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思国二弟接过母亲的电话,对周思国悄声道:“大哥,咱娘没走,在听我们通话。”周思国很理解母亲此时的心情,对二弟道:“我也没什么事,我这里挺好的,但我发现娘比原来又瘦了。除了我的事,让娘操心外,是不是娘的身体不好啊?”
周思国的二弟告诉周思国,自从听人说,周思国出事被关进了监狱,娘天天睡不着觉,饭也吃不好,经常半夜里,一个人坐在炕上发呆,嘴里不停的念叨:国儿到底犯了什么事,还是得罪了什么人,被送进了监狱?周思国的二弟还告诉周思国,他也发现娘瘦了,就领着娘去医院检查了一下身体,医生说娘身体没什么毛病,主要原因可能还是挂牵着你。
周思国叹了口了,知道娘仍在听他与二弟的通话,娘的身体没有什么大碍也就放心了。周思国对二弟道:“我这没事,你们都放心吧。天也不早了,你照顾娘去休息吧。”
“嗯,你也照顾好你自己,我发现你也瘦了。”周思国的二弟关心道。
“我没事的,就是最近工作有些忙。你照顾好咱娘要紧。过段时间,如果能抽开身,我和你嫂子回趟老家,看看咱老娘,也消除老家一些人的误会。”周思国说完轻轻的扣上了电话。
望着眼前的电话,周思国陷入了深思,刚刚与母亲通话的情景,不时的浮现其眼前。周思国就想:真是正如老百姓所言,舌头没有骨头能嚼死人,唾沫星子多了能淹死人,谣言如同一把无形的剑能杀死人。周思国理解母亲此事的心情,在母亲的眼里,自己从小就是乖孩子,长大了,村里第一个走出来的大学生,后来从政,成了主政一方的领导,更使母亲感到自豪。而现在自己则成了让母亲最担心的人。咳!现在这人是怎么了?为老百姓干点事,怎么这么难啊。
周思围陷入了反思:是不是自己工作做得急了些,还有没到位的地方?然而又想:怎么可能呢,开发梁庄煤矿,前几届子班子都曾议论过,自己只不过是进行了完善,或是说,自己推动的力度大了些。想到这,周思国忽然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造成目前境况出现的根本原因在于,改革遭遇到了瓶颈。说到底,是触动了一些人的既得利益。错不在自己,而是有人在极力不想失去既得利益。不仅是自己,换成他人也可能面临同样的境遇。除非自己退却。
周思国心里很烦,很想找个人说说心里话,但毕竟自己是马山市的市委书记,找谁去说心里话,又有谁肯向自己说心里话。周书记喝过一杯茶,脑子仍然很乱,就放下手里的文件,拨通了家里的电话。周思国对妻子道:“在忙什么啊?”妻子没有直接回答周思国,而是反问道周思国,与母亲通完话了?周思国“嗯”了声。周思国的爱人又问周思国:“有事吗?”
在周思国的爱人眼里,家似乎成了周思国长期租住的旅馆,只是吃饭休息的地方,平时往家里打电话也只是多在饭前,而且内容也几乎同一。那就是,告诉妻子,有应酬,不回家吃饭了。很少有其他的事给家里打电话,因此,今晚接到周思国的电话,周思国的爱人有些惊奇。如在平时,周思国的爱人很少过问周思国的情况,而一旦遇到周思国爱人过问自己的事情,周思国时常会表现出极大的不耐烦,经常报以“告诉你什么,你就听什么,不要问这么多的事”来回答。时间久了,夫妻二人就有了默契,周思国说什么,爱人只是听着,从来不多问一句,尤其是工作上的事。然而今天晚上似乎有些反常,周思国非但没有生气,而是以低沉近似恳求的语气道:“我今天有些累,我想让你陪我去散散步。”周思国的爱人理解周思国此时的心情,一听周思国想让自己陪着散步,就急忙回答道:“好。我这就去换一下衣服,过一会儿就到市委机关门口。”
与妻子打完电话,周思国轻轻的扣上电话。望着眼前的电话,周思国陷入了深思。
周思国的妻子曾是省城一家商业银行的副总经理。自从周思国调任马山市委书记,为了照顾周思国生活,同时也为了减少是非,毅然放弃如日中天的事业,提前退休来到了马山,成了一位全职太太。
长期身患糖尿病,上次周思国生病住院,身体消瘦了许多,近来各种传言侵扰着周思国,本来在家就很少说话,更是沉默寡言,满脸更显憔悴,妻子只能将关切默默的装在心里,与周思国一同忍受着本不属于他们的煎熬。
周思国吃完饭又去办公室加班处理公务,家里只剩下了周思国爱人,不仅感到十分的孤独,还有满满的来自对周思国的牵挂,满脑子都是周思国沉默的身影,常常烧着水去洗衣服,忘了倒烧开的水,而有时倒完水,又去忙着其他的家务,忘了洗衣机里洗着的衣服。不长时间的家务,有时要忙一晚上,甚至还忘了收拾饭桌。周思国的爱人时常有种魂不守舍之感。
今天周思国似乎心情不错,吃完晚饭早早就去了办公室。周思国爱人的心情也舒缓了许多,家务整理得也就特别快。也许受到周思国的耳濡目染,以前只对财经新闻感兴趣的周思国爱人,每天的时政新闻也成了必看节目。整理完家务,为周思国泡上最爱喝的清茶后,周思国的爱人就坐在沙发上,看起了新闻。刚刚打开电视机,茶几上的电话便响了。
周思国的爱人除了上街买菜,很少外出,因已退休,本来在马山朋友就少,而在省城的朋友,也很少联系,就很少再用手机,有时都忘了开手机,亲友了解周思国爱人,有什么事就直接打到家里。周思国的爱人见是周思国老家的号码,就急忙接起了电话。果然,电话里传来周思国二弟急切的声音:“嫂子,我是老三啊,我大哥呢?”
周思国的爱人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就急忙道:“怎么了?你大哥吃完饭就去办公室了。”
周思国的二弟似乎有些不相信,就反问道:“什么,我大哥去办公室了?”
“是啊,吃完饭就去办公室加班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望着眼前的电话,周思国的爱人目光充满不解。
听了嫂子的一番话,周思国二弟的心情似乎平缓了许多,道:“老家现在到处传谣,说是我哥出事了,被关进了监狱。本来我们也不相信,就很少在家里谈及此事,担心被娘知道了,娘挂念着大哥,心里一急,再有个什么意外,担待不起,就尽量不想让娘知道。甚至很少在娘的面前提及你和大哥的事,怕说漏了嘴。咳……”
周思国的二弟说着叹了口气,周思国的爱人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就焦灼地道:“老三,快说,到底怎么了,咱娘没事吧?”周思国的二弟又继续道:“咳,谁知道,前两天,有个多年不走的远房亲戚闲着没事,来看咱娘,咱娘也很高兴,就和那亲戚多聊了几句。那亲戚告诉咱娘,没什么事,就是来看看娘的身体,见娘没事也就放心了,娘就笑着说,我有什么事啊,没病没灾的一直很好啊。那亲戚就把听说大哥犯事被抓进监狱的事告诉了娘,娘接着一口气没上来,昏了过去,抢救了好几天,今天上午刚刚出院回到家。一到家,娘就问大哥的事,我不敢问你们,就给二哥打了个电话。二哥说大哥没事,挺好的,告诉娘不用挂着。可娘就是不放心,非让我给大哥打个电话,而且还要给大哥的办公室打电话,娘说,只有她亲耳听到大哥还在办公室上班,她才放心。没办法,我只好先给家里打个电话,给大哥说一声,让大哥有个准备。”周思国爱人顿时明白了二弟的意思,就道:“正好,你哥现在在办公室加班,你直接给你哥打电话吧。”
不长时间,茶几上的电话铃声又响了,周思国爱人见来电仍显示周思国老家的电话,就有些不解。
周思国爱人刚刚拿起电话,便传来二弟急切的声音:“嫂子,我大哥的电话打不通,你给我哥说一声,咱娘在等着与大哥通话呢。”
周思国爱人很清楚婆婆与爱人间的感情,更理解作为一个母亲当听说儿子被关进监狱时的心情,一听二弟说婆婆在等待与周思国通话,想了解周思国是否真的被关进了监狱。同时,周思国爱人也很理解二弟的心情,周思国对家人要求很严,其中一条就规定,老家的人不能打着他的旗号干任何事情,更不能随便给他打电话,本来年龄相差许多,加上周思国管束较严,周思国二弟对周思国存在着一种与生俱来的敬畏感,见到周思国,周思国的二弟有时都不敢抬头正眼看周思国,老家有什么事情,周思国的二弟总是先要找周思国的爱人。耳闻二弟急切的声音,周思国爱人心如刀绞,忙道:“老三,别着急,我这就给你哥打电话。”
周思国爱人不了解二弟没有打通周思国办公室电话的原因,又担心周思国真的因临时有事没在办公室,就试着拨通了周思国的电话。电话照样是话务员转接的,话务员见是周思国宿舍的电话,很快接通了周思国办公室的电话。
周思国爱人将二弟与其通话的事告诉周思国后,又拨通了二弟的电话。
望着眼前的电话,联想最近发生的事,周思国爱人心情极不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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