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蓝色的军装包裹着司渊修长矫健的双腿,跪坐时伸展出的线条更显出独属于男人身上的力量美感。
司渊直起了身,居高临下,近乎睥睨地看着那个酣睡的姑娘,她的睡颜乖巧又安静。
很美。
但他的灵魂似乎是匍匐在这样美好的阳光前的。
他从方才,一直到现在,心里生的想法一直都是:不要她离开。
可是他太不堪了,他手上身上灵魂上都占满了发黑发臭的血渍,新的血渍、旧的血渍,新的血渍覆盖旧的血渍,旧的血渍同化新的血渍,把他的灵魂都浸黑了。
他是个天赋十足的演员,在她面前竭力装作一个正常人。因为这样肮脏的灵魂,她会害怕的。
可是,她也迟早会看穿他那刻肮脏不堪的心,然后露出同他们一样,嫌恶、畏惧的目光。
想到这里,司渊握着高晏手腕的手,力道倏然变大收紧,直到高晏秀气的眉头蹙起,嫣红的唇瓣间溢出一声痛苦的嘤咛。他这才回过神,忙松了手。
这一次的事情,他完全无法控制。
一如那次的舞会。
他心知舞会表彰是假,趁机打破安都间谍的情报网才是真,因而那日瑶仙台的防守可谓是滴水不漏。
可把毫不知情的高晏带到这样危险的地方,他还是怕。
他不能容忍任何事情脱离他的掌控。
所以才亲手在高晏的裙间别上了窃听器。
在战火纷飞、悲剧频出的星际战争时代,他不能出一丝错漏。
可是纵使这一次的事情他能够以担心她的安危为由搪塞过去,可是还有下次,下下次,她迟早会看穿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的。
好想把她关起来。这个念头甫一便叫司渊怔住了。
在这个随处可见战火的时代,他这么做是想要保护她,可她真的会需要这种保护吗?
司渊双手撑在高晏恬美的睡颜两侧,目光一寸一寸抚摸过她细腻的肌肤。
她应当衣角无尘,鬓角无霜,在海清河晏中盛放出她最美丽的芳华。
像是着魔一般控制住了高晏的双手,触及她紧紧阖着的双眼时,他眼前又不禁浮现出那双晶亮的眸子,眉眼一弯,明媚的笑意便好似一支穿云箭,劈开所有的云翳破空而来。
赤诚,率真。
胸膛一阵闷痛,司渊身姿凝固了一阵,最后似是筋疲力尽般坐到了高晏身旁,他垂眸看着身旁安然入眠的姑娘,叹了口气。
手掌拂至腰际,骨节分明的手指一屈一拨,闪烁着冷光的皮带便如一条被打了七寸的蛇,双头无力地垂落下来。
松开的腰际军装尚有褶皱,司渊不紧不慢地解开军装的扣子,从上到下,动作慢条斯理、优雅华贵。
半隐在阴影中的清隽面容此刻颇有几分斯文败类的味道。
然后是军裤的扣子。
松了里面那件衬衫的袖口,他把袖子往上卷了几折,拉过一旁的薄毯。
触及到薄毯上柔软的云朵纹样时,司渊长眉一挑,莫名觉得这很契合毯子的主人。
司渊伸手把高晏揽入怀中,还犹觉不够,他的手臂又收了收。
正当司渊一本满足地准备入眠时,少女淡而幽的馨香在司渊鼻息间久久萦绕不去,他疑惑地皱了眉,往高晏的脖颈间嗅了嗅,确实是他从来没有闻到过的香味。
很淡很绵软,但时时萦绕,让他难以入眠。
他喉口绷得发紧,比起心理上的满足,他现在生理上似乎是在受着苦的。
形状明显的喉结上下滚动,他弓起身子让自己的下巴抵着高晏的脑袋,强迫自己入眠。
抱住了,她被他抱住了。司渊这样想。
又不知过了多久,司渊睡得似乎极不安稳,猝然睁眼,他的喘息有些粗,他可以清晰地感受到自己身上血液的流速有多快,脖颈间的青筋也在弹动着。
“咚。”是果盆被撞落在地的闷响,柔软的地毯缓冲了几分冲击的力道,玲珑的圣女果滚过几圈后可可怜怜地囿在角落。
长腿迈过,丝毫没有顾及或者说是来不及顾及被猛烈的动作带翻的果盆。
司渊三步并作两步进入了高晏卧房里的洗浴间。
他背靠着门仰头喘着粗气,上下动作的喉结旁是清晰绷起的青筋。
周身是高晏平时惯用的日用品,温和馨甜的气味缓缓地将他包裹起来,就好像她就站在他面前一般。
“唔”无意识的闷哼压抑着汹涌的欲/望,他垂首睇了眼复扬起头,看起来是在风暴中痛苦沉浮的一尾鱼。
熟悉的名字被抵在喉口,几乎就要破空而出,下一秒却又被死死咽下。
(不写了,再写下去要被倒霉审核制裁了,隔壁娇茶一晚上被审核杀了六次,本人承认已经惧于审核淫威之下!今天的车就开到这里,谢谢大家,期待下次再见!)(优雅鞠躬)(优雅退场)(戴上绅士帽)
高晏昏昏沉沉间是被热醒的,她费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蜷缩在一个男人的怀里。
天刚蒙蒙亮,这几天天气都不是很好,许是进入了梅雨,天总是灰蒙蒙的一片,就连高耸入云的巨楼间萦绕的能源灯带都黯淡了许多,看得人心情懒懒。
高晏脑袋还没清醒,只是小手推了推男人火热的胸膛,试图和他隔开一段距离,好让自己凉快些。
男人沉沉而缓长的气息喷在高晏的额头上,高晏抬起头只能看见他利落的下颌线和明显的喉结。
看喉结识男人。
高晏脑袋里已经对这个男人有数了。
确认是司渊后,她不知怎的,脑袋一歪,往他怀里钻了钻,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司渊眼底微微泛青,睡得似乎有些不踏实,睡梦中把身边温热的一团又往身上拨了拨后,这才舒展了眉头,坦然地睡了过去。
丹瑟尔在大厅里头已经候了许久。
大人一贯早起,平时这时候应该已经吃完了早餐在等夫人下楼了,再然后和夫人告了别后就要出门了。
可是今日……
丹瑟尔脑袋忽然灵光一现,提着大褂匆匆上楼,到了司渊房门前,伸手试探地敲了敲。
叩门,无人应答。
“大人…大人!”
丹瑟尔又朝里头喊了几声。
无人回应。
丹瑟尔扶上雕着繁复花纹的古铜把手,一压。
这是可以打开的。
丹瑟尔这会儿基本就可以确定司渊不在他房间里了。
这是司渊一贯的作风,只要回了房间,房门基本就是上锁的,从无例外,因而这会儿门没有上锁,他就知道,昨日司渊没有回房了。
丹瑟尔这边刚松了门把手,走廊的另一头就传来了声细微的合门声,循声转过头,丹瑟尔恰好与司渊打了个照面。
彼时的司渊正匆忙扣着军装,顺利地静音关门后松了口气,直起身正准备往洗手间走去,却见走廊对面,丹瑟尔正躬着身笑眯眯地看向他。
一脸慈爱地朝他点了点头。
司渊:“……?”
他颇有些心虚地回头望了眼身后的房门,确认房门是紧闭着的后,神情上那一瞬的慌张转瞬被便淡然的模样所代替。
潋滟的丹凤眼眼尾狭长,眼神缓缓地扫过大厅,又轻又懒,带着一股子不经意的气息,睨过一楼巨大的挂壁能源钟投影。
确认了时间后,他错过目光不再和丹瑟尔对视,迈出长步往自己房间走去,手上还慢条斯理地扣着手腕上的袖扣。
丝毫没有昨晚爬了楼又睡了人的小雏儿该有的羞涩自觉性。
罢了,丹瑟尔想,毕竟自从他来到大人身边照顾他的衣食住行开始,他就知道大人在某些方面是迟钝又单纯的。
都是人,就都会有缺点。
即便这小子是个天之骄子也不例外啊。
丹瑟尔格外一副过来人的模样目送司渊走远。
高晏醒过来时,发现自己被薄毯裹得是严严实实,要不是确信自己没有梦游的习惯,她几乎就要以为自己是在梦里学了包粽子,然后把自己给裹成了个粽子。
她掀开薄毯,双脚趿拉上毛绒绒的棉拖,冲进洗浴间想要上厕所。
……
高晏细长的双腿紧紧地夹着,努力地憋着尿意,左右打量了一圈洗浴间。
好像和昨天的样子不太一样
这卫生间是她这间卧室里面的,按道理除了她,不会有人在她这里洗漱啊。
难道是清早侍女已经来她的房间打扫过了?
实在憋不住了,高晏扭捏了一阵,伸手放下了马桶圈坐上了马桶。
顿了顿,高晏脑中忽而闪现了些零星的片段,比如形状优美的喉结,比如抱着她入睡的某个男人。
是梦吗?还是真实发生的?
高晏的脑袋混混沌沌的,可理智告诉她司渊不会对她做出那种事。
所以是她做梦梦到了她和司渊同床共枕了?
呃呃啊啊啊!高晏的小脸霎时红了一度,她怎么能对自己的崽崽有这种想法!
被罪恶感折磨的高晏心不在焉,洗漱完毕后刚开门就看见白练在外面候着了,她还被白练小吓了一跳,“白练?怎么了?”
白练一见高晏,眼眶就红了一圈,“夫人您可出来了,昨日到底发生了什么呀?您一出机关处就什么话都不说,可把我急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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