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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惑弓身坐在沙发上，支着两条长腿，一只手百无聊赖的摸着耳钉。
姬姚倚在沙发边上，冻的搓手，心想游大佬怎么不冷啊？
听见秦究的话，游惑抬了一下眼皮，冷冷的目光从对方脸上一扫而过，又垂了回去。
不解释，不反省，不搭理。
这态度，显然是最难搞的那种刺头。
154和196一进他们老大办公室，就感到一阵窒息，活像进了政教处。
“您找我？”154问。
有考生在场，154表情更正经了，说话都带上了敬称。
“第二次违规，处罚是什么？”秦究缓缓转着手里的笔，看向他，“一阵子没来，记不大清了。”
154木着脸沉默两秒，说：“关禁闭。”
秦究：“……”
游惑的手指停了一下，终于抬起了头。
他的表情依旧很冷，除了困厌厌的懒，看不出任何情绪，但154就觉得他满含嘲讽，196也不例外。
可能基因带的吧。
也可能他们老大就容易吸引这种目光。
而姬姚慢吞吞的打量着196，这个原著里从未出现的监考官。
秦究：“除了我禁闭，就没点别的什么？”
154张了张口。
屋里有什么东西“滴”的响了一声。
154说：“看吧，加罚是违反规定的。”
秦究垂了一下眼，漫不经心的理着袖口，那道忽闪的亮光也跟着暗了下去。
再抬眼的时候，他的目光与游惑对上了。
“只有桌子椅子的禁闭室有点无聊，”他看着游惑，话却是对154说的。
154点头：“确实。”
“要不你或者196跟他一起？好歹有个场景。”
154：“……”
196：“……”
这是罚谁呢？
秦究笑起来：“玩笑而已，别当真。”
姬姚意味不明的呵呵了一声。
154已经习惯这种神鬼莫测的混账话了，他迅速松了一口气，说：“那……还把他送去楼下，再睡三个小时，补完觉送回去？”
“我这是酒店钟点房？”
154不吭声了。
两人眼观鼻鼻观口的等了一会，没等到新指令，便偷偷瞄了一眼。
沙发上，游惑正看着窗外，不知发呆还是怎么，一副“你们随便搞，搞死算我输”的模样，态度极其不端正，冷傲散漫。
姬姚则悠悠的扫视着每一个人，从秦究，到154，再到196，看来看去，不知在想什么。
至于他们老大秦究……
154觉得，对这两位极其难搞的考生尤其是游惑，他们老大应该是起了好奇心，但不知为什么，又显得心情不太好。
“老大？”154出声提醒了一句。
又过了片刻，秦究才收回目光，冲154提议道：“不如让这位小姑娘和他一起？”
154：“……”
姬姚：“……”
游惑：“……”
“这不合规矩吧001？”姬姚说。
“滴”
两个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154牙关绷了一下，秦究却没太在意。
“不关了，直接打发走？”
“滴”
秦究啧了一声。
他想了想，问154：“上一个用过的禁闭室，清理了吗？”
154看了游惑一眼，非常茫然：“有需要清理的地方？绳子扔了，滚你妈的纸团也扔了。”
196补充道：“碎别针也扔了。”
不知道为什么，姬姚觉得196好像很不开心的样子，怎么回事？
秦究说：“另一间。”
196：“没有。”
154：“哦，本来要清理的，但是考生违规太密集，还没来得及。”
“那就让这两位……”秦究顿了一下，看下游惑“怎么称呼？”
姬姚强先说：“姬姚。”
游惑冷哼一声。
“让哼先生和小姑娘去清理吧。”
游惑：“……”
小菇凉姬姚：“……”
明明知道名字还叫绰号，秦究果然欠揍。
……
楼下杂务室。
三位监考官挑挑拣拣的找着工具，姬姚在一边呆着，游惑抱着胳膊倚在门边，脸色阴沉。
“别臭着脸。真打起来，你们俩人肯定打不过他。”922说。
可能是那个“解”字太骚了，922对游惑的态度改了一些，说话不像之前那么公事公办。
游惑没吭声，但从表情看，显然当他放屁。
“你以为001号叫着玩的？”922说，“我当年第一次见到老大……哪一场来着？在什么野战军基地旁边吧，记不清了。反正一条街！整整一条街，地上全是血，他手里拎着这么个样式的肩抗炮——”
“找你的桶去。”154绷着脸打断他的话。
“哦。”
922意犹未尽地回忆了一番，又在154的逼视下正了神色，冲游惑和姬姚说：“你先过去，我一会儿把桶拿过去。”
游惑姬姚，196和154先去了那条长走廊。
“这些血都需要弄干净。”154指了一下地上乱淌的血迹，又走到关秃头的禁闭室门前开锁。
“你们以前是考生？”游惑突然开口。
154一愣，点头道：“是啊，好几年前了。”
“怎么转成监考的？”
196斟酌了一下，说：“顺利通过考试，成绩优秀。”
游惑皱起眉：“这考试究竟是什么东西？”
154看了他一眼，有些含糊地说：“一种……特殊的筛选机制吧，考试嘛，都是这样。”
游惑讽刺道：“筛什么？胆子大的状元？”
说话间，上次那种被窥视的感觉又来了。
游惑朝头顶瞥了一眼，依然是白生生的天花板，没有什么孔洞，也没有东西勾着头从上往下盯着他。
姬姚同样什么也没发现。
“什么样的人会被拉到这里来？”他无视掉那种感觉，继续问道。
196想了想说：“异常危险的人。”
游惑面无表情。
154想起那一屋子老弱病残孕，又说：“……可能不太准确。”
姬姚呵了一声：“把可能去掉吧。”
游惑：“那这算什么？灵异事件？”
154摇了摇头：“不是灵异事件，是——”
滴。
又是那种声音。
游惑回头看了一眼，以为那位讨厌的001监考官跟过来了。
他看到后面空无一人，才反应过来，这声提示来自于154。
154摸了一下手指。
他食指戴了个素圈戒指，一道警告意味的红光就从戒指下隐隐透露出来。他看到红光，便立刻闭了嘴。
“这是什么？”游惑问，“刚才那位001身上也有。”
“违规提示。”154转了一下戒指，挡住光。
“你们也有约束和规定？”
“那当然！可多了！”922的声音传来。
他拎着一个铝制桶，跨过各种血迹走过来，“禁止聊危险话题，禁止滥用职权欺凌考生，禁止帮助考生作弊，禁止监考官跟考生乱搞关系——”
姬姚噗的一声笑了出来，922你是不知道你面前这位干过什么。
游惑：“……”
“哦，当然，这点基本不太可能。”922说，“不打起来就不错了，真打起来，禁止监考官违规弄死考生……等等。”
“考生弄死监考官呢？”游惑问。
922：“……”
196：“……”
“所以，你们违规会有什么后果？”
三个人脸白了一下。
相对好说话的922都沉默了两秒，然后干笑着说：“别问了，反正很可怕。我目前还没体验过，未来也不太想体验。”
“所以不要再问危险问题了，相安无事不好吗？”922把铝桶放在游惑面前，“好好通过考试，先争取活着出去，有些事你自然就知道了。”
154不再开口，他把禁闭室的锁卸了。
门一开，馨香扑鼻。
里面除了血，还有些残渣黏附在地面和墙上。
姬姚心想我以后一定要炸考场。
游惑表情厌恶：“……平时这些禁闭室都是你们扫？”
“当然不是靠手动。”922捏着鼻子说，“不然跟惩罚我们有什么区别？”
“恶心是有点恶心，但打扫总比关禁闭好一点。”
游惑和姬姚冷着脸看向他。
922讪讪地说：“呃……对你们而言，总比跟我们老大共处一室好，是不是？”
说完，他拖着154和196忙不迭跑了。
走廊重归安静。
真打扫是不可能的。
游惑靠在门边，冷眼扫量了一圈，然后拎着铝桶接了一桶水，直接泼到房间里。
水将血迹冲开，那些黏附在地板和墙壁上的东西也被洗刷了一下，泛着白。
姬姚啧了一声，很不高兴的去拿了拖把
游惑蹲下身，他脚前就有一块，细看像是骨渣，上面居然缠着一团黑色长发。
那秃头脑子里都存了些什么鬼片？
游惑忍着反胃，冷脸进了门。
……
整个房间囫囵清扫一遍，血水和残渣装了一整桶。
最上面的头发堆中，一片不知哪里脱落下来的皮肤突兀地缠在其中，皮肤泛着被水浸泡过的白，简直像假的。
上面一道刺青格外显眼，是个小巧简单的风铃花图案。
三个小时后，922和196再次出发，带着游惑和姬姚回考场。
秦究活动了一下筋骨，打算找154弄点食物。结果打开办公室的门，一桶血肉残渣恭恭敬敬放在他门口，旁边夹着一张临时扯下来的纸，潦草的字迹有些瘦长，写着：
送你，不谢。
下面接了一句：
对不起001，我没拦住他。
154的声音传过来：“老大，我打算烤块牛肉，你要吃点什么吗？”
秦究：“……今天都不会饿。”
154：“？？？”
他拿着烤箱手套拐过来，盯着那个血淋淋的桶看了三秒，说：“我觉得我今生都不会饿了。”
秦究摘下那张纸，靠在门边细看了一会儿，问154：“同一个考生，第三次违规的处罚是什么？”
他说起话来不紧不慢，某些字眼还会略拖一下，以至于每句话都像一种漫不经心的挑衅。
154：“……应该不会再有第三次了吧？”
“万一呢。”
154小心地说：“处罚是咱们……全程现场监考，重点监控。”
秦究：“…………”
小楼静得令人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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