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br>
长乐公主一行铆足了劲儿追赶,却总是追赶不上。
吴勇也是纳闷,沿途也能看到南巡队伍安营扎寨的痕迹,算算不过相差不到半天的路程。难不成前面在飞,不然如何就是追赶不上?
他不明白的是,静安郡主也在赶路。原本南巡的行程安排就紧张,为了要把在景州耽搁的一天赶回来,按时赶到相州去,沿途休憩的时间在缩短,赶路的速度在加快。
娇养的贵人们在快速行驶的马车里东倒西歪,心有怨念,却不敢说出口。想想长乐公主都被静安郡主扔到景州了。谁要是此时不长眼,敢顶撞静安郡主,怕不是也被丢在这荒郊野岭?
谁知这样不知疲倦地赶路,竟赶出事情来。到第三日早上,有人生病了。
不是哪位夫人,正是徐佑宁。
静安郡主忙赶过去看,只见徐佑宁面色青白,双目紧闭,上下牙不住地打架。已经裹了三层厚实的棉被,仍低声喊冷。
静安郡主急道:“这是怎么回事?大夫可看过了?”
杨斌情知静安郡主是徐佑宁表姐,一五一十说道:“今天早上吃过饭,我就看徐侍郎面色不对。他只说是旧疾犯了,吃了药就好。谁知越来越厉害。随行的大夫看过,也不明白是什么病症。问过徐侍郎的随从,随从被吓坏了,也是什么都不知道。”
这许多年来,威远王府与徐相府不曾来往。说是旧疾,静安郡主也毫无头绪,只能把大夫叫过来再问。
大夫只道,看着像是失血之症,但徐侍郎近来未曾有过外伤,若是内里失血,他也束手无策。
再问可有什么急救之法,大夫除了一些补气养血的药丸,也没有立时见效的妙法。只是徐侍郎的病症实在不适合继续赶路。再没日没夜地赶下去,只怕还没到相州,徐侍郎这条命就交待了。
静安郡主左右为难。
南巡队伍绝不可能为了徐侍郎一人驻留此地,就是留下也于徐侍郎的病情无补。可把徐侍郎单单放下,她又实在放心不下。徐佑宁长相随母,她看着徐佑宁如此难受,就如同看到客死他乡的姑姑,心中更是煎熬。
神情几经变换,静安郡主终于咬牙道:“在前面寻一处村落,把徐侍郎放下吧。”虽是安排南巡的大小事宜,但她也不过是大朔朝长河中随波逐流的一叶小舟,若是任意更改方向速度,只怕会立时被卷入河中,化为齑粉。为今之计,只能赶紧赶往相州城,看看在相州能否寻觅到一位良医,过来救治徐佑宁。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静安郡主两眼望天,目眦欲裂,只能指望上天可怜可怜她这位表弟了。
安置过徐佑宁,留下两名侍卫负责安全,南巡队伍继续向前。
这一头,长乐一行风尘仆仆,赶到一处村落取水的时候,碰巧有侍卫发现了徐侍郎的随从。这随从正焦急地抱着一包东西在村中飞奔。侍卫以为是这小子偷了徐侍郎的东西跑路,急忙拦下,却被告知徐侍郎途中发病一事。
侍卫上报吴勇,吴勇略一琢磨,上报了长乐公主。南巡启程以来,吴勇总觉得长乐公主身上有些神神道道的东西。他家娘子平素也供奉九臂圣君,曾偷摸告诉他,许多人都传,长乐公主是九臂圣君转世!他只当是妇人见识短浅,现在看来却有那么一点意思。也许这静安郡主甩下的包袱,长乐公主有办法也未可知。
长乐公主正与玉水翁一道坐在树荫下喝茶。
听吴勇说完徐侍郎的境况,长乐一扬眉毛,心道静安真是个狠角色,把徐佑宁扔在此处,不是干等死吗?
她倒是知道一位神医,只是远在尚州,远水难解近渴。虽说与徐佑宁在平阳城中不合,但明知他在此处害病,要说不闻不问,又于心不忍。
长乐公主吩咐夏雨带上预备的几种应急丸药,让吴勇领路,准备死马当活马医,试试徐佑宁的运气。玉水翁在一旁听了,也要与长乐一道前去看看。
徐佑宁正躺在一家农户的土炕上。土炕用柴火取暖,已烧得热气腾腾,徐佑宁却犹自不住打冷战。夏雨上前摸了摸徐侍郎的额头。她刚从屋外进来,指尖冰凉,可徐侍郎的额头并不比她的手指温热。
长乐公主看见这情况也犯愁,翻捡丸药,看着哪个也不对徐侍郎的病症。她心中不免焦急,手中用力,不小心把装丸药的瓷瓶掉落在地上,摔碎了。
“我有一民间土法,或许可以应急。”玉水翁说。他早年为了研究治水之道,走遍了大朔朝的每条河流。一年冬季,脚下一滑,跌进冰封的河水中。被当地村民救起时,据说已是意识迷离,无法言语,浑身上下哆嗦成了一团。
村民拿出一种土法熬制的黑色药膏,浑身涂抹在他身上,最终救回一命。玉水翁常年行走河边,为了防止再有次意外,就重金购买了这药膏。他看徐佑宁发病的症状,似和他当年有些相仿。但徐佑宁究竟如何发病,要不要试试,还要长乐公主做主。
长乐公主再看徐佑宁的状况,已是呼气多、进气少,再拖不得。要是南巡的大夫能治,静安郡主绝没有道理把人扔下;既然这从平阳城带来的大夫尚且不能治,景州、相州哪里就凑巧能有一位神医能看好徐佑宁?
用土法,有一线生机。不用,徐佑宁活不过半天。
长乐公主对玉水翁说:“大人只管放心施救。救活了,是大人对徐相一家的恩惠。救不活,是我长乐自作主张。”
说毕,长乐公主退出屋子,玉水翁指点刘守业取来药膏,为徐佑宁涂抹。
半个时辰之后,刘守业两手又黑又臭地出来,向长乐公主说:“公主,我爷爷说里面那人缓过来了。”
长乐公主噗嗤一笑,心道,这药膏有如此奇效,怕是和这奇臭有些关系。就是死人涂满这个,也要被这臭味熏活过来。
等到徐佑宁渐渐平稳下来,长乐公主一行带着这个奇臭无比的户部侍郎重新赶路。只是为了隔离那味道,侍郎的马车被安排在队伍最后。
路上,吴勇前前后后巡视队伍,总是忍不住好奇,要多看一眼最后那辆马车。
他表面绷着一张脸,内心实在大为震惊。真跟他娘子说的一样,长乐公主不是一般人。眼看快死的人,也叫长乐公主给救活了。虽说这奇臭药膏是景州工匠带来的,可要不是长乐公主非要把这工匠带上,工匠又恰有这药膏,徐佑宁绝活不成!等到回了平阳,他要好好跟娘子说说这件奇事。
长乐公主坐在方车中,却是越想越笑,越笑越想。直叫冬月过来给她揉肚子。“徐佑宁素来那么干净的一个人,涂了一身臭烘烘的黑泥,要笑死我了。”
她迫不及待想等着徐佑宁清醒过来,当面再送他一些这药膏,看看徐佑宁究竟有何表情。
毕竟这次病得这般凶险,哪能不随身备些臭臭药膏保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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