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夫人收敛住自己脸上恨不得把许静仪给生撕活剥的恨意,扯着嘴角,佯装不满地睨向许静仪,笑着道:“静仪这是怎么了?就是你恨伯母和伯父,也不至于迁怒整个许家啊……”
许夫人一边说,一边拿着帕子拭着眼角的泪水,哽咽道:“当初也是伯母和伯父年轻气盛,鬼迷心窍,才做的出那样的事,可是你一个女儿家家的,伯母也不忍心将许家这么重的担子放到你的身上啊……”
好一副慈悲心肠的做派。
姜嘉月无言笑了笑,一针见血地刺向许夫人道:“本县主还是第一次见到霸占侄女的财产,还一副让人感恩戴德的样子。”
“你!”
许夫人被姜嘉月掀了脸上的假皮,一时之间脸上火急火燎的,被侍女扶着的手狠狠掐着侍女的手掌。
身后的侍女脸上古井无波,许夫人动不动就会拿她撒气,她早就习惯了。
许静仪面色虚弱地扯出一抹笑,轻声笑道:“许夫人,这里只有我们,你也不必这般作态,你想我去死,我也不会让你们许家好过。”
许夫人所幸也不再装模作样,拿下拭着眼角的帕子,冷着脸看向许静仪,讥笑道:“不让许家好过?那你就毁了你父亲的一生心血吧,怕是你父亲做鬼都要上来掐死你。”
提起父亲,许静仪眼中有一瞬间的难过,但转瞬便恢复了往日的平静,眼神淡淡地看向许夫人道:“心血?我父亲的心血早就被你们毁了。谁能想到,曾经的云州第一商,如今竟落得个这样的境地?”
说完,许静仪留恋地看了许府最后一眼,闭着眼沉声道:“不破不立,许氏商号早已腐朽不已,唯有燃尽所有肮脏,才能重展许氏荣光,父亲会懂我的。”
许夫人讥笑地看着许静仪,放声大笑道:“不破不立?我倒要看看等你逼死了我们这一众许家旧人后,天下怎么看你!一介女流,竟然为争夺家产,逼死了自己的族人!我倒要看看天下人怎么戳着你的脊梁骨骂!”
见许夫人话中之意竟是想要用自己的命逼着许静仪就范,姜嘉月紧紧抿着唇,出言道:“是你们许家负许姐姐在先,现在又岂容你来倒打一耙,毁我许姐姐的声誉?”
就在这时,一群年过半百的人带着些年轻人向姜嘉月一行人走来,为首的一人手中端着个牌位,神色严肃。
看见为首一人手中端着的东西时,姜嘉月心中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她转头一看,果不其然看见许静仪面色发白,眼中带泪。
为首一人走到许夫人身旁,高举着手中的牌位,目光如炬地看着许静仪,沉声道:“许静仪,你不要忘了你父亲的牌位可还在我许家。你今日敢砸了我许家,我就敢砸了你父亲的牌位。”
见许家这咄咄逼人的样子,姜嘉月眼中怒火中烧,气道:“你们许家简直是蛇鼠一窝,先是将孤儿寡母扫地出门,现在竟然又拿出许姐姐亡父的牌位来威胁许姐姐。”
姜嘉月一边说着,一边对身后的杏枝打了个手势。
杏枝见状,趁着姜嘉月吸引住众人的目光之时,悄无声息地向后方绕去。
许静仪也看到了姜嘉月对杏枝做出的手势,眸光一闪,一瞬间就明白了姜嘉月的想法,于是也看向许家族老道:“族老又何必咄咄相逼?你我各退一步,若我执掌许家,各位依旧可做个闲散富贵翁。”
闻言,族老们对视一眼,有些迟疑。
要知道,只要能保证他们的地位和待遇不动摇,许家到底是谁当家,其实跟他们没有太大的关系。
见状,许夫人又哪里不知道这群老头子心中的想法,心中暗骂这些年的供奉都供给了狗,需要他们帮忙的时候,他们反而只顾着自己的利益。
许夫人看向族老们,扯着嘴角,皮笑肉不笑地道:“各位族老可不要忘了自己做过什么,我们可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各位族老可是想要抛下我自个儿潇洒去了?”
既然这群老头子只顾着自己,那就别怪她翻脸不认人了。
正在这时,杏枝已经绕到了族老们的身后,趁着族老们沉思之时,猛地踢了一脚在那手握牌位的那个族老的胳膊上。
老头胳膊一软,惊叫一声,手中牌位应声而掉。
杏枝弯下腰,迅速抓住半空中的牌位,向姜嘉月跑去。
族老看向许静仪,冷笑几声,气急败坏道:“好你个许静仪,怕你从头到尾都只在蒙骗我们,从来就没想过想要各退一步吧。若是让你做了许家家主,你定不会放过我们这群老人。”
许静仪擦拭着牌位上的灰尘,抬眸看向族老,轻声笑道:“族老总算是没有老糊涂。”
见族老被气得面红耳赤,许静仪笑了笑,又接着说道:“可若是各位族老愿意心甘情愿地臣服于我,那我念在各位族老过往对许家的功劳的份上,可以放过各位族老一马。只是更多的荣华富贵,族老们就不要多想了,你们在许家贪的油水已经够你们下半辈子的生活了。”
闻言,族老冷哼一声,气笑道:“想要我们臣服于你,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我倒要看看你个初来乍到的小丫头怎么撼动许家这棵大树!”
姜嘉月笑了笑,精致的眉眼里满是笑意,嗤声笑道:“若是加上本县主呢?本县主已让人传下话去,任何再和许氏商号合作的人,都视为与本县主、姜家和宋家为敌。”
姜嘉月慢悠悠地敲着手中的长鞭,歪着头,仔细想了想,散漫道:“怕是这时也应有管事的来和各位族老们说说,都有哪些商铺和许家终止合作了,让我猜猜有几家,一家,两家,还是所有?”
就在这是,管事样的男人跑到为首的族老耳边耳声了几语。
等听清楚管事说的什么后,族老伸手捂着自己的胸口,面色青白,死死盯着姜嘉月和许静仪两人,不断喘着粗气。
姜嘉月见状,弯眼笑道:“族老要是身体不好就快些回去歇着,可别在这倒下了,不然旁人指不定以为是我气倒了族老,传出去可对本县主的名声不好。”
之前他们以名声要挟静仪姐姐,现在她照样以名声要挟回去。
不管是姜怀之还是宋居和,都不是他们得罪得起的人物,这个亏他们只能咬牙吞下。
族老闻言,面色更加青白,但他也知道姜嘉月他开罪不起,只能黑着脸看着姜嘉月,硬声道:“我许家便是就此倒下,也绝不会认许静仪做许家家主!一介女流竟也敢妄想我许家家主之位!”
族老斩钉截铁,不给自己和许静仪留半分余地,但他身后跟来的一些年轻人却不这样想。
说到底,他们和许静仪并没有实质意义上的冲突,没必要陪着族老们和许家共进退。
思及此,族老们身后的年轻人们对视了几眼,走到许静仪前几步远,躬身作辑道:“我等愿奉许娘子为许家之主!”
许静仪抬手示意一众人起来,看向族老们轻声笑道:“女子又如何?许家诸人,若论经商天赋,又有谁能比我更胜一筹?现在的许家,唯有我能让它重拾云州第一商的荣光!”
最后一句话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即使许静仪此刻坐在马车上,她身上的一身气势也让人无法忽视。
族老们看着许静仪,内心纠结万分,如果许静仪下定决心要对付他们,以她身后现在站着的人,未必不能将他们按到泥里再也起不来。
一辈子过惯了穿金戴银、出入仆从生活的族老们又怎么愿意就此沦落泥底,谁都可以上来踩一脚。
但是让他们就这样臣服于许静仪,那也是不可能的,族老们高高在上了一辈子,又怎么愿意给一个才下过他们面子的小丫头俯首称臣。
族老们对视了几眼,转身背对着姜嘉月等人讨论了起来。
见状,许夫人又哪里不知道这群老头子是打算放弃他们一房了。
许夫人狠狠剐了许静仪一眼,可恨许郎进去了,不然哪有她嚣张的份。
族老们商议过后,一个面相和善的族老走了出来,对着许静仪笑着道:“既然许娘子这样说,那我们便给许娘子一个机会。两年之后,若是许娘子能带着许家重回云州第一商的地位,那我们便认许娘子做我们许家的家主,可若是不能,许娘子便与我许家无半分关系,许娘子不可从许家拿走一分一毫,许娘子可愿与我们赌上一赌?”
两年,刚好够他们在许家再最后捞上些油水,到时,许家是死是活都和他们没有关系了。
闻言,姜嘉月又怎么不知道这些族老们心里打的是什么主意。
若是静仪姐姐两年内不能达到他们的要求,那这期间静仪姐姐所做出的所有努力都将如流水付之东流,让这些族老们白白占了便宜。
不管怎么样,他们都是稳赚不赔,当真是个好买卖。
姜嘉月转过头去看向许静仪,见她目光坚定,沉声应道:“便是堵上一回又何妨!”
闻言,姜嘉月眉眼弯弯,别人不知道她许姐姐的本事,可她是知道的。
两年之后,许家家主之位,一定非许姐姐莫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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