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社似乎永远都是不太热闹,今天,更是显得格外的冷清。
叶川推门进去,发现回忆正在前台打着瞌睡,她的脸色有些憔悴,在秋日的阳光下,显得让人怜惜。
或许是听到了开门的声音,回忆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向门口,当看到来人是叶川的时候,脸上多少有了一些笑意:“叶老师,早啊!这么这么早就来了。”
“是啊,想起好久没来了。还有点想念了,哈哈!”叶川笑道。
“哼,算你还有点良心啦!还知道来看看,对了,还没说,你的中秋演出不错哦!”回忆笑道。
“你的也不错嘛!好家伙,真是让我吃了一惊啊!”叶川说。
回忆笑吟吟的把叶川带上了楼上的音乐室,打开了门锁:“叶老师,你在这继续玩吧,我去楼下守着了。”
“嗯,好!”叶川回答,接着又笑道:“我怎么感觉像是你在给我护法一样啊?”
“拜拜!”回忆捂嘴笑了笑,转身下了楼。只是在她的眉宇之间,似乎有些忧愁。
这些叶川当然没有注意到,他找了找,在角落里找到了那把破旧的吉他。几天不见,上面已经有些灰尘了。叶川擦了擦,找了一块有阳光照射的地板,坐在地上弹奏了起来。在凄凉忧伤的吉他声中,时间又回到了多年以前。
回忆1:
那是一个春天的黄昏,天气格外的好,耀眼的阳光给整个大地都铺上了一层金色。
在那间仓库的门前,站着两个人。
“你叫什么名字啊?”叶川问面前的汉子。那汉子大约有195的身高,虎背熊腰,看起来很是唬人,但与之相反的是,他的脸上始终都挂着憨厚的笑容。
“我叫周大卫!嘿嘿,因为长得壮,他们都叫我灰熊!川哥这么叫就行。”灰熊憨声憨气的说。
“嗯,灰熊是吧,有好好的工作不干,干嘛非要跟着我啊?要知道,我们可是很危险的职业啊!”叶川点了根烟,吸了一大口问道。
灰熊的脸色突然沉了下来:“他娘的!说起来老子就来气,应聘了十几分工作都没人要,好不容易有了一个保安的工作!却被那个王八蛋呼来喝去的,老子一生气,揍了他一顿不干了。后来发现自己啥也干不了。有个朋友说让我过来找川哥你,说只要肯拼命,就能赚到大把大把的钱,给我妈在乡下买一栋大房子!川哥!你放心,我灰熊别的没有,最不缺的,就是不怕死的劲儿。不管什么事,我一定拼命去做!”
“一个人只有一条命,你把命都拼没了,拿什么给你妈买房子?动不动就要拼命,怎么?你的命很硬么?”叶川问道。
灰熊憨厚的挠了挠头:“嘿嘿,命硬不硬没试过。但是命根子,肯定硬。”
“哈哈哈哈......来,喝酒!”叶川说着,从身后的箱子拿出一罐啤酒扔给灰熊,自己也打开了一罐。
回忆2:
在码头边一个简陋的仓库里,摆着一张桌子。叶川就坐在桌子的左边。人高马大的灰熊就站在他的身后。在叶川的面前,坐着一个光着膀子的光头。在光头的身后,站住十几个渔民打扮的壮汉。虎视眈眈的看着叶川和灰熊二人。
“叶先生,这么说,那就是没得谈了?”光头汉子问道。
“没得谈!”叶川摇了摇头,打量着手里的杯子。
“一点余地都没有了吗?叶先生?”光头汉子几乎是从牙缝里蹦出了这几个字。
“没有!”叶川依旧摇了摇头。
“好!叶川,既然这样,你就别怪我狠啊!兄弟们,这个家伙不给我们活路,我们也不给他活路!上!”光头汉子突然吼道。
就在他的话音刚落的时候,叶川动了。他那只拿着杯子的手用力一甩。杯子狠狠的砸在了光头汉子的脸上。还没等他叫出声。灰熊大吼一声,一把掀翻了桌子砸向众人。
接着他随手拿起折凳,两只手一手一把,冲进了人群开始挥舞起来。叶川也对着还没反应过来的光头汉子一通劈头盖脸的拳脚。
灰熊的身高有195,站在人群中就像是一个小巨人。两把折凳舞的虎虎生风。十几个汉子,竟然被他一个人打着抱头鼠窜。
五分钟后,仓库里走出了两个人,一个身材高大,胡子拉碴,穿的有些邋遢。另一个身材更加高大,虎背熊腰,长得有些憨厚。他们一边走一边嘻嘻哈哈的玩闹。直到消失在路口。
仓库内,横七竖八的躺着十几个鼻青脸肿的汉子。
回忆3:
依旧是一个黄昏,叶川和灰熊并肩坐在天台的护栏上,看着远方的夕阳。
“灰熊,钱存的差不多了吧,应该够给你妈买一座大房子了。”叶川打开一罐啤酒,喝了一大口说道。
“嗯,够是够了!”灰熊也喝了一口啤酒:“不过我还想跟着川哥。”
“喂!做我们这个行业可是很危险的。你看看!”叶川指着身下繁华的街道说:“说不定哪一天,你的尸体就会躺在某条街道上,到时候谁来给你妈送终。”
灰熊憨厚的笑了两声:“川哥,经过这么长的时间我相信了。我不仅命根子硬,命也一样硬!”灰熊说完,还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一个不小心,差点掉了下去。
看着灰熊的样子,叶川笑了:“靠!你他妈注意点,别真掉下去躺在马路上。到时候不是成了我乌鸦嘴了吗!”
“哈哈,川哥你瞧,这我都没掉下去摔死,怎么样,命硬吧!”灰熊说。
“好,你命硬!”叶川笑着用手抹了下自己的头发。
灰熊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问:“川哥,为什么做我们这行的,那么多人都留光头,是不是光头看起来很唬人啊?”
“哈哈。”叶川又笑了两声,说道:“我告诉你吧,作为一个有头有脸的人物,可以被打,可以被人踩,可以挨刀子,甚至可以被打死。但是,绝对不能被人揪着头发揍。那多丢人。”
“嗯。”灰熊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接着目不转睛的看着叶川凌乱的头发。
“喂!你看我干嘛?我告诉你啊,能揪着我的头发揍我的人还没出生呢!”叶川说,把喝完的啤酒罐向着远方抛去。
“哦!明白了!”灰熊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和叶川并肩看着已经快要落山的太阳。
从那天起,叶川的身边多了一颗闪亮的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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