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不送栩栩姐上楼吗？”
眼看自己堂哥这样不开窍，傅斯瑾决定抓紧一切机会助攻。
不过，她已经将对汪栩言的称呼自然地过渡了过来，不再叫她“嫂嫂”了。
免得起了反作用。
闻言，傅斯年扭头，盯着车窗外的两人看，却不发一言。
时间停顿了那么一瞬，一秒，两秒……
最后还是汪栩言先反应过来，连连摆手，“不用不用，我自己上去就行。”
她说罢，正欲转身离开，便见男人推门下车，大长腿两步迈到面前，“走吧。”
傅斯瑾赞许地看了他一眼，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
“……”汪栩言却是有些意外。
傅斯年给她的感觉始终是冷冷的，处处透着疏离感，她猜想他应该是不好直接拒绝傅斯瑾让自己下不来台。
汪栩言正想着是不是该说点什么替他解围，还未来得及开口，一旁的傅斯瑾便推着她和傅斯年往大厦门口的方向走，“上去吧上去吧。”
“离拍摄时间还早，我们在楼下等你。”傅斯瑾趁汪栩言没注意，朝傅斯年挤挤眼睛。
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的傅斯年：“……”
不过，他还是自然地接过汪栩言手上的行李箱拉杆：“给我吧。”
说罢，他也等汪栩言反应，自顾自地拉着行李箱往大厦里面走去。
汪栩言愣在原地两秒，眼见身高腿长的男人已经轻松拎起她的箱子拾级而上，冲傅斯瑾摆摆手告别之后，忙快步跟上。
傅斯瑾看着一前一后进了大楼的两个背影，“啧啧”两声，笑着摇了摇头。
按头恋爱，她可太难了！
车里，司机小徐笑得停不下来，胸腔直抖。
平时他们跟着傅斯年，闷得不行，有傅斯瑾在一旁叽叽喳喳，还挺好玩的。
相比小徐，傅斯年的助理李琛则淡定许多，仅是看了一眼车外还在目送两人离开的傅斯瑾，眼神掠过一丝淡笑。
—
进了大厅，汪栩言才堪堪追上傅斯年，跟他一起往电梯口走去。
“不好意思啊！还麻烦你跑一趟。”汪栩言有些过意不去，“不会耽误你拍戏吧？”
她刚刚走得急，小喘着气，胸口微微起伏着。
傅斯年在电梯口站定，接着抬腕看了眼时间，淡淡应道：“还早。”
汪栩言点点头，见他还戴着墨镜，这才想起他眼角的伤，“伤口不会影响拍摄吗？？”
“不会。这次拍的是一部罪案题材的剧。”傅斯年微扯了嘴角，“有伤更真实，替化妆师省了点活。”
他难得说了这么长一句话，后半段听上去像是玩笑。
汪栩言先是一愣，随即也跟着笑起来。
这时，电梯刚好在一楼停下，电梯门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个男人来，见到门口的汪栩言和傅斯年，脚步一顿，愣住。
汪栩言也很快看清他的脸，脸上的笑容随即僵下来。
“栩栩！”陈嘉炀表情激动，下意识过来拉住她的手，“你跑哪儿去了？电话又打不通，我都急死了。”
傅斯年一手把着行李箱拉杆，垂眸看一眼男人拉着汪栩言的手，眉头轻拧，接着看向一旁的汪栩言。
汪栩言看着面前那张焦急又充满担忧的脸，换作以前，她会觉得感动，可此刻，她只觉得陌生，虚伪，令人作呕！
再想到昨晚他做的事，说的那些话，她真希望这辈子从来没有认识过这个人。
“你松开！”汪栩言语气冰冷，拉下脸，试图甩开陈嘉炀的手，奈何没有成功。
陈嘉炀手上的力量收紧：“我们好好谈谈！”
“我跟你没什么可谈的。”汪栩言扭着被他抓得发红的手腕，试图挣开。
可陈嘉炀就是不放，两个人僵持间，一旁的傅斯年冷冷开口：“请你松开她。”
陈嘉炀愣了愣，这才将注意力转移到傅斯年身上，尽管傅斯年带着墨镜，陈嘉炀还是将他认出来了。
陈嘉炀眉毛一扬，冷哼一声，语气不善：“我跟我女朋友说话，关你什么事？”
听到“女朋友”三个字，傅斯年眉头微蹙，垂眸看向汪栩言。
汪栩言对上他深邃的漆眸，语气坚定地摇头否认道：“我不是他女朋友！”
之前是，可是从昨晚开始，就不是了。
傅斯年跟着看向陈嘉炀，声音又冷了两分，提醒他：“你弄疼她了！”
“你——”陈嘉炀气急败坏，又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微松了手上的力道，决定先忽略傅斯年，转而开始对汪栩言耍赖，“我还没同意分手，就不算！”
“噗～”汪栩言被陈嘉炀气笑了，冷声反问他：“你要不要脸？”
“反正我不同意分手。”陈嘉炀继续没脸没皮。
陆续从其他电梯走出几个人，见两男一女在电梯口拉拉扯扯，脸上想要八卦的表情藏都藏不住。
“随便你！”汪栩言懒得跟陈嘉炀在这里丢人现眼，感觉到他抓她的力量松了些，一把甩开他手，去按电梯按钮。
“栩栩！”陈嘉炀想要挽留，再次去拉她。
傅斯年抢先一步截住他，用力推了他一把，冷声道：“你别碰她。”
陈嘉炀没有准备，被他推得连退两步，直到后背抵上墙面才站稳。
“操！”陈嘉炀怒骂一声，握紧拳头就要上前，看样子是要揍人。
“陈嘉炀！”汪栩言担心他俩在这里打起来，忙后退一步挡在傅斯年面前，喝止他，“你发什么疯！？”
傅斯年显然没想到，看着女人略显单薄的身形挡在自己面前，眉头蹙了蹙。
两秒后，他抬手拉住她衣袖，将她拉到身侧。
陈嘉炀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面前并肩而立的两人，胸口剧烈起伏着，身侧的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他这才注意到汪栩言身上穿的是男士的衣服和裤子，再看不远处立着的那只行李箱，忽地苦笑，眼眶渐渐红起来。
昨晚汪栩言离开之后，陈嘉炀后悔懊恼之余，才发现她把钥匙落下了，外面很快下起了暴雨，他很担心，一连打了好几个电话给她都是关机。
他一晚上没睡，第二天一大早就到她家里和公司找她，结果都没看到她人影。
他又打电话给她的经纪人杨真真和助理陈辰，得知她也没在她们那里。
联系不上她，整个团队都急疯了，今早在公司会议室商量着要不要报警。
陈嘉炀不想干等着，便想着出门找她，没想到一下楼就碰到她跟别的男人一起，还笑得很开心。
怒气瞬间直冲脑门，陈嘉炀竭力压制着，开口问道：“昨晚你去了哪里？”
“关你什么事？”汪栩言没好气。
陈嘉炀拿手指着傅斯年，“你一整晚都跟他在一起？”
汪栩言一眼都不想看他，垂着眼眸不说话。
那态度落在陈嘉炀眼里如同默认。
想想也是，没有钥匙，不在公司也不在家，第二天跟一个男人一起出现，身上还穿着他的衣服，事实是什么已经很明显了。
孤男寡女共处一晚，又都是在娱乐圈这个大染缸里，难免不引人猜测。
一时间，懊恼，愤怒，嫉妒和不甘等情绪混合在一起，搅得胸腔一阵阵发疼，陈嘉炀气得肺都快炸了，开始不经大脑地口不择言，“你跟他上床了？”
闻言，傅斯年眉心一跳。
汪栩言倏地抬眸，有些不可思议地盯着陈嘉炀看。
这人怕不怕有个大病。
自己无耻就算了，还以为人人都跟他一样无耻！
她深吸一口气，正准备对他疯狂输出国骂，可转念一想，如果这样能让陈嘉炀死心，也不错。
如此一来，汪栩言话到嘴边，又止住，没承认也没否认，而是转而问道：“是又怎么样？”
傅斯年嘴角直抽抽，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
“你怎么能这样？”陈嘉炀声音冷颤，盯着他俩的双眼通红，仿佛下一秒就要杀人。
“我哪样？”汪栩言混不在意，冷哼一声，接着问他：“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你可以跟别人，为什么我不可以？”
“所以你是为了报复我？”陈嘉炀心中一颤。
那样，至少说明她还在意。
他话音刚落，汪栩言便笑起来，那表情仿佛听到了一个笑话，两秒后，她敛起笑意，音色一沉：“你也配！？”
陈嘉炀面如死灰。
刚才走出电梯的几个人正在不远处朝他们这边张望着，时不时交头接耳几句。
汪栩言眼尖，一眼看到有个年轻些的女人正拿着手机在拍他们，立马用手指着她，大声囔起来：“你拍什么拍？我同意了吗？信不信我找律师告你侵犯肖像权？”
她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倒是挺唬人的，那年轻女人本就师出无名，被她这么一吼，手一抖，视频都拍糊了，匆忙收起手机灰溜溜走了。
旁边的几个跟着看热闹的也悻悻离去。
傅斯年看着昨天那个在蹲在街边一脸无助的人如今跟一只好斗的博美犬似的，追着人嗷嗷叫，一时间有些新鲜，唇角微勾起一丝几不可见的弧度。
等看热闹的都散去之后，汪栩言才一阵后怕，他们都是公众人物，在这样的公共场合起了争执，万一刚才真被拍下照片，被有心人认出来拿去大做文章，就麻烦了。
特别是傅斯年还在这里，整件事情原本不关他的事，就这样把他牵扯进来，也太说不过去了。
刚才她一时心急，都没想到要当面检查一下那女人的手机，确保刚才的偷拍都删了。
这么想着，汪栩言哪还有心情再跟陈嘉炀鬼扯，电梯一到就拽了傅斯年的手腕，将人拉进电梯，按下艺海影视所在的楼层，全程没再给陈嘉炀一个眼神。
电梯门缓缓关上，平稳上行。
傅斯年低眸看一眼拽着自己那双直接修长的纤纤玉手，抿抿唇，也没出声提醒。
好几秒之后，汪栩言才意识到自己还抓着傅斯年的手腕，连忙松开。
“对不起，刚才不该那样说。”她这才觉得有些难为情，垂下眼眸，不敢去看他的表情。
她指的是刚才陈嘉炀说他们上了床而她却没有否认的事。
傅斯年淡声“嗯”了声，手半握成拳挡在唇边，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
之后便再没有其他的话。
汪栩言拿不准傅斯年是生气了但给她面子不好直说，还是真的不在意，跟着又解释道：“我就是想气气他，所以才——”
现在想起来，又觉得没必要，反正两个人以后就没关系了。
傅斯年帮了她，这下反而被她利用来当挡箭牌。
自己这不是恩将仇报是什么？
“总之，很感谢你昨晚的帮助，然后就是，对不起，刚才我气昏了头拿你挡枪——”
“我没生气。”傅斯年摘下脸上的墨镜，打断她。
汪栩言一愣：“……”
他将墨镜挂在自己胸口的衣袋上，没等汪栩言再说什么，又补充道：“不过是一件小事，你也别太有压力……”
闻言，汪栩言抬眸看他一眼，撞进他浅褐色的瞳仁。
一件小事？
他把别人误会她跟他上床的事情当成一件小事？
他们可都是公众人物，要是传出去，还不知道被传成啥样。
看着他认真平和的眼神不像是，汪栩言一时间心情复杂，“你就不担心这件事要是被刚才的路人拍下来曝光了，以后我贴着你炒作？”
傅斯年先是一愣，随即勾了勾唇，“没关系！”
他语气揶揄，“我的荣幸！”
汪栩言：“……”
没等汪栩言再说什么，他又补充道：“也很乐意……”
汪栩言心头一个激灵。
什么鬼？
很乐意跟她炒作？
她倏然抬眸，对上他带着点恶作剧眼神，又听他一字一顿慢吞吞吐出几个字：“为你效劳！”
什么“为你效劳”？
就很迷！
脑海里一闪而过她在健身房门口看到他裸着上身的画面，还有陈嘉炀质问自己的话：“你跟他上床了？”
上床……
汪栩言内心再也没法淡定，忙垂下眼眸，脸跟着渐渐烧起来：“……”
她在心里疯狂尖叫：女明星请矜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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