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
湘南茶楼,房舍内。
赵翎予幽幽转醒,第一眼便见到了守在一旁的白袍女子。
从赵翎予的角度看去,只能看到侧脸,但仍是极美的,她正闭目调理内息,唇色依旧苍白,脸上恢复了些血色。
看了好一阵子后,赵翎予才舍得出声打断。“咳咳~”
“你醒了很久了?”
李寒衣睁开双眼,神色平静的看向赵翎予,见到他那一蓝一紫的双眸,立时又皱起了眉头,因为这双瞳实在是太诡异了,妖媚中透着危险气息。
他入魔后双眼明明是紫色,后来右眼突然出现蓝色,实力也在那时候开始暴涨,这蓝色到底代表了什么?
有一点她可以确定,他变成现在这副样子,绝对不是入魔这么简单。
“额......刚醒的。”赵翎予被看得有些尴尬,想要伸手挠头,却发现身体动弹不得,“我浑身刺痛,动不了。”
李寒衣蹙眉:“动不了就别乱动,你忘了你受伤了?没有那么快好。”
赵翎予很是听话的放弃了挣扎,安静的躺着,“我躺了多久了?”
“小半日而已。”李寒衣回答道。
“这里是哪里?医馆吗?”赵翎予扫视了一圈,看到了摆在一旁的药箱。
“不,是茶楼。”
李寒衣把路遇国师,到落桑城寻谢宣救治的事情简单述说了一遍。
“落桑城,湘南茶楼?”赵翎予低声呢喃。
转头向外望去,透过窗户,果真看到院落中有一株光秃秃的树木,那应该就是桃树了。
他记得这个地方,梦里的那个场景就是在这里。
若是没有他出现的话,现在被救治的那个人应该是李寒衣了。赵玉真会死在这里,随后李寒衣入魔。
如今的结局,看来是错有错着了。不管不顾的胡来一通,得到的结果却恰恰是最初想要的那个,唯一不好的就是,把自己赔进去了。
赵翎予不禁唏嘘一声:“山海自有归期,风雨自有相逢。”
“山海自有归期,风雨自有相逢。”李寒衣低声吟了一遍,冷冰冰的接话:“看来你很满意现在的状况?”
赵翎予回过神来,笑了笑:“满意谈不上,只是庆幸没有走到最糟糕的那一步。”
“哪一步才算是最糟糕的?”李寒衣追问。
赵翎予没有回答,目光火热的看向端坐一旁的白衣女子。
“你盯着我看是什么意思?”李寒衣一脸不悦的瞪了回去。
她那眼神太过凶恶,赵翎予只好移开了视线,笑道:“你哪里弄来的新衣服,帮我也弄一件呗。”
李寒衣似乎想起了什么,伸手从衣袖中取出了一块玉佩,递到了过去。
赵翎予瞥了眼玉佩,眼睛一亮,很是惊喜,“这是定情信物?”
“什么信物?你胡说些什么?”李寒衣被他的话吓了一跳,直接甩手将玉佩丢到了他枕边。
李寒衣眉头紧皱,她原以为这家伙精神状态已经好转,现在看来非但没有,还变本加厉了!
“那这是什么?”赵翎予想拿起玉佩看,但是无奈手臂动不了,只有脑袋可以小幅度转动。
“这是......”李寒衣欲言又止,这家伙看起来神智不清,该不该把国师的话转告他?
思考了片刻,她还是将事情告知了赵翎予。
赵翎予听得一愣一愣的。什么钦天监的监正大人,什么老神仙的卜算,什么天灾人祸,什么顶替赵玉真......越来越离谱。
“话我都带到了,你自己看着办吧。”李寒衣见他这副吃惊的呆愣模样,眉头微微上扬,她很好奇赵翎予会作何选择。
赵翎予沉吟了好一会儿,忽然问道:“你是说齐天尘在我身上打了个道印?”
“嗯嗯,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或许只是在救你。”李寒衣回答道。
忽然,赵翎予像是想起了什么,脸色不自然的问:“这么说,我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你指什么?”
“就是......我与赵玉真之间的关系。”
“略知一二。”
“不好意思,我不是有意瞒你的,实在是不知道如何开口。”赵翎予满是歉意的说。
李寒衣扯了扯嘴角,淡淡道:“没关系啊,我又不感兴趣。”
赵翎予不清楚她是真不在乎还是装的,不知该说什么好。
两人沉默了一阵,李寒衣再次出声:“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你快点做决定,我还有要紧事需要去办。”
赵翎予细细的感知了一下体内的状况,除了伤势外,并没有察觉出什么道法气息,不由觉得奇怪:“齐天尘到底想要干什么?”
“这就要问你自己了,他说你一定会相信他的。”李寒衣神色淡漠。
“我确实会相信他。”
听到这话,李寒衣心中叹息:果然如此。能够成为青城山掌教,成为当今国师的弟子,那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
知道结果的李寒衣起身便要离开,却又听到赵翎予的哧笑声。
赵翎予:“但恐怕要让他失望了,因为,相信他并不一定就要按他说的做。”
“什么意思?”李寒衣不解,又坐回了椅子上。
“我就是我,我不是赵玉真,我是赵翎予!”赵翎予冷哼,“我堂堂天神下凡,他一个半截入土的人也想在我面前装什么老神仙,简直不知所谓。”
李寒衣目瞪口呆,惊为天人......
“你太无礼了!”李寒衣低喝一声,“他是一国之师,无论他在打什么注意,我都愿意相信他是站在北离和天下百姓这一边的。”
赵翎予丝毫不在意,但嘴上也收敛了一些,幽幽说道:“国师或许有他的道理,但我终究不是赵玉真,想用名头、大义或是天下百姓压住我是不可能的。”
“脚长在我身上,路怎么走,我自己说了算。”
李寒衣愣愣的看着他,这一刻,他似乎在发着光,尽管病痛缠身,声音沙哑,但听在耳中却是振聋发聩,引人深省。
说得好听,可终究是闯了祸,李寒衣叹息一声:“你既然相信国师的卜算,那便是相信了你所闯下的祸,难道你要置之不理,高高挂起,置身事外?”
“我可没有那么说过!我是天神下凡,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成千道雷都劈不死我,我有什么可怕的!只要......”说到这里,赵翎予看向李寒衣,眼神极是深情的说道:
“只要有你在我身边就行。”
!!
李寒衣听得汗毛直立,满是惊愕的与他对视着。
这家伙醒来后就一直满口胡话,把什么天神下凡的话挂在嘴边,还一脸的傲气,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有那么一回事呢。
李寒衣率先败下阵来,偏过了头去,低声骂道:“你最好注意你的身份!再敢胡说八道,信不信我割了你的舌头。”
当然,她只是说说,并没有真对一个病人下手。
“啧啧~”赵翎予叹息,“俗了,有些俗了。”
“什么俗了?”李寒衣不解。
赵翎予扬起了眉头:“白衣如雪,倾城绝世的雪月剑仙,居然张口闭口就是身份,那岂不是俗了?”
见她柳眉倒竖,似要发怒,赵翎予立刻换了个话题:“你刚才说有事要办,是去雷家堡救你弟弟吧?”
李寒衣点头。
赵翎予:“那走吧,一起去。你也受伤不轻,不能轻举妄动,咱们俩一起,相互间有个照应。”
“我带一个动都动不了的废物,一起去送死?脑子摔傻了吧?”李寒衣毫不客气的讥讽道。
“你去叫辆马车,路上还有一段时间,我感觉能恢复几成战力。”赵翎予很是自然的使唤起了李寒衣,“对了,帮我把儒剑仙叫进来。”
好可恶的家伙!李寒衣蹙眉。
这时,儒剑仙端着一碗直冒热气的汤药走了进来,见人已经醒了,便笑着打招呼:“道剑仙,你可是算醒了。”
“我不是赵玉真,我叫赵翎予!”赵翎予冷声纠正。
儒剑仙径直走到近前,把药搁到了旁边的木桌上,双手抱起赵翎予的脑袋仔细翻看起来。
“喂!你干嘛啊?”赵翎予挣扎着。
看了好一会儿,儒剑仙小心翼翼的放下了赵翎予的脑袋,也不理会他,而是苦笑着向李寒衣解释:
“他不但入魔了,脑袋上也受了不轻的撞击伤,医治的时候我就担心他脑子会出现问题,现在看来是怕什么来什么。
他脑子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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