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他们洛家从来都是团结一致的,只是不知道中间出了什么差错,偏偏洛云舟这样的与众不同。
“母亲,裴家如今不再朝堂了,上一辈的恩怨,就当作是咱们大气一点,不再计较了不行吗?难道说,就那么一件小事,就非要弄得冤冤相报何时了的地步吗?”
面对自己的母亲,洛云舟更愿意多说一些。
只是原本应该理解他的母亲,这次并没有流露出赞同的目光。
“云舟,或许你说的是,冤冤相报总是不能善了,可这件事是你父亲心里过不去的坎,况且那件事是我们整个家族的污点,怎么可以就这么轻描淡写的原谅了?裴家不再朝中,只是顺应事实做出的选择,却不是对我们洛家的妥协和赔偿,这样你明白了吗?再者,云舟,你如今都这么大了,寻常人到了你这个年纪都当父亲了,你难道就不能站在你父亲的角度上考虑一下这件事吗?”
见洛云舟一直在为裴家说话,洛夫人的脸上露出失望。
或许是这个孩子被他们教导的太过正直了,甚至连家族和外人都没有区别了。可为人子,在这件事上,洛云舟必须得站在他父亲的角度上考虑才行。
“母亲!怎么连你都这么说?”
洛云舟的神情难掩震惊,他万万没想到一向对外善良仁慈的母亲都说出这样的话。
“你简直太让我失望了!”
面对站在自己对立面的母亲,洛云舟气愤之下,直接转身离去。
“云舟……”
洛夫人看着儿子的背影,有些后悔刚才的话说的重了。
毕竟说到底,若不是因为血缘亲情,洛云舟的想法是没有错的。
而气愤离家的洛云舟走在街上,才漠然发现他现在连个去处都没有。
生气无奈的情绪交织,洛云舟只恨不得大醉一场,什么事情都不要去想,就这样静静的待一会。
刚巧迎面就是一家酒楼,洛云舟掂量了一下自己身上的银子,而后大方的走了进去。
只是洛云舟浑身低气压,又耷拉着一张脸,伙计一看就知道这人八成正苦闷着呢,直接过来招呼。
“客官,这边坐。”
“小儿,拿酒来,有多少拿多少!”
洛云舟坐下,直接把身上的银子都拿了出来扔在桌上。
伙计掂了掂,估摸了一下重量,而后爽快的吩咐人给洛云舟送来了三大坛子酒。
“客官,这些酒您先喝着,若是不够了,再招呼小的。”
就洛云舟给的那些银子,这些酒自然是不够的,只是伙计给洛云舟上的都是烈酒,寻常人一坛子下去就醉了。
对于伙计的话,洛云舟并没有放在心上,直接打开坛子喝酒。
只是一口下肚,嘴里酸涩又辣,直接把洛云舟的眼泪都呛出来了。
而此时大街上,一群小混混正围着一个身上背着琵琶的小姑娘。
“哎,你给小爷们弹一个,说不准小爷们一高兴,还给你找个好人家呢!”
“就是就是,给咱们弹一个,也让咱们乐呵乐呵,高兴了,你的保护费就能免了。”
几个眼神猥琐的男人一边用言语逗着小姑娘,一边伸着手,似乎要去摸小姑娘的脸蛋。
小姑娘虽然靠着弹琵琶沿街乞讨的过日子,可也不会屈服于这些人,这会眼见着他们的手就要摸到自己,小姑娘一个起身,直接躲开了。
“嘿!你别给脸不要脸啊!哥几个是看得起你!”
“哼,不要脸的小娘们,你天天在这里卖曲,都不知道让人摸过多少回了,咱们哥几个摸摸怎么了?”
几个小混混恼羞成怒,一脚踹翻了小姑娘的地摊,就要冲到小姑娘的跟前。
周围的人听到动静,早就围成了一团,只是这些百姓们也都认出了那几个小混混,那些都是天地会的人,一个个的又会武功,还不讲理,他们这些寻常百姓哪里招惹得起?
倒是洛云舟喝酒的间隙刚好看到了这一幕。
想到他家里的那些破事,与此时小混混仗势欺人的架势有相似之处,心里烦躁之余,直接从二楼的楼梯上跳了下去。
“你们几个,好意思欺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吗?我告诉你们,赶紧滚,不然的话,我抓你们去见官!”
按理说,洛云舟身为丞相之子,平时又一直在京城街头,百姓们应该都能认出他来,只是如今洛云舟整个人喝的醉醺醺的,头发散乱,又衣衫不整的,愣是没有人把他和丞相之子联系起来。
“还看!看什么看!你们仗势欺人还有理了!还不快滚!”
心里的那些苦闷,变成最难听的语言,对着这几个小混混倾泻而出。
只是这几个小奴混却不是善茬,一看洛云舟就是个醉鬼,身上有没有什么能够代表身份的东西,当即互相看了一眼,打定主意后,一个人与洛云舟继续周旋,其余的人却是趁着时机绕到了洛云舟的身后。
旁边的百姓们自然是看到了,可他们谁都不敢为了一个陌生人去招惹天地会的人,于是明明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算计,可偏偏没有人敢出声提醒洛云舟。
“打!”
洛云舟的酒劲其实已经上来了,这会整个人站都站不稳,可他还记得心里的气愤,也不知道是在骂这些个仗势欺人的小混混,还是在骂家里的父亲,愣是站在原地不动。
洛云舟不动,可那些小混混们却没有因为洛云舟毫无准备就不动手,当即几个人就把洛云舟围住了。
一顿拳打脚踢之后,洛云舟终于支撑不住,倒在地上。
可也因为他倒了,那几个小混混下手更狠,甚至全都招呼在洛云舟的脸上!
“让你多管闲事!这个就是给你的教训!”
“兄弟们,给我狠狠地揍!”
洛云舟被打的只剩下“哎哟哎哟”的呻吟声,周围人却连上前都不敢。
与此同时,裴琅刚好带着家丁在街上置办东西,听到动静便带着人过来了。
原本裴琅只以为是街头有人闹事,毕竟这种事情经常发生,却不想等着家丁把小混混们赶走之后,才发现被打的人竟然是洛云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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