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哲从脚边捡起一些树枝,用手中的煤油灯点燃。跳动的火苗一口吞噬掉在空中漂浮的蛛网,而看到白哲手中的火后,六只眼睛的火红色蜘蛛发出“嘶嘶”的警告声,向门外退去。
白哲定睛一看,那只红色的巨型母蜘蛛腹部背后,有一个鸵鸟蛋大小的“产褥”。白哲曾在写作的时候查过这种动物──红斑毒蛛。
一般雌性蜘蛛在产卵前会用丝做“产褥”,它们会在丝绸上产卵,然后再用丝覆盖住,并将其固定成白色球状形式。白哲看见这只雌性蜘蛛的网上有很多只卵袋,它的孩子应该快要出生了。
而眼前的橡木门各个角落均被这些具有剧毒的蜘蛛覆盖着,一只只红斑毒蜘蛛张牙舞爪的对他示威,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他并不好强行破门而入。
况且这是在未知领域内的祭坛,这种蜘蛛不但变异并且患有剧毒,一旦被这些未知的毒液沾染上,白哲不能确保自己的身上会发生怎样的变异。
所以接下来的时间,白哲只能等待。
变异的巨型蜘蛛,应该比普通的蜘蛛孵化过程快。而且,雌性蜘蛛在编成卵袋后有的会即刻死亡。
白哲在等面前的雌蛛编织卵袋后猝死,或者等幼蛛脱离卵带后,将雌性巨蜘蛛活活咬死,他才能抓紧时机冲进这扇门内。
白哲一动不动,紧盯着眼前巨型红斑毒蜘蛛的行踪。
以至于他的眼睛都变得干涩红肿不堪的时候,还要苦苦支撑。他盯着眼前呈圆圈状扩散排列的卵袋细心观察,但红斑毒蜘蛛编织了一个又一个的卵袋,也没有死去。
看来在这个空间里,生物的体型和生命值比他想象的要更高。白哲提着手中的煤油灯,灯芯的烛光已经微弱,再次快耗尽了燃料。直到白哲从背包里拿出第十个煤油灯的时候,事情才发生了转机。
他听见那只巨形红斑毒蜘蛛发出了“嘶嘶”的挣扎声。果然不出所料,有一批幼蛛在脱离卵袋后,快速在网上繁衍。
一只只黑色的小蜘蛛,快速向红斑狼蛛攻击过去,它们用细缝里的牙齿啃食着红斑狼蛛鸵鸟蛋般饱满的腹部。
而随着这一群细小的蜘蛛吞噬掉巨型母蛛后,它们的身影也呈现肉眼可见的增大和变化。白哲看到这一幕后打了个哆嗦,他迅速提起精神,在所有母蛛正在被自己的幼仔攻击时,一把将门推开冲了进去。
白哲拎着煤油灯,凭借摇曳微弱的灯光走进地窖。他第一时间转过身,将橡木大门紧紧的锁上,生怕缝隙里会有刚出生的幼型红斑狼蜘蛛钻进来。
地窖里的空气不是很流通。白哲用力吹着手中的煤油灯,但无可奈何的是煤油灯里面的烛光已经日渐微弱了。
白哲紧张的放开背包,发现奄奄一息的玫瑰,不知为何好像呈现了苏醒的态势,枝叶也逐渐舒展开来。
他连忙将玫瑰戳醒。倘若煤油灯在氧气缺乏的空间内只会熄灭并没有作用的话,他至少要在黑暗里有一个陪伴才不会过于害怕。
“hello玫瑰,你醒着吗?”白哲用食指戳了戳玫瑰的枝叶。玫瑰懵懂的抬起头,花蕊里包裹的一排乳牙好像大了不少。
白哲内心有些愧疚,最近忙着赶路,已经很久没有关心过玫瑰。不知不觉的,玫瑰已经长成了他小臂长的大小。
玫瑰晃晃悠悠的抬起自己的身子,贴附在白哲的身体上。白哲拎着煤油灯,往地窖的深处走去。
“玫瑰,你能不能将毒液刺入我的身体里?”白哲小声的问道,生怕惊扰到什么。
“现在我什么技能都用不了,但我觉得这个空间一定对神智的影响很大。我知道你在控制神志这方面很擅长,你可以控制我!倘若你看到我有不对劲的地方,请你一定用自己的能力控制我的身体,继续往里面走。”白哲一脸凝重的叮嘱着玫瑰。
玫瑰点点头,花蕊兴奋的开合着,随后它爬在白哲的脖颈上,撕下自己的荆棘,将其深深地扎入白泽的皮肤深处。
玫瑰上的汁液顺着血液流入白哲体内,随着玫瑰□□在体内的扩散,他突然感觉到在这个空间里的精神压迫感好像减轻了一些。
在白哲的视角里,他手里的煤油灯已经熄灭了,没有一丝光亮。
但在玫瑰看来,白哲手里的煤油灯还明晃晃地亮着。因为玫瑰的神智达到高达10级,它完全可以不受这片空间的环境影响。
然而,在这个游戏里,所有玩家里并没有初始精神值设定就能达到10的人类。因此在这个空间里,丧失了游戏技能的所有玩家,必然会受到地窖里幻象的影响。
而这个算盘,只有亲眼目睹的玫瑰知道,可它不能说话,这个秘密也就无人知晓。
所有进入地窖的玩家都不知道,他们所经历的一切都是幻象。
白哲小心翼翼的摸着墙,顺着台阶往下走。他听见了古老破旧的橡木门,打开的吱呀声。他慌张的朝后看,却毫无光亮,他只能听见悉悉嗦嗦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一种不安的预告在大脑警醒,油然而生的极端恐惧,从他身体里本能的传来。
按理来说,他是看不到任何东西的,但是白哲此时却能看见一排排发射出红光,拥有六只红眼的巨型红斑毒蜘蛛,密密麻麻的从台阶上面,顺着门缝爬下来。
这些骚乱动向,配合着细微嘈杂的声音越来越大。白哲甚至能听见无数只蜘蛛脚尖滴滴嗒嗒踩在石阶上的声音。
他只有一个想法,赶紧跑!
白哲往台阶下面快速跑去,却发现自己的脚感受到了一阵刺骨的冰凉,那是水。
但他又缓过神来向自己发出疑问,这真的是水吗?
石阶的上方,是迎面而来数百只刚孵化出的红斑蜘蛛,但水里面有什么怪物,他也不能保证。
就好像进退两难,怎么走都是死路一条。
而就在他犹豫的时候,一只中型的毒蜘蛛已经趴在了他的脚边。毒液顺着蜘蛛的绒毛,刺在了他的脚背上,他感觉到了无比的胀痛,奇痒无比。
白哲不得已,跳入了水中。
而在玫瑰的视角看来,它不知道为什么白哲提着灯正往下走的时候,突然加快了脚步,它甚至都不能跟上他。
就在玫瑰险险抓住白哲的后脖颈时,白哲突然一蹦一跳的,向石阶下面滚落下去…
玫瑰眼看着白哲从石阶的第五层开始不停的向下滚落,十分不忍心。它猜测白哲应该是受到了所谓的精神控制看见了幻象,以至于失去了自己的意识。
正如白哲所说的,这片空间内会有精神类控制。但玫瑰发现自己插入白哲后颈处的荆棘,起到的作用过于渺小。除非…它再拔一个荆棘!
玫瑰犹豫的看向自己的荆棘。这段时间内,由于主人和白哲的共同培养,它吞噬了不少变异种的精核,这才不断的升级,变换成了如今的这副模样。
倘若它不断消耗自己用来控制他人的荆棘,消耗完四个以后,它将会失去自己的意识,变成一朵普通的玫瑰。
而上一次,主人莱恩已经用掉了自己的一个荆棘附身于月神身上,它目前还剩下三个。
要是白哲再用一个的话。
它就只剩下两个了。
可玫瑰不忍心看着白哲满脸是血的不停向楼梯下面滚下,主人要是看到他这个样子一定会伤心的。
它的使命就是主人派来保护白哲。玫瑰没有丝毫犹豫的又拔下了自己的一个荆棘,插在了白哲的后颈处。
一阵刺痛,从白哲的后颈处袭来。
在他的梦魇里,他正在地窖里的深海里,不知被什么故事里的巨型章鱼怪,扯动着自己的身体,他感觉到自己的脸部和全身都在痛苦的挣扎。
章鱼的触手摩擦着他的每个部位,不停地收紧,白哲的脖颈已经被勒出了猪肝色。
他甚至不能理解,自己为什么能在地窖的深海里正常呼吸。而脖子后方传来的这阵刺痛,突然让他清醒了很多,他猛地抽出头离开水面。
才发现自己正将自己的头部,埋进石阶底部的一片小水坑里。
而方才追逐自己的一群巨型红斑蜘蛛,并没有出现。水坑里也并没有什么可怖的章鱼触手。他茫然的看向四周,不知道是谁扎了自己的后脖颈一下。
但可喜可贺的是,他已经从之前的幻象里醒了过来。
玫瑰看着白哲从水坑中醒来。它蹦蹦跳跳的从百褶的脖颈处滑下来,它用枝叶指了指白哲的脑袋,提醒着他,注意幻象。
白哲这才猛的想起,自己正在被玫瑰控制着。但这片幻象实在是过于猛烈,就连他受着精神控制,也情不自禁的会坠入这幻象中的无尽深渊里。
白哲甩了甩头,摸了摸自己的后颈处。一按上面赫然插着两个荆棘。
他惊讶的看向玫瑰,小小的身体上仅剩的两颗荆棘。虽然玫瑰从来没有说过话,但以他的理解也能想到,对玫瑰来说这些荆棘一定是特别重要的东西。
他抱歉地向玫瑰说道:“真的对不起,玫瑰,让你又拔掉自己的荆棘来控制我。我不知道这些荆棘消失后对你有什么影响。但我想,一定是对你不利的,倘若遇到下面的幻象,哪怕我再也不能控制自己的时候,请你也务必不要拔掉自己的荆棘。”
“我希望你能健康的陪我走下去。好吗?”
玫瑰听见白哲的一番话,不禁有些感动,它用枝叶摩擦着自己的花蕊,装作人类抹掉眼泪的动作。玫瑰听话的点点头。
白哲尽可能的维持自己理智的模样,他看见自己手里的煤油灯正常的散发着光亮,才放心的继续向前走。
他不断的暗示自己,在潜意识里,一旦煤油灯熄灭的时候,一定是进入幻境的时候。
只要记住这一点,他一定能分清楚幻象和现实的区别。
白哲继续向地窖下面走去。他踏过了脚下的一片小水坑,发现台阶下面仍旧是无穷无尽的台阶。
就好像这一片台阶永无止境的延伸,通向未知黑暗的最深处。果然在他还没向下走几个台阶的时候,煤油灯的火苗又开始不安分的躁动起来。
而正在这时,他的耳朵里传来了一些窃窃私语声。
他问玫瑰:“你有听到,地道里的骚动声么?”
玫瑰指了指自己的头部打了个叉。还好有玫瑰在旁边,他可以作为参考物。白哲尽可能的抵御他所听到的窃窃私语声。
可就当他越想排斥的时候,这些声音就好像疯狂的钻进他的脑子里,抓挠着他的神经,接连不断。
白哲也不断地被迫听着这一切,他感觉自己变的逐渐躁动起来,他开始疯狂的挠自己的耳朵,用指头堵住耳朵,想逃避这些声音。
但这些声音就像夏日里挥之不散的蚊虫一样,在他的脑子里不停的旋转,发出嗡嗡的声音。
他不得不拿着提灯靠在墙边休息一下。
白哲闭上眼睛,休憩了三秒,而下一秒睁开的时候,他眼前的景色又变成了黑色。
不仅如此,他发现自己的眼前有一双红色的眼睛。不论他如何转动自己的脑袋,告诉自己这是幻象,这是幻象!
白哲扶着墙壁,想向下面继续走去。而这双血红色的眼睛,无论他的头部转在什么方向,都紧紧的追随他的视线。
那双红色的眼睛散发出来的视线,莫名让白哲的背后直流冷汗。他不想与其对视,但只要他要往下走,他就不得不睁开眼睛。
白哲没有办法,他只好闭上眼睛,摸着墙壁向下走。
越往下走,墙壁上的沟壑就越深。他好像摸到了墙壁上湿湿润润的东西,触感就好像鼻涕里包裹着活动的肉球,而那些肉块似是有生命体一样,呼应着白哲的触摸。他忍着手指上黏腻的触感埋头苦走。
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和没有丝毫杂音的通道里,白哲的心跳显得尤为显著。“扑通扑通”的声音,响彻整个地窖,不仅如此。白哲好像听见了另一个“扑通扑通”的声音,与自己的心跳声不谋而合的重叠。
他努力的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假象。他抚摸着湿润的墙壁,突然摸见了一个相框,而相框上面好像是一面镜子。
不知走了多久,墙上规律的排列着各种相框。白哲突然觉得自己应该看看这个相框,于是他紧闭的双眼睁开。
那双红色的眼睛,依旧在他的正对面,他忍着眼睛带来的躁动一鼓作气将头转向右边,直直面对着相框。没想到那个相框竟然将红色的眼睛吸附了!
那双红色的眼睛,在相框里不安的颤动着。白哲连忙闭起眼睛,生怕红色的眼睛,再吸附于自己的眼睛之上。
随后白哲不管摸到什么东西,他也都当没有触碰到一样,他拼命的顺着墙壁往下走。而那股心跳声也越来越强烈,越来越集聚。充斥在白哲的整个耳膜之内。
地窖里难道藏着一个活人?
白哲不知道沿着楼梯间向下走了多久,他终于发现墙壁有了拐角处。他沿着拐角摸索着,看来自己似乎到达了一片更大的空间。
他猛地睁开眼睛,然后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这种熟悉感,铺天盖地的席卷起来,而眼前金黄色的蝉蛹就是他曾在月神的记忆里见到过的那个蛹,莱安所说的没有错,月神一定与这个蝉蛹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而他眼前的这个巨型蚕蛹,难道就是月神口中所谓的孩子?
白哲抱着这个疑惑,慢慢靠近这片蚕蛹,它像蜘蛛网一样晶莹剔透的悬挂在空中,里面金黄色的液体,在黑暗里微微的发出亮光,映照着整个洞穴都泛着微光。
这里面并没有可怕的异种,白哲感觉到这个心跳便来自于他所看见的蛹里面。他慢慢的靠近这片金黄色,抬头向上看,赫然间,他看见一张精致美艳的男人的面孔。
那是他所见到的最美的容颜,蝉蛹里的男子一袭白发,就连睫毛都是白色的。他□□着身体,浸泡在蝉蛹里,身形优美的线条,犹如希腊的雕塑一般。
他好似被这个蝉蛹困住了,白哲感觉自己被莫名的吸引力吸引着,他已经忘却了进入地窖里一切诡异的现象。
他只想靠近这个男子。
他用手指抚摸着蝉蛹的细胞,他温柔的看着金色液体里的白色头发的男子。
不知为何,他流下了眼泪。
而白发男子,仿佛听见了声响,他睁开自己的双眼,那是一幅具有妖艳色彩的红色,那片红色犹如最绚丽的晚霞一般。
白哲用自己的指腹轻轻摩擦着白色男子的脸庞,而蝉蛹里的男子仿佛受到了召唤一般,将自己的手与白哲的手,重合在了一起。
就在这一瞬间,地窖发生了非常剧烈的震动。细碎的石块不断顺着墙壁的缝隙里掉下来。
“完了,这个地窖好像马上就要塌了!”白哲念叨着,并一把将蝉蛹里的男子向外拉。可不管他怎么生拉硬拽,蝉蛹里的男子都好像被黏住了一样,无法挪动。
就在这时候,从地窖的顶端传来了一阵巨大的轰鸣声。
“不好!地窖快要塌了!赶紧逃啊!”白哲对着男子大喊着,试图撕开这片顽固的金黄,将里面困住的人解救出去。
他的身体刚离开这片区域,一阵刺鼻的烟雾,就弥漫了整个地窖。而在这浓浓的烟雾中,他只看见一双猩红的眸子,那双眸子死死的盯着他,仿佛要将他的血肉吞噬一样。
“救命啊!救命啊!”白哲惊恐万状的尖叫着,而在他的身后,地窖里已经被浓浓的烟雾遮掩住。他感觉自己正在一步步的向地狱坠落,他感觉自己的生命已经在逐渐流逝,他的身体开始变的冰冷,他感觉到自己即将要死亡。
随着身体的冷却,白哲的眉眼也结上了一层白晶。他在烟雾中看见了白发男子一枪击毙了他的父母,并将他们的尸体从沙滩上拖走。
帽檐的阴影下那绚丽的血红眸子冷漠的抬起,看向白哲。这副面孔和蝉蛹中的男子一模一样。
“你还不放弃吗?你已经被这些烟雾迷失了自己的本心了吧?”一道沙哑的声音响起,那声音中带着愤怒和悲伤。
白哲回过头,看见了那双红色的眼睛,那双红色的眼睛里,闪烁着一丝愤恨,和无奈。
“你是谁?这个幻象我见过很多次,为什么是你?”白哲艰难的问着,“我从未见过我的父母,我甚至不知道他们死因,但我总觉得他们的死应该和你无关。当时我在歌姬的梦魇里,是你杀了梦魇里的幻象把我救出来了,不是吗?”
他想问眼前这个红色眼睛的男人是谁,但是他知道他是问不出答案的。
“你知道的。”男子的声音,带着一丝悲凉。
他伸出自己的左手,白哲看见了一枚戒指。戒指是银色的,但是戒指的表面,刻画着一个复杂的纹路,纹路是用古老的文字绘制而成的。
白哲看着这枚银色的戒指,他感觉到自己似乎在哪里见过这个纹路,但是他一点印象都没有,他的脑海里,闪烁着无数的画面,但是都是空白的。
男子见白哲的注意力已经被自己的银色戒指吸引了,他将自己的右手拿起来,然后控制着那枚银色戒指戴在白哲手上。白哲惊讶的发现,他手上的银色戒指,突然变得闪亮起来,并且散发出一层银色的光芒。
白哲惊讶的看着这枚紧紧扣在自己无名指的银戒,当其与肌肤贴合后,上面复杂的循环图样纹路开始缓慢转动一圈,中间生成一个血红色的圆点。
这枚银色的戒指,在一瞬间突然消失,但是又在一眨眼的功夫,它再次出现,并且带着淡蓝色的光泽,而戒指的中央,一个奇怪的符号正在闪烁着光泽,仿佛一个小型的太阳一般。
这个符号,正是白昼城的图腾。
“你到底是谁?”白哲不解的问。
“这枚戒指叫做''银星戒'',它是我的象征。”男子缓缓的说:“我叫做''莱恩''。”
白哲不敢置信的盯着莱恩的银色戒指,莱恩,莱恩,他默念着,他在哪里见过呢?可是他的脑袋却一直都是一片空白,根本就想不起任何的记忆。
莱恩看着白哲:“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肯定在想,你怎么会知道我是谁。”
“是的。”白哲承认着。
“我是从另一个世界而来的。那是一颗银色的星球,星球的内核由吞噬物质组成,它吞噬一切,包括悲伤、爱意、恐惧。我的灵魂碎片已经融合到了银星戒之中,它是由一团黑暗的力量构成,但是这团力量,却被一道封印给压制住了。而我的灵魂一旦脱离封印,那么它就会爆发出极其恐怖的力量。”
“那我们该怎么办?”白哲紧张的问。
“很简单,将我体内的黑暗力量全部释放出来。而你所知道的银色泪滴便会吞噬一切,当它吞噬掉一切后,所有的一切都会恢复如初。正如你本来所在的地球一样。”莱恩平静的说。
“可是那样一来,你的生命,包括所有人的生命就会消失。”白哲担忧的说,“恢复如初?可以回到那个没有畸变体的世界吗?”
“这个世界上,并没有什么东西是永垂不朽的。”莱恩淡然的说,他的声音,显得格外的平静,仿佛这件事情对他来说,根本就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只有你,我只允许你,改变这一切。银色泪滴也是由这个世界的仇恨召唤出来的,当一切覆灭,一切就会重启。”
“可是我根本就不知道应该怎么做啊!”白哲紧张的说:“就没有能保存少数人生命的办法,就像诺亚方舟那样?”
“很简单,有一个方法,找到白昼城里的祭品。我不确定它是一个人或是某件物品,使用它可以将我体内的力量全部释放出来,然后我们两个联手将这团银色泪滴的黑暗力量打破,让我的灵魂获得新生。”
“可是那样的话,你就会灰飞烟灭了。”
莱恩轻笑:“按你们凡人的说法,我早就已经灰飞烟灭了,我是一颗黑暗的星辰。”
白哲听到他说自己已经烟消云散了,他不知道怎么的,竟然哭泣了起来。
“你不用担心我,我的灵魂已经彻底的融入到了这个世界里,而我的身体,只是一个虚拟存在,并不是真实的。你只需要将我的力量释放出来,我的身体,也会随着我的力量,一同消失在这个世界。”莱恩淡然的说着。
“既然如此,那你为何会帮助我?我怎么相信你?”白哲质疑着说,“按照你的逻辑,这个世界毁灭后病毒会消失,那倘若你的目的就是让我助你毁灭世界呢?”
“不会的,你觉得我有必要这么做吗?我是真心的,我喜欢你,我想保护你。所以我愿意帮你走出这个世界,哪怕我的生命体征也会消失。”
白哲呆愣在原地,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他的思维,已经混乱了。
他感觉到一种莫名的情绪在心中蔓延着。
“这枚戒指里,蕴含着我毕生的力量,而这个世界上,唯独只有你能够使用这个戒指。”莱恩的语气依旧那么平静:“我希望你能够尽快调查出白昼城雪藏的祭品,改变这一切。”
“可是我”白哲想反驳。但是在莱恩那笃定又温柔的目光下,他最终还是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了。
“你放心吧,你不会有事的。”莱恩说道:“我会等着你,等着你将我杀死,我希望我们两个是最后的一战。我等你,来取我的性命。”
“我不是神,我不能保证我能够击败你,我”
“别急着拒绝我,我相信你一定会做到的。我相信你。”莱恩打断了白哲的话:“你不是一个懦弱之人,你要相信自己。”
“可是,我没有把握我甚至都不了解白昼城……”
“你有。”莱恩坚定的说:“我相信你,也相信我自己的选择,我一直站在高处看着你,在你需要的关键时刻,保护你。”
白哲的眼泪,忍不住滑落了出来。
他看着莱恩:“你为什么会这样对我?你为什么要帮助我?”
莱恩笑着摇摇头,他看着白哲,缓缓的说:“因为我喜欢你,因为我爱你。”
“你是不是疯了?”白哲激动的说:“我们根本就不熟悉,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喜欢我。”
“或许是因为我的灵魂和你的灵魂同源共生的缘故。”莱恩肯定的说:“我们两个在数亿光年以后是同一个星体,我们两个的灵魂互斥互吸。”
“我们的灵魂经过数万年的进化惺惺相惜,彼此双生互补,我们是同类。”
“但是我不是你的同族。”白哲激动的说:“我只是一个普通人,一个在地球上泯然众人的人。你的灵魂和我来自的星系都不同,你甚至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我所看到的你只是一道幻影。”
“我说的不是肉身。你的灵魂是一团白色的火焰,你拥有着一双清澈的眼睛。”莱恩说:“在你的眼睛里,没有悲伤、没有痛苦,没有害怕、没有恐惧,没有迷茫,也没有愤怒。而我的灵魂,充满了黑暗的味道。但是,你的灵魂是一个善良的灵魂,你的灵魂,是我所遇到的所有人,所有事物中,最善良的存在。”
白哲听到莱恩的话,他不禁沉默了下去,他似乎感受到,在他的灵魂中,蕴含着一股善良的火焰,那股火焰,正是他所期盼的。
莱恩继续说道:“所以我希望,你能够答应我的请求,帮助我,帮助我重生,也帮助你改变这一切。我的灵魂不想灰飞烟灭,也不想就这样消失。”
白哲的眼泪,流了出来。
他知道,自己已经无法拒绝莱恩的请求。而当他低头看向闪烁的戒指的那一刻,梦醒了。
白哲发现自己的四肢上还绑着粗细不一的绳索,刚才发生的一切就好像一场梦境。他怎么会突然进入到所有人都进不去的地窖里,看见来自其他世界的神明?
而那个大男人居然莫名其妙的对自己进行了一番告白?白哲本来就是要救里面的人没错,可没想到是以这么白日梦的方式。
白哲看向自己的无名指,发现赫然多了一个银色的戒指。他崩溃的惊呼:“卧槽!什么情况?!”
而随着他的惊呼,周围的诺提斯和屠夫完全被吓醒了过来,他们被关在同一间牢房里。
“已经过去了一整天,你才从昏睡中醒来。所有人都担心的看着你,没想到你倒好,挺会挑时间,在半夜里把人吓醒!”诺提斯枕在茅草堆上,嘟囔着嘴抱怨道。
屠夫瞪大眼睛看着白哲的手指:“你怎么突然有了这个戒指!我们盯了你一天一夜都没发现这个东西,你不会遇到什么困难了吧?你不会和恶魔做交易了吧!”
“你有些太浮夸了…”白哲心虚的拨开屠夫,倘若这一切都是真的,那玫瑰肯定也有变化,白哲担心的问道,“对了,玫瑰呢?”
“玫瑰?我没有见过它啊!我还以为你派它看地形去了。”屠夫无辜的挠挠头。
“别看我,我也不知道。有可能它找哪个雌玫瑰认亲去了也不一定。”诺提斯耸耸肩,“所以,,你手上的戒指怎么回事?”
“我…我在梦里看到了卢娜被夺走的蝉蛹,甚至和里面的人做了一场交易…中间在路上,我让玫瑰控制我的神经进入祭坛下面…不知道它有没有生命危险,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我必须回去!”白哲说道。
“祭坛??”诺提斯紧张的摇晃着白哲的肩膀问道,“是不是门前有个巨石阵?!”
“对…”
“完蛋了,一切都完蛋了!这个世界要毁灭了!!”诺提斯跪在地上,崩溃的咆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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