,你在我面前还会这么矜持?”陈嘉炀兀自笑一下,“跟我这儿装什么装?早不知道被多少男人玩——”
“啪——”
汪栩言抬手,狠狠扇了面前的男人一巴掌。
陈嘉炀脸偏到一边,整个愣住。
画面像是静止了一般。
两秒之后,陈嘉炀回过神来。
“我他妈——”他一脸愤怒,朝汪栩言扬起手。
汪栩言看着面前那张狰狞的面孔,眼泪很不争气地落了下来。
所以,这就是她喜欢过的人?
“我今天一整天在外地工作,应酬到深夜还要赶回来给你过生日,要不是我特意瞒着你想给你个惊喜,还看不到这么精彩香艳的画面。”汪栩言强忍着哭腔,几乎是歇斯底里:“陈嘉炀,背着我跟我闺蜜搞在一起,是不是觉得特别刺激?”
看到她落泪,陈嘉炀怔忡,那一巴掌终究是没有落下。
电梯门刚好在这个时候打开,汪栩言深吸口气,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拉着行李径直进了电梯。
陈嘉炀没有跟进去,电梯门关上,他那张脸一点点消失在眼前,随着电梯下行,汪栩言的心也跟着一点点往下坠。
这段感情,短暂,难堪——
她终究,还是要回到一个人孤零零的日子。
汪栩言匆匆从翡翠湾小区出来,拖着行李箱漫无目的地走在燕城深夜的街头。
凌晨两点的街道,华灯如月,夜色幽幽,偶尔有车开过,不同于白天的喧闹,此刻这座城市是静谧的。
夜里的风有些凉,发丝被风扬起,凌乱地糊在脸上,她眼下没心思去管,像一具行尸走肉。
也不知走了多久,天上开始下起了雨,起初只是稀稀疏疏的几滴,落在脸上凉凉的,很快,雨越下越大,豆大的雨滴噼里啪啦砸下来,打在脸上竟然有些疼,路面很快被打湿,雨水慢慢聚集到一起,汇成水流。
汪栩言早已经浑身湿透,被冷风一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脚下高跟鞋一歪,差点崴到脚。
她撑着行李箱定了定神,干脆弯下腰,将高跟鞋脱下来提在手上,拉着行李箱继续往前走。
浑浊的雨水沿着街道不停地往低处流,汪栩言赤脚走在雨里,手上提着的红色高跟鞋和脚指甲上的红色蔻丹在夜里鲜艳无比。
身后十几米的距离,从汪栩言离开翡翠湾就一直缓缓跟在她身后的面包车里,带着鸭舌帽的男人一脸不解,“这是搞什么?”
他边低声嘟囔着,便拿出手机,给另一边还留在翡翠湾蹲守曹蓓的同伴打电话。
原本是十八线的小明星曹蓓跟大她二十多岁的著名导演马浩官宣恋情并火速领证后,手上的资源肉眼可见地一路飞升,甚至还拿到过好莱坞那边的大饼。不仅如此,曹蓓还在马浩开的公司里面,担任高管的职位。
关于这对相差近三十岁的父女恋,网上众说纷纭,虽然双方官宣的时候强调彼此是真爱,但在大多数人看来,这无非就是一场权色交易,是资源与美貌的置换,特别是近两年马浩被狗仔拍下不少桃色新闻,而两人最近一次微博互动已经是去年的事情了。
一切很难让人不怀疑这对夫妻早已经同床异梦了。
相比马浩跟女演员绯闻不断,曹蓓这边似乎也没闲着,相传她没少跟一起拍戏的男明星组剧组夫妻,还有爆料说她喜欢找一些不太出名的小鲜肉满足生理需求。
但曹蓓很谨慎,从来没被拍到过。
这次他们好不容易蹲到点线索,从中午就跟到现在,也没拍到什么实质性的东西,没想到半路杀出个汪栩言,匆匆来又匆匆离去。
对于这样的突发情况,两人只得兵分两路,一人跟一边。
电话接通,鸭舌帽按开免提,“你那边怎么样了?”
“你们离开没多久,曹蓓就开车走了,估计直接回家了,我没车,就没跟了。你那边呢?”
鸭舌帽不紧不慢地跟着前面那个倩丽的身影,笑一下,“雨中漫步呢!看样子是失恋了,但男主角至今也没出现。”
“我去,你这么一说,男主角不会是同一个吧?”电话那头的眼镜男语气掩饰不住的兴奋。
鸭舌帽愣了愣,随即也跟着福至心灵,“艹!”
汪栩言在雨中走累了,这才想起来给杨真真打电话。她从挎包里摸出手机,发现手机已经因为没电自动关机了。
汪栩言气急败坏,手指不停在手机界面上点啊点,恨不得把手机戳出一个洞来。
谁知手机上沾了雨水,她一个不小心手一滑,手机瞬间从指尖滑落,不偏不倚,刚好从路边方形下水篦子的缝隙掉进了下水道。
汪栩言慌忙蹲下身去,试图将手伸进去够,可惜缝隙太小,到手腕处便卡住了。
费了老半天劲也终是徒劳,她又一次体会了什么叫祸不单行。
身上身无分文,又是下着暴雨的凌晨,手机掉了也联系不上其他人,唯有身后的路灯替她撑着夜幕。
汪栩言又冷又怕,蹲下抱住双膝,将身体缩成一团,泣不成声。
雨水像是瓢泼一样打在身上,汪栩言全身都冻僵了,只有眼泪还是热的,耳边除了哗啦啦的雨声,再也听不见其他的声音。
倏然间,一道清冷的男音混着雨声落到耳边。
“需要帮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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