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偏远的小村上,在一个倾盆大雨的晚上,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男孩出生了。男孩的父母很是高兴,他们迫切的想要给家里再添一个男丁,即便他们已经有了一个女儿。在那个年月,正值改革开放的初期,人们多少还是有些重男轻女的思想。
老一辈的人都说贱名好养活,于是乎你看,穿着开裆裤,撒丫子乱跑的,没有个好听的名字,有的叫狗剩,有的叫铁牛,全他妈能跟畜生扯上关系。男孩的小名叫驴蛋,起名驴蛋也不是单纯为了好养活。当时接生婆刚接生下来时,就啧啧道:“这娃长大要祸害不少姑娘哩”。
驴蛋所在的村子叫龙岩村,至于村子名字的由来,据说是一百多年前,发了大水,乌泱泱的大水如猛兽般吞噬着一切,龙岩村周边的几个村子全被淹了,伤亡惨重。可让人称奇的是,大水在扑向龙岩村的途中,受阻于一块岩石。岩石倒也不大,形状也不规整,按理是阻挡不了滚滚洪水,可偏偏洪水遇到岩石就绕道而行。只因岩石状如蛟龙,为了感谢这块岩石,故取名为龙岩村。
岁月如白驹过隙,转眼在摸鱼捉虾的光景中,驴蛋长大了,长成了16岁的大小伙子。越长大越懂事,就越觉得“驴蛋”这个名字听着不怎么光彩,总听着让人觉得,不仅是个畜生,还是个畜生的蛋。所以再每每有人喊“驴蛋”,他都气愤道:“滚你妈,别再叫老子驴蛋,老子叫赵雨生!”。渐渐地,人们也就不再叫他“驴蛋”了。
雨生喜欢隔壁村的菊妮,他俩打小就认识。小的时候漫山遍野撒丫子乱跑、穿开裆裤的时候他们就认识。菊妮长得很是清秀,两条乌黑的大辫子,不胖不瘦,走起路来两条辫子在腰间荡来荡去,用摇曳生姿来形容再贴切不过了。最最好看的要属她的眼睛,看着她的眼睛,总能看到一汪清澈,这是令雨生最着迷的。
菊妮也喜欢雨生,雨生长的也不赖,浓眉大眼高鼻梁,个子也高,用菊妮的话说,其他都好,就是有点木讷。其实不是雨生木讷,男孩子都懂,在真正喜欢的人面前,总会紧张到不知道说什么做什么。
雨生一直在等,等一个机会向菊妮表白,雨生觉得菊妮多半是喜欢自己的,但又不是十分确定,终归要嘴巴说出来得到一句认可的话他才放心。但是在菊妮面前雨生是木讷的,决心下了一次又一次,可就不敢付诸行动。
菊妮也一直在等雨生向他表白,可迟迟等不来,但出于女孩子的矜持总不能主动逼问那榆木疙瘩。时光在这静静的等待中,幽幽的,慢慢地流淌着,向村中流淌的小河,没有激荡,就这样静静的。
在这样偏远的农村,人们普遍接受不到教育,遵循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习惯,然后娶个婆娘,生个娃,继续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这样的生活就像是个圆,龙岩村的人世世代代都在沿着圆的轨迹度着自己的人生,只是在不停的转圈的过程中有人倒下去,又有新的继承者继续沿着轨迹走下去。但是龙岩村的人并没有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因为在他们的观点和认知里,他们的祖辈是这样的,我们就应该这样,没有人愿意打破这种常规,至少现在没有。他们也愿意像井里的青蛙,守着井口大的地方过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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