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2020年3月9日。又是需要上学的礼拜一……
哦网课啊，那没事了。
“啊~”
江沚美美地打了个呵欠，起床。尽管他非常讨厌大流行之后笼罩在口罩和封控下的生活，但有一说一，一觉睡到自然醒是真的爽。
哪怕某天突然想开摆都没关系，被窝里就能听完网课。不过江沚一般是不会被窝听课的，躺一上午会感觉整个人没精神，影响下午的状态。
To 摆or Not to 摆，这是个问题。
当然今天就不摆了——
因为今天是封控的最后一天。
历经十四天的家里蹲生活，每天被大白上门深喉直入，被憨包的饭饭支配，江沚现在终于可以……
换个地方接着蹲。
明明昨晚还有些兴奋得睡不着觉的，可是现在真的可以离开，江沚又突然有些不想走。
大流行让他和徐菁彼此无法相见，封在一起的十四天反而像是某种幸运的奖励。
在这十四天里，他们做了好多好久没做过的事情，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丝从前共同生活学习的味道。
一转眼却又要分开，下次相见可能需要等到五月初。
真的有点不舍呀。
……
算了，先叫她起床吧，然后去做早餐。
反正陈叔说最早傍晚才能解封，没准还得拖到明天呢？
那样他甚至还能多做一天早餐……
带着思绪，江沚脚步轻轻出了卧室。
客厅的大理石地板上已隐约有了些微光。窗外的天空相当晴朗，天际隐约可见的鱼肚白缓缓扩大，平静而美妙，仿佛是在预示今天会充满好运。
还有……
江沚眯了眯眼睛，分明看到次卧的门缝并不是一条完整的亮线，被两团东西截开了。
哟哟？这是什么呢？
江沚笑了笑，把刚刚带上的卧室门又推开，然后这次使劲关住。
门发出“哐——”的一声。
果然，次卧门缝下的两团东西消失了。紧接着传来一阵噔噔噔的脚步声，随后是扑楞一下的蹦上床声。
“噗……”
江沚捂嘴偷笑了一会儿。
随后伪装好表情，踮着脚尖靠近了卧室。
“吱呀——”
窗帘没拉开。光线朦胧的卧室里，少女横七竖八地躺在床上睡觉。
被子是斜过来盖的，白皙修长的右腿亮在外边，仿佛在勾引他做坏事。
还有微微张开的樱桃小嘴，仿佛这么可爱的嘴长在身上就是诱惑他来亲似的。
仿佛是为了证明自己真的在睡觉而非装睡，少女努力发出一阵一阵的呼噜声。然而自然的呼噜每次都几乎一样，装出来的则明显能听出异常。
江沚没中计，站在门口笑而不语。
徐菁这下也意识到自己的呼噜可能露馅了。然而突然停下来又更会让江沚察觉到不对，只好接着硬装下去……
嗒——嗒——
江沚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
徐菁有些紧张地缩了缩身子。她现在感觉自己大概率是露馅了……
江沚会怎么玩弄她？
会不会趁机捏她的脸？还是更像之前那样把她直接抱起来亲醒？
还有，她的右腿可是整个露在外边唉！江沚要是拿起她的脚丫，然后轻轻挠她的脚掌心……
好，好糟糕！！
“先拉开窗帘吧。”
江沚不知道是自言自语还是跟她说，上前把窗帘拉开了。
天空整体依旧暗着，但窗外的一点微光还是让卧室亮了一些。
是一个刚刚好适合做坏事的亮度呢……
江沚连氛围和舞台都考虑到了吗……难道这次要来票大的……
江沚是大变态！！！
可我也反抗不了……呜呜……开摆吧……
徐菁的表情紧张变换了一阵，最后索性脑袋一歪，摆出一副任君采撷的样子。
这个表情……这是又想啥坏事呢……
江沚有点哭笑不得地抱胸坐在她身边。
右手的食指和中指搭在她的大腿根处，然后像小人一般往下走。
大腿，膝盖，小腿……
徐菁的嘴巴肉眼可见抿成了一道会动的波浪线，然而她不能动，自己装的睡哭着也要装完……
手指小人最后走到了脚尖处，嗖叽一下将少女柔软的脚丫整个捏住。
尽管徐菁极力伪装，然而身体还是条件反射地颤了一下。
江沚感觉到了，但是没有揭穿。
或许徐菁也知道他知道了，但是也依旧继续装睡……
光线昏暗的卧室里，少年少女各自心怀紧张和期待，演着双方都心知肚明的戏。
“憨包不会是在装睡吧？我都这样了她都不醒。”江沚假装自言自语，实则说给她听。
弄得徐菁有点纠结。
要不要醒？不醒的话江沚会生疑，可是起的话岂不是坐实装睡了。
醒了好像也不错，还可以当面骂他不让他拿脚……
要不还是醒吧！
少女于是暗暗憋足气，准备醒——
却听江沚缓缓自语道：“不过憨包喜欢睡懒觉，没醒也正常。”
“……”徐菁好不容易憋足的气又像放掉的屁一样泄了出去。
算了还是继续装睡吧……
“趁她没醒，我偷偷做点什么坏事比较好呢~”
“！！！”
要来了吗？要开始挠脚心酷刑了吗！
刚刚送下去的少女顿时又紧张起来……
“挠脚心就算了。”
呼……那就好……
“反正她也发现不了，就含进嘴里吧~”
？？？
徐菁还未反应过来，整个右脚前脚掌已经被江沚的上下牙轻轻咬住。
硬而温和的触感从脚趾处传来，让少女浑身都一阵酥麻。
还有湿漉漉的软糯感……
他，他在吃自己的脚趾！！
少女不装睡了，睁眼瞪着江沚，脸蛋已然像烙铁似的烫红：“你，你——”
“终于不装啦?”江沚取出嘴里的脚丫子，露出坏笑。
“你快还给我！”
“不还~”
江沚攥住她纤细的脚腕往上一提，这下徐菁就无论怎么挣扎都抢不回去了。
另一只脚倒是可以发动攻击，但是徐菁怂，江沚还有一只手也在伺机而动呢。
脚丫打江沚，岂不是有来无回。
抢也抢不过，踢又不敢踢，少女咬着嘴唇，委屈得快要哭出来了。
看得江沚心情舒畅。
不得不说，欺负憨包真是最解压的活动……
徐菁小嘴噘起，眼睛眨眨。
“你，你还没吃够嘛？”
“嗯？”
说罢，徐菁又从被窝里抽出另一只蹄子，递到了江沚嘴边。
“那，那这只也给你吃吧……”
“……想得美。”
江沚把手里的脚丫还给了徐菁。
果然，只有变态才能打败变态。
徐菁默默把脚丫用被子擦了擦，然后坐到屁屁下面。明明一开始还爱不释手，吃干抹净就爱理不理了。
呵，男人。
要不是她每天晚上都仔细洗脚，江沚早就臭死了！
唔……也未必……万一他好那口呢……
“我去做早饭了。”
“唔？”徐菁鸭子坐在床上，上身前倾：“不玩我的脚了吗？”
江沚淡然摇了摇头。
贤者时间到！没有那种世俗的欲望！
少女的嘴巴变成了一道向下开口的弧线。
他想进来就进来，她想让他进来的时候他又出去了。
哪有这种好事！
“不许走！”
徐菁乌拉一个猫突猛进扑上前去，一副要把江沚当场亲翻的样子。
江沚坏笑着转身。
……少女怂了。
“想干嘛？”
“没，没想干嘛……”偷袭失败的少女哧溜一下逃回床上，钻回了被窝里。
“女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力。”
“唔！没有！”
“女人，你在玩火！”
“唔！不要！！”
徐菁嬉皮笑脸地尖叫着，说是求饶更像是勾引。江沚也很上道，毫不客气地冲少女伸出爪子——
指尖在与脚趾即将相触的咫尺之距停下。
“唔？”
“……”
看着左手腕处浮出的同心圆印记，江沚的笑容僵在脸上。
……
早餐结束——
江沚受气小媳妇似地挎着批脸洗碗。
徐菁在旁边柔声安慰：“没关系的，你已经很棒啦……”
“伤心！”
江沚委屈巴巴地抬起头。
有什么好伤心的，你是因为不能涩涩了才伤心吧……
徐菁在心里默默吐槽，然而又有谁能拒绝一只卖萌的江沚呢？
他可爱他有理……
少女试图摸头安慰，手伸过去却没能摸到。这次的距离排斥的范围比前几次还远一些，她甚至连他的头发都摸不到了。
江沚更委屈了，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四下环顾，干脆拎起菜刀：
“解决矛盾要从根源解决！只要我把手砍掉，印记自然就消失了！”
“唔！不要砍掉呀！”徐菁赶紧抢走菜刀，江沚这才咯咯笑了出来。
“逗你玩的，把手砍了以后我怎么拿你的脚。”
“唔……”
徐菁使劲点点头。下意识想抱抱他，却也因为距离锁定抱不到。
“嗒嗒——”
敲门声响起。
“那咱们先去做核酸？”
“唔。”
……
依旧是熟悉的屈膝弯腰、深喉直入环节，起初两人还经常被捅得有点疼，被捅多有了经验，也就没那么疼了。
今天负责捅他们的志愿者是陈叔。
“叔！啥时候结束封控？”
“下午吧，听他们说最迟今晚就解封了。”
江沚有点失落地喃喃道：“这么快啊……”
“嘿？合着你还不想走了？”
陈叔乐了，扫了眼屋里的这俩，又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样点点头：“不过也能理解，一个多月没见，怕是憋坏了。”
“憋不憋的，主要是这儿学习效率比较高……”
“哈哈哈哈，属你会找理由……下午等业主群通知你们就能走了。”
“哦哦。”
“哐——”
……
上午。
中午。
下午。
今天江沚有些不在状态，很久都没错过的历史选择也破天荒地错了一个。
“送分题都能错！”
徐菁凶凶地呲了呲牙，下意识想咬他，想了想，拿起自动铅：“手伸过来！”
“喏。”江沚伸爪。
徐菁手起笔落，很有气势地扎了他一下，快要扎到时慌忙减速的样子有点好玩。
最后轻轻电了一下。
“集中精力哦！你也不想再被打针吧？”
江沚笑眯眯地眨眨眼：“要不再来一次？我还挺喜欢被打针的~”
“讨，讨厌。”
徐菁被他逗笑了，不过江沚的样子分明不是很开心，她也笑不出来。
“唔！那个，今天就不学了。”
“不学？那你想干嘛？”
“走！一起去阳台看星星！”
……
阳台。
少年少女排排坐在地板上，毫不畏惧着凉蹿稀的风险。
少女一只脚光着；少年怀里抱着粉色小拖鞋。
“印记还剩多少？”
江沚看了眼手腕：“还有五分之一吧。”
大概在晚上六七点就会解除。
如果运气好的话，解除封控的通知会晚一些。运气不好的话，两人将在离别前无法碰到彼此。
然后分开两个月啊。
“安啦~”
徐菁歪歪头，“换个角度想，每一次距离排斥都距离它彻底消失更近一步了嘛！
这次是第四次，也就是说还有一次就会彻底消失啦！”
“倒也是。也不知道第五次会说明时候来呢……”江沚耸肩笑笑，“要是高考的时候来……那我们就不能考前互相加油了，哈哈。”
“没关系的！就算互相碰不到，但只要知道对方也在一起前进就足够了，不是么？”
少女的眼中映着如水的星辉。
江沚嘴角微扬，仿佛又回到了那次冬季越野——她陪他一起跑，直到终点，哪怕互相触碰不到彼此。
“哈，说得真好。”
“嘻嘻~”
说话间，业主群有了消息，十四天无新增，封控解除了。住户们在群中欢呼，江沚看着剩余还有点多的印记，笑容却有些勉强。
……
“那就再见喽，开学再见~”
小区后门门口，徐菁挥手与江沚道别。
江沚没有说话回应，只是单纯地挥手。
徐菁笑了笑，背起书包慢慢走远。
可惜了呀，这次分开前不能和你拥抱了。
……
江沚并没有走，而是站在原地，盯着左手腕。
快了。
他走向那道逐渐远去的背影。
缓步变成了快步。
快步变成了奔跑。
奔跑变成了冲刺！
听到脚步声的少女有些惊讶地回头——
印记消失。
同一时刻，江沚紧紧将她拥进怀中，额头与额头相贴。
徐菁笑了：“怎么还追上来了呀……”
“再抱你一次。”
江沚深深将下巴放在她的肩上。与她温热的脖颈相贴。
“加油，下次见到时会更优秀。”
“嗯嗯，加油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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