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暗,又是一天最恐怖的时间到来,寨子里的土匪喽啰们全都聚集在宿舍的角落里,瑟瑟发抖。
\"玉皇大帝、太上老君------求求千万莫让那女鬼再出现了,菩萨保佑,菩萨保佑啊!\''\''
\"闭嘴,不要提那两个字,别把脏东西给招来了!\''\''
\''\''是是是,不提不提,不能提------\''\''
突然有人站起来,喊着:\''\''门、门------\''\''
众匪吓得集体紧张,有人急问:\''\''门怎么了?\''\''
\''\''门漏风------\''\''
\''\''去你大爷的,赶紧补上!有几个胆子大点的骂骂咧咧找木条把门窗都钉死,整个屋子黑不溜秋,一群人挤做一团,不知道谁嘀咕了一句:\''\''更像个棺材了!\''\''
\''\''谁他娘的说不吉利的话给老子滚出来,老子砍死你!\''\''
\''\''没人说话,就你一个大嗓门在喊,想活就消停些!\''\''
\''\''老子明明听见了,是爷们就站出来!\''\''
无人应答,\''\''呸,老子想找人打一架都不应,都吓破胆了吧,哈哈哈哈,老子是最猛的男人,你们都是孬种!\''\''
\''\''女鬼都不敢出来,被老子的阳刚之气吓跑了,哈哈哈哈哈哈------\''\''
\''\''唉!\''\''
不知从哪里传来一声叹,这个满口脏话\''\''老子\''\''的土匪在一阵张狂的笑声之后突然没音了,满屋黑暗且寂静,众匪心中生疑,但谁都不敢开口说话,凉气凝重,想睡不敢睡,掐胳膊拧腿让自己清醒,这夜漫长而煎熬。
漆黑的夜里陡然听到女子唱戏的声音,隐隐约约,忽远忽近,时高时低,像是幻觉又像是真听。
‘‘------步匆匆走出了大佛殿外,看飞花一阵阵乱落苍苔------\''\''(备注:源自《西厢记》崔莺莺自述)
\''\''你们听到了吗?\''\''黑暗中有人颤抖着声音问,\''\''女人的声音------\''\''
一开始大家都以为是幻觉,可仔细一听,似乎还真有,从门外传进来,断断续续地,女子娇柔的声音,去过青楼戏院等地方的人再熟悉不过了,台上那些曾经蛊惑得他们不惜抛洒棺材本的娇滴滴的模样声线,如今听来比催命鬼符还可怕。
有的人干脆把耳朵捂上禁闭双眼,不听也不想,但那声音和诡异的画面感无孔不入,甚至让人浮想联翩。
\''\''不要再唱了------不要再他娘的唱了------\''\''
有人抖索着嗓子蚊子般一遍一遍地祈求,越听越讨嫌,周围的人恨不得痛打他一顿,可偏偏就是这个胆小如鼠的声音让人觉得这冰冷漆黑的角落尚有活人,哪怕只是一个极度不中用之人。
\''\''啊,不要过来,救命啊!\''\''娇滴滴的女声带着惊慌无措,恰似一个弱女子遇到坏人在寻求帮助,虽然没有听到任何脚步声,但那慌乱恐怖的声音越来越近------
\''\''咚!\''\''
直接撞门上,弱女子急切的声音更加清晰:\''\''官人,开开门,奴家不想被坏人抓走!\''\''
屋内死一般的寂静,连原先颤抖着求神拜佛的声音都没有了,只能感觉互相挤得更紧了,手脚差不多要挤进身体里。
大半夜的,山上突然冒出一个女人,不是鬼还能是什么
弱女子似是等了一会儿,就又开口了,声音飘飘的,仍带着戏腔,\''\''大官人们,奴家是今儿白天误入此山中,迷了路不知怎的竟来到此处,就在刚才有一坏人想欺负奴家,大官人们好心开开门,放奴家进去躲一回,必做牛做马报答------\''\''
屋内众人疑惑:谁还能比他们土匪强盗更像坏人?这女子莫不是脑子有问题?
\''\''奴家------\''\''弱女子抽噎着哭哭啼啼,非常凄凉、无助,\''\''奴家受伤了------\''\''
若不是在现在这个极度敏感的时候,这声音谁听谁心疼,更何况是一帮自认能英雄救美的\''\''好汉\''\'',足以激起他们熊熊燃烧的保护欲。
\''\''呜呜------\''\''
随着弱女子越来越悲切的哭泣,屋里的男人们虽然仍有恐惧,但慢慢开始半信半疑了,渐渐的,有人坐不住了。
\''\''听起来,真是个女人------\''\''有人慢慢挪动,试探着朝门边移。
十几双手把他摁住,角落里气急败坏的威胁:\''\''你敢去开门,老子当场杀了你!\''\''
挪动的人再也不敢动了,但角落氛围里死活还有人蠢蠢欲动。
肉女子的哀求声低下去了,隐隐听到无助的抽泣,悲悲切切、凄凄惨惨,沁入每个男性的耳里、心里,像小猫挠一样心痒耐耐。
有个不怕威胁的高个子土匪忍不住了,气势汹汹地站起来,低声道:\''\''老子看不下去了,她明明是个可怜的女人,哪里是女鬼你们就是吓破了胆,大半夜的,让一个女人在外面哭,要是遇上财狼野兽多危险!老子看不惯,非要去开门,谁也别想拦我!\''\''
说着,一边推开人一边往门口走,眼见着就要去开门,不知道是人的感官还是心理作用,隔着那道门的女子哭声显得更卖力,隐隐听出了一丝得意。
\''\''啪!\''\''
一声闷响,那人连声都没发出就被砸晕在地,他身后是一个人举着木棍站着,粗气都不敢喘大声,保持举棍的姿势好一会儿,直到确认再也没人敢去开门才闷声坐下。
门外女子的哭声骤然停了,有风呼呼吹过,似狼嚎似夜猫啼叫,这山里的夜突然变得更冷更寂寥了,屋内的每个人身上都被激起了鸡皮疙瘩,要知道住惯了这里的土匪们根本不把山里的气候当回事,如今却感觉入了冰窖,寒冷异常。
突然,有人惊恐地捂住自己的嘴连番用胳膊肘顶旁边的人,示意他们看前面,窗口一处钉了木条的缝隙里,幽幽伸进来一只苍白如纸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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