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的沈玠见那十余人一直站立在原处,眼中一亮,急忙指挥着车夫道:“快快快,快跟着姜五一起进去。”
嘿嘿嘿,还是姜五讲义气,没有把他一个人扔到这虎狼堆里,那就暂且先委屈委屈他的小狸奴跟着姜五玩吧。
姜家的马车中,姜嘉月抱着小狸奴摇着头遗憾道:“哎,看不到沈大人的狼狈样了。”
不过,如果不把这十余士兵扯到沈大人身上,那爹爹说不定就会被有心人扣上滥用职权之名。
城门外,许老板看着不再阻拦的城门守军,眉头一皱,走到郡守身旁,冷声道:“郡守这是何意?我们不是说好了要给沈玠一个下马威?郡守可是要出言反悔?”
郡守嗤笑地扫了他一眼,寒声道:“本郡守何时与你们商议好了要为难沈大人一事?况且,这里是风琅郡,本郡守是风琅郡郡守,本郡守做事何容尔等质疑?”
说完,郡守袖袍一挥,留下面色难看的许老板在原地,径直向沈玠走去。
到底是商贾,眼皮子浅,只知道要打沈玠一个下马威,却看不清眼前的形势到底是偏向谁的,不过反正这场火烧不到他的身上,他还是隔岸观火,看看哪些人会被烧死吧。
那厢,姜嘉月一行人早早便进了城,向着早便在风琅郡置办好的宅子过去。
一下马车,姜嘉月就急着让杏枝赶紧给她换一件暖和些的衣裳,她听说今天风琅郡的冰城会开放冰场,她早早便想去看看了。
待收拾好后,姜嘉月身披厚厚的白色披风,便是怀中的小狸奴身上都被穿上了一件小小的红色小衣。
姜嘉月拉着许静仪刚准备上马车,却见旁边的宅子里,谢轻舟也同样身披一件白色披风走了出来。
没错,早在宋婉宁提前置下这座宅子时,谢轻舟便让人悄悄的在这座宅子旁边置办了一座宅子。
姜嘉月停下上车的脚步,转过身看向谢轻舟,笑得眉眼弯弯地问道:“轻舟哥哥这是要去哪?”
谢轻舟注视着裹得像个白雪团子一样的姜嘉月,凝眸轻笑道:“去冰场看看。”
姜嘉月闻言,歪了歪头笑道:“轻舟哥哥倒是与月儿想到一块去了,月儿也准备去冰场看看。”
刚说完,狸奴就娇娇地叫唤了几声,像是催促着姜嘉月快些上马车。
听见狸奴的叫唤声,姜嘉月连忙低下头轻轻哄着小家伙,对着谢轻舟随意地挥了挥手就赶紧上了马车。
身后,谢轻舟看着眼中只有狸奴的姜嘉月,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自作自受。
从商贩那购置了一套冰嬉装备的姜嘉月,把怀中大爷躺的狸奴递给了身后的杏枝,自己小心翼翼地进了冰场。
不过她之前也没玩过冰嬉,此刻滑得倒有些让人看得胆颤心惊,生怕她下一秒就摔倒在地。
姜嘉月低着头一步一步小心地挪动着自己,生怕自己会一下摔倒在冰上。
一旁,谢轻舟一双眼紧紧盯着姜嘉月,只要她有要倒下的迹象,他就会立马冲上去扶住他。
他虽然有心想要教姜嘉月,但到底是男女授受不亲,若是让旁人看见了,指不定会说些什么闲话,影响姜嘉月的清誉。
姜嘉月慢慢滑了一会后,也就熟练了起来,动作也放开了些,谢轻舟也就放着她随意地滑着。
姜嘉月不远处,一个看着十余岁的男童沉默地看着她,对着身旁的侍从冷声道:“冰给我。”
大冷天的,侍从的额间却挂着几滴冷汗,颤声道:“小郎君,这不太好吧。”
小郎君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一言不发。
侍从见状,也只能把手中装着冰球的篮子递给了眼前的人,心中祈祷着可千万不要出事。
小郎君回头看向姜嘉月,眼中挣扎一闪而过,但最终还是狠下心来,将篮中的冰球狠狠向姜嘉月抛去。
姜嘉月被突如其来的冰球一击,整个人猝不及防地向下倒去。
就在她以为自己就要狠狠摔倒在冰面上时,却发现自己摔在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姜嘉月抬头,见是谢轻舟,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远处的小郎君就变本加厉地向他们扔来冰球。
谢轻舟眉头微蹙,扯起披风挡住了那小郎君扔来的所有冰球。
那小郎君扔完以后也不跑,只是站在原地冷冷地看着他们。
姜嘉月气急,从谢轻舟身上爬起来,气势汹汹地向那小郎君走去。
姜嘉月不顾小郎君身旁侍从的阻拦,直冲冲地抓起小郎君的衣领,恶声道:“你是哪家的小郎君?竟然这般不知礼数!”
一旁的侍从心惊胆战地看着姜嘉月抓着他家小郎君的衣领,颤声道:“我们是郑家的,这是郑家的小郎君,还望娘子手下留情,主家必会奉上钱财上门赔罪。”
姜嘉月气哼哼地看了眼就算被她掐着衣领也一直保持沉默的郑小郎君,拽着他转身就出了冰场。
远离侍从后,姜嘉月身旁一直沉默的郑小郎君突然开口,小声说出了四个字:“郑家通敌。”
这四个字险些没把姜嘉月惊得跳起,但想到郑小郎君这般小心谨慎,连身边的仆从都不信任,只怕身旁有人监视着,这才控制住了脸上的惊色。
郑家门前。
杏枝撂倒门前的守卫后,伸腿一踢,就把郑家富丽堂皇的大门给踢破了。
姜嘉月伸出手扇了扇溅起的灰尘,看向府内神色惊慌的一众仆从,笑意盈盈地道:“去找你们主家来。”
很快,厅前就跑来了一个容貌娇媚的女人,一来就从姜嘉月手中抢过郑小郎君,抱在怀中哭道:“哎呦,我可怜的小郎君啊,听说你在外面被欺负了?快来让娘亲看看,有没有伤着哪里?”
姜嘉月看着眼前倒打一耙的女人,唇角抽了抽,这郑小郎君的母亲可真是溺爱他。
谁料,郑小郎君却一把推开了眼前抱着他泪意莹莹的女人,冷声道:“管好你的嘴,记住你的身份。”
闻言,姜嘉月挑了挑眉,诧异地看向面色难看的女人。
看来,这位夫人的身份倒不是她想的那样。
郑夫人被郑小郎君在外人面前当众下了面子,一时之间神情尴尬。
郑夫人站起身来,挥了挥手中的帕子,一双狐狸眼睨向姜嘉月,嗤声道:“说吧,要多少钱?”
就在这时,姜嘉月冲着郑夫人歪头笑了笑,抽出腰间的长鞭嬉笑道:“我啊,不要钱,就想揍他一顿。”
说完,长鞭猛的挥向郑小郎君,郑小郎君见状立即反应过来,故作狼狈逃窜的样子,一路带着姜嘉月看了自己想让她看到的异样。
最后,郑小郎君被府中的家丁团团护住,捂着手臂上的鞭痕,沉默地看着姜嘉月。
姜嘉月缠起手上的长鞭,笑意盈盈地看着面色惨白的郑夫人,心情很好地笑道:“郑夫人,我走了,钱就不用了,留着给小郎君请大夫吧。”
姜嘉月走后,郑夫人看着手臂上渗出血迹的郑小郎君,脸色惨淡。
完了,完了,她该怎么给郎君解释,这小兔崽子在她眼皮子底下受伤的事。
但不可否认,姜嘉月挥鞭的那一瞬间,她心中当真庆幸了一刻,希望她能一鞭子抽死这个小兔崽子。
可惜了,到底是福大命大,连西戎人都没能杀死他,她又怎么能指望着这一鞭子就打死了他。
回到宅子后,姜嘉月挥退身后跟着的人,抱着狸奴,面色复杂。
她不敢肯定,今天她和郑小郎君的这一出会不会让人察觉出异样,所以她必须赶快让沈玠知道这件事。
像是感觉到了抱着它的香香软软的小姑娘心思不在它身上,狸奴娇娇喵了几身,从姜嘉月身上爬起,攀爬着她的衣领,脖间的金铃应声而响。
姜嘉月闻声望去,见狸奴脖间挂着一颗镂空的金铃,眼中一亮。
金铃被狸奴一身绒毛掩着,她便是塞个纸条进去,也不会被人察觉出异样。
安置好一切前来找姜嘉月要猫的沈玠,只觉得眼前的姜嘉月哪哪看得膈应。
姜嘉月将狸奴递给沈玠,假笑着问道:“狸奴身上带着的金铃当真不错,不知沈大人是在哪里定制的?回头我也做几个送给狸奴。”
沈玠闻言,冷冷哼了一声,理都没理姜嘉月一声,抱着狸奴转身就走了。
他才不会告诉姜五狸奴的小金铃是哪里来的,狸奴平日最喜欢脖间的小东西,说不定哪一天就被姜五用计给骗走了。
马车上,沈玠眯着眼,喜滋滋地揉着他家狸奴,随意拿起金铃看了眼,正当他准备感叹自己的审美时,却发现金铃中被塞进了东西。
沈玠眸光一凝,没有动作,等到到了自己的房中才将金铃从狸奴脖间取出,拿东西敲碎,将纸条从中取出。
一旁的狸奴见沈玠将它最爱的金铃敲碎了,喵喵叫了几声,见沈玠不理它,尖爪从毛茸茸的猫爪中冒出,狠狠地撕扯着沈玠的衣服泄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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