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应迟……高晏眯了眯眼,在原文中,他好似也是个不得了的人物。
身为高家养子,却比任何的旁系嫡子都要优秀,有着一颗七窍玲珑心,善于隐忍蛰伏,后期成长起来后,在军事能力上能与其相匹敌的恐怕也只有司渊了。
司渊死后,他便是帝国军政界无双的存在。
“应迟兄客气了,按照辈分,我还要唤您一声舅哥。”
“不敢当不敢当。”
更要紧的是,这人还是高晏的表哥。
要命了,今天怎么净遇到故人,高晏表面笑嘻嘻,内心哭唧唧。
现在再去撞个墙告诉他们她失忆了还可行吗?
“晏晏,好久不见。”高应迟目光转向高晏,高晏讪讪地笑了,“表哥。”
听到高晏这一声唤,高应迟似乎顿了一顿,但也好像只是个错觉,因为他转瞬又恢复了那如沐春风的模样,不得不让人怀疑方才的停顿只是个幻觉。
“晏晏来到平城的这段日子……过得好吗?”
不知为何,高晏总觉得高应迟看她的目光很复杂,尤其当他将这句寒暄问出口的时候,眸中似有风卷云涌,好似在努力克制些什么。
原文中高应迟虽说能力很强,但终归不是主角,因此作者给他的笔墨也很少,多是集中在后期他和司渊在战争上的配合。
高晏只知道,原著中女二和高应迟关系确实挺好的,但是也不至于让这么位看起来深不可测的大佛直接对着她瞳孔风暴吧。
高晏手臂一紧,回味过来竟是司渊将她拉到了身后,司渊宽阔的肩背阻隔了高应迟极具压迫感的视线,高晏不由得松了口气。
“细品可以品到藏红花和摩洛哥皮革的香味…”司渊微含下巴,嘴角牵起笑:“舅哥试试?”
高应迟闻言,凑近高脚杯嗅了嗅,又仰头小抿了一口,“mici1986年的干红。”他紧紧地盯着司渊的丹凤眼,清润的声线不紧不慢地拉开,“现场品酒,再优秀的品酒人不论品多久,也始终比不过亲手酿这酒的人。”
“毕竟功利心太重,始终比不得酿酒人纯真的匠心。”
说完,目光意有所指地滑向高晏,复又回望司渊,“司渊大校,您说是吗?”
他问这话并不等司渊回答,举起高脚杯微微示意,便转身离开了。
一个小脑袋从司渊背后探出,看着高应迟远去的背影,高晏直接松了一大口气。
看样子没有露大馅。
可高晏的叹气在司渊看来就是另一个意思了,“舍不得你表哥?”
呃……她应该舍不得吗?原文女二和她表哥原来关系很好吗?
高晏:这给我整不会了。
不知为何,看着高晏没有反驳,司渊心里就有些不舒服了。
当初意识到高晏的反常后,他就立即派人把高晏在沧定这成婚两年间来的行踪都记录在案。
高应迟与高晏往来尤其频繁,当时他只是在心里默默记了一笔,但如今想起来就有些吃味了。
高晏讨好地笑了笑,试图“萌”混过关。但司渊默默别开了眼。
“……”
不回应她?高晏无辜地眨了眨眼,从司渊的身后绕到跟前,“你怎么了?”
司渊干脆又转了个方向,蝶翼般的睫毛微垂,不知为何,明明是冷艳昳丽的美人,此刻她就是品出了几分闹别扭的委屈。
高晏莫名觉得有趣,又踩着高跟追到了司渊跟前,司渊见她停下步子时脚底不稳,忙伸手托住了她的腰,“穿着高跟鞋走不好路就走慢点,别莽莽撞撞的。”
高晏趁机揽住了司渊的手,目光追着司渊:“那请问我们司渊大人是在不开心吗?”
“…没有。”
“真的吗?”
“真的。”
司渊仰头将葡萄酒一饮而尽,喉结在莹莹的光线照耀下,显得愈加性感。
“嗯。”他模糊不清地从喉咙里挤出了个音节。
“……”不识好歹司临之。
司渊接下来又应付了几个闻讯而来的军官,而高晏一直保持着八颗牙齿的标准笑容,在一旁盈盈地笑着。
偶尔也搭上几句腔。
她觉得此刻的她简直就是全世界最专业的业余捧哏。
不知过了多久,乐曲声从宴会厅的四面八方流淌而出,这是可以开始跳舞的意思了。
这种以交际为主要目的的舞会一般就是跳舞,并没有主持人专门主持,虽说也有晚宴环节同时进行,但并不会有人真情实感地来到这里就是为了晚宴。饶是高晏这般皮厚的人,也只敢往嘴里偷偷塞块马卡龙就当垫垫肚子。
这还是她向司渊千讨万求来的。
司渊领着高晏向舞池中央走去,中途顺便放下了手中的高脚杯。
高晏不动声色瞥了眼身旁的夫人,见她们右手捏裙,看似随意的动作实则手拈裙角回到腰间时,已然在腰际叠出了一朵绸缎花——这是准备起舞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看向司渊,后者见状颔首,淡墨流转的眸中笑意点点,他微微弓腰,一手背后,另一只修长的手伸向高晏,指尖在璀璨的灯光下流转出浅浅的柔光,“不知是否有这个荣幸,能够请小姐与在下共舞一曲?”
这话说得,仿佛此刻他们所在的不是隆重的交际场,而是如往常般在司宅练习每一曲她踩不准点的华尔兹。
她耳边似乎又响起了司渊那日对她说的话:“你能够出席舞会,是因为你是帝统局侦查处处长夫人,而不是因为你舞技出色,你何须争这个?”
我何须争这个?
高晏眉眼一弯,眸光中笑意潋滟,“我的荣幸,大人。”
结着缎带的蕾丝手套轻抚上因用枪而起茧的大手,另一手扶上男人的右肩。
高晏右腿向后划开步子,同时司渊左腿上前,二人身子微贴,重心上挺,在打开间隔的基础上,很快地找到了双方的合力感。
舞厅中起舞翩翩,一时间男男女女间轻声的呢喃代替了方才军官间的寒暄与道贺,纵观舞池,随着乐声的起伏,华贵靓丽的衣裙漾开柔美的弧度,宛如千芬万芳一同绽放在这华美的温室间。
司渊平素淡漠的丹凤眼此刻柔光荡漾,高晏望进那一潭雾岚漫过的深渊,那抹温柔却让她移不开眼。
她的心脏又跳得好大声,执着地重演那夜的交响曲。
危!
高晏心中警铃大作,强迫自己把目光从司渊的脸上移开,却在角落里瞥见了一抹熟悉的背影。
绛紫色的衣裙…
高晏来之前已经把这场舞会回忆清楚了,这场舞会表面为了表彰以司渊为首的侦查处建造出全世界最先进的侦查系统,实则是放出风声引诱安都间谍闻风而动,潜入舞会套取机密,而沧定帝统局的人也早已在暗处布下天罗地网,枪/战,一触即发。
而也就是在这场舞会,司渊为了牵制住并且对赵敏仪进行再一次的试探,主动邀请了赵敏仪共舞,后来枪战爆发后,赵敏仪舍身为司渊挡了一枪,打消了司渊的疑虑,也是在这里,一身绛紫色衣裙的赵敏仪在司渊心底永远定格了一抹倩影。
别问原文女二此时在哪儿,问就是在家里喝茶。
旋转间高晏找到了那身绛紫色衣裙的赵敏仪,却发现她正和高应迟一起共舞。
原文中赵敏仪和高应迟有交集吗…局势似乎变得越来越扑朔迷离了。
“今天跳得不错。”没踩到他的脚。
听见司渊带着几分谐谑的夸奖,高晏低下头,没回,心里暗啐:这男人有病吧,笑起来这么好看干嘛?隔空勾引赵敏仪吗?还嫌自己死的不够快?
腰际的手忽然收紧,高晏不明所以地抬头,却发现司渊在有意无意地将她往舞池旁的旋转楼梯带。
司渊此刻目光微凛,樱花色的薄唇抿成了一条线,他抬手摁住高晏的头,俯下身凑近高晏耳畔,清醇的嗓音压得极低,震得高晏耳畔有些麻:“我们的人开始行动了。”
还没等高晏反应过来,人群中陡然炸开一声枪响,接着高处瞬间出现了许多把黑色的枪支,黑黝黝的枪口却始终没有火花迸现。
舞厅里尖叫声与怒吼声穿插交织乱作一团,司渊抬手掐着高晏的腰将她送出舞池,准备收手时,双手却猛然被高晏摁住。
司渊诧异回头。
高晏握起司渊的双手,娇嫩的唇瓣微抖,刹那间她的脑子里闪过许多想法,可这一切似乎也抵不过一句:“千万小心,去吧。”
女孩素来晶亮的眸子此刻盛满了忧色,眼眶微微发红,分明害怕到发抖,却还是选择让他挺身而出去保护更多的人。
司渊闻言心中忽的一软,仿佛心脏有一处陷落了一般,这是被人牵挂的感觉吗?
心中有瞬间的荡漾,但听见枪声的那刻司渊就已经拔出了佳德板枪套里的□□,刻在军人基因里的条件反射已经让他转过身逆行往人流里去,高晏只见司渊颀长的背影,以及目睹他划开了马格南之鹰的保险装置。
看着司渊的笔挺的背影淹没在慌乱的人流里也只是瞬间的事,高晏深吸一口气转身向楼上跑去。
——原著中赵敏仪是因为和司渊共舞才有机会替他当下那一枪的,但如果心中和赵敏仪共舞的人变成了高应迟,那么原本要狙向司渊的子弹就没了盾牌,她必须要在暗处的枪手开枪之前找出他的位置。
一口气窜上了三楼,高晏把碍事的高跟鞋踹掉,赤着脚奔跑在纹理辉煌的大理岩地板上,转到三楼大堂不起眼的一角,高晏抵着大理石柱蹲下,这里的视角正好能俯瞰到大厅的全景。
高晏探进小腿内侧,刚想拿出那支隐形□□,身侧却袭来一阵巨大的力量将高晏扑倒在地,还没等她叫出声,喉咙便被狠狠地遏住了。
来人一身熨帖的西装,面上用丝帕蒙住了一半,只剩下那双因发狠而泛红的眼睛。
看样子是早有预谋跟着她上楼的。
高晏根本斗不过这野兽一般的力量,她的手试图去扒开那双遏住她喉咙的大手,但手上的力气在迅速流失,这点反抗对歹徒来说无异于小鸡仔扒拉了几下。高晏眼前的景象在一阵一阵地发昏,耳中其余的声音也模糊起来,只剩尖锐的耳鸣,这些似乎在告诉她,现在她正在生与死的边缘反复横跳。
余光瞥见来人腰间的枪,高晏顿悟——他不敢用枪!
想起之前她看到楼上那一排黑黢黢的枪口,这么近的距离,随便一把狙击枪都能把他射个对穿。
高晏佯装不敌,趁他防备心减弱,迅速取出左腿内侧的隐形□□拨开了保险装置,紧接着不管三七二十一往她上方开了一枪。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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