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临渊浑身像触电那般, 直接僵住了。
时也这一刻,终于在孜孜不倦的努力下把这个自制的男人给逼疯。
“时也……!”贺临渊把原本悬挂在自己身上的时也给抱下来,伸手钳住了时也的下巴, 目光凶狠地看着他,周身信息素这一瞬间爆发,倾泻而出。
贺临渊难得露出自己的信息素, 温厚但又满是侵略性。
时也又标记他了, 第二次。
贺临渊只觉得自己疯掉了,脑袋嗡嗡的失去思考能力, 浑身每一处都像是被写上时也的名字。
抹不掉了。
无论是信息素还是其他什么。
贺临渊深吸一口气, 不再控制自己的信息素。
他肆意地让信息素去包裹时也, 去侵略时也,让信息素代替自己去欺负那个疯狂在自己面前横条的时也。
时也一瞬间失了神,原本贺临渊之前的动作已经让他释放过一次了, 如此又有些漂浮。
这是……惩罚吗?
惩罚他用言语与标记挑衅贺临渊?
但贺临渊越凶, 越可怖, 他越喜欢。
时也心想,他大抵是有些变什么态的。
时也没有力气地趴在贺临渊肩膀上, 陷入了迷蒙与被支配的状态。
“贺, 贺临渊……”时也垂着手脚,没有力气,“你的信息素好香哦, 你这样做是因为喜欢我吗?”
“……唔。”
很快时也就说不出话了, 信息素太强烈与浓郁, 让他陷入一阵阵的虚潮。
虚潮, 多数oga一辈子都没体验过一次, 贺临渊倒好, 直接给时也送上大礼包了。
时也脑子一片空白。
这就是贺临渊的目的吗……!
时也昂着头,弓起身子,除了喘气之外再没别的声。
两人互不认输,互相挑衅,最终落得“两败俱伤”,两人面色都是一片赤红,脑子几乎要炸开,再也没办法理智思考了。
两人靠着彼此,时也背部贴着洗手间的隔板,贺临渊则是靠着他。
“贺临渊……”时也语气有几分不稳,“我们出去。”
实际上他已经站不住了。
不玩了,不问了。
会死掉的。
贺临渊深深地吸了口气,哑声道:“嗯。”
两人就像踩在细绳上,岌岌可危,一不小心就会失控。
贺临渊把时也放下,时也没了支撑随即跌坐在地。
但贺临渊此刻状态也不好,被时也标记了两次,还被时也撩得几乎要发疯,又喝了酒,此刻被时也拉着,两人一起摔落。
贺临渊彻底醉了过去,靠着时也睡着了。
时也抱着贺临渊,下巴搁在贺临渊肩膀上。
片刻,时也逐渐恢复力气与理智,从虚潮的状态中出来。
时也叹了口气,枕着贺临渊低低道:“都没回答我……”
到底喜不喜欢他呢?
……
隔天,贺临渊……宿醉了。不过几人刚回首都,享有休假,贺临渊就干脆在家休息了。
想必昨晚对他影响……不小。
时也倒是还好,虚潮都是来得快去得快,过程令人疯狂,但抽离后就还好。
时也发情期刚过,被叠标的效果也暂时淡了,如今倒没有对贺临渊有什么过分的依赖。
倒是贺临渊对他……
时也确认了,按照昨晚贺临渊的表现,贺临渊肯定是成功被他标记了。
他作为oga……标记了alpha。
这有点离谱,但他们确实做到了。
时也无奈心道,这也是为什么贺临渊今天不来军部的原因吧?他想贺临渊应该也需要冷静。
不过……
时也嘿嘿笑。
这不就是个好机会吗?
趁着贺临渊现在对他有依赖,有无法克制的生理冲动,狠狠地追他!
如果贺临渊对他百依百顺,随手追一追就到手时也……高兴是自然很高兴,但不会兴奋。
而贺临渊此刻这样表现,反而让时也兴奋得一想到贺临渊,手指都是哆嗦的。
想要,特别想要。
越难得到的东西就越想要,贺临渊是天上的月亮,他就想把月亮踹下来占为己有。
时也决定,展开更猛烈的追求!
让贺临渊瑟瑟发抖,嘤嘤哭泣,投入他的怀抱,嘿嘿嘿!
不过在展开势如破竹、破釜沉舟、排山倒海的追求之前,时也还得和队员去探病。
给他们押送军资的宋年迁此刻还躺在医院里呢。
宋年迁是时也的“前”未婚夫,几人把水果放下后都识相地先走了,邵丛蹙眉,原本不想走,但躺着的宋年迁看着邵丛,皮笑肉不笑道:“你有什么话要和我说吗?”
宋年迁头上裹着绷带,一只脚还打着石膏被吊着,邵丛顿了顿,沉着脸走了。
病房内只剩下宋年迁和时也,宋年迁阴阳怪气道:“你还记得来看我啊。”
时也抱胸挑眉道:“自然记得,你是我们队的押送员,我应该和队友来看你的。”
宋年迁:“……”
宋年迁,“时也……”
“嘘。”时也打断道:“我最近认真思考了一下你之前说的话,你说你喜欢我。”
宋年迁眼睛一亮。
时也摸着下巴道:“之前我是不相信的,我觉得你说爱上了深渊都比这有道理。但是吧……我现在也喜欢上贺临渊了,所以没准是真的呢?”
宋年迁:“……?”
什,什么?
时也点头道:“所以我姑且就当做你说的是真的了,那么我也姑且和你做个澄清。”
毕竟贺临渊是个大醋精。
时也道:“我喜欢贺临渊,会努力和他将婚姻持续下去。即便有一天我们……没能将婚姻继续,我也不会喜欢上别人。”
少年时和贺临渊针锋对决过,相互扶持过,遇见了太过惊艳的人……他以后再也没办法喜欢上别的alpha了。
他的爱情只会有前线和贺临渊,缺一了别的都没办法替代。
让他离开军部行不通,喜欢上别的alpha也不可能。
宋年迁一整个愣住。
时也道:“我不管以后你怎么想,但我说得够清楚了吧?希望你不要再对我说奇怪的话了。”
说完时也就起身。
“时也。”
宋年迁声音沙哑。
时也脚步一顿。
宋年迁张了张嘴,最后什么也没说。
他还有些……懵。
时也见没下文,就推门走了。
时也松了口气。
给邵丛和宋年迁都澄清过了,他觉得轻松了很多。
接着的行程……
时也看了看终端,校方给他们队伍放了假,让时也等人有足够的时间适应和应付军部的训练,等时也在军部交接完毕再回去上课也不迟。
而军部训练两天后才开始,这两天沈辞便约了时也去实验室,进行下一步抽取。
时也和队友告了别,和时宜见个面吃了饭聚一聚后,便带着沈辞的身份卡独自一人来的实验基地。
实验基地一如既往地气氛严肃低沉,时也推开厚重的门,就见沈辞已经在里头等候多时。
沈辞坐在休眠舱边上,似乎是在趴着睡。
实验室里只有他一个人,沈辞说过接下来关键数据的抽取都只会由他一个人进行。
军部出了卧底,沈辞不知道对方手能伸到多长,做个最坏的假设,如果对方是贺行川,那基地里的每一位学者和研究员都能给他透露信息。
因此沈辞不再将这项实验假手于人。
时也上前,轻声唤道:“沈先生。”
沈辞躺着,没有反应。
时也一顿,上前轻轻拍了沈辞的肩膀。
“沈先生?”
还是没反应,时也觉得有些不对劲,心底有些打鼓,稍微加重了力道。
“沈先生!”
沈辞这才缓慢地睁开眼睛。
“啊……你来了。”沈辞愣愣地看着前方,最终揉了揉太阳穴道:“抱歉,我睡着了,睡得太沉。”
时也蹙眉。
沈辞刚才那副样子不想是睡着。
沈辞取过咖啡喝了几口,让自己醒脑,“我们开始吧。”
时也问道:“沈先生,你的身体……没问题吧?”
“没事,能有什么事。”沈辞拍了拍时也的肩膀笑道,“别多想。”
“哦……”
时也按照惯例躺入休眠舱,舱门关上那刻,时也便闭上眼睛。
但也许是因为现在是正中午,距离早上起床时间没多久,时也这几天刚下战场精神又有些亢奋,因此没能像之前那般在药物的帮助下快速入眠。
而沈辞也许以为时也已经睡了,也不再装,撑着桌面捂着心口剧烈地咳嗽了起来,咳得最后都直不起身了,在桌边蹲下,肩膀不停地发颤。
时也愣住了。
沈辞背对着他,他看不见沈辞的面色,但他看见沈辞的手帕上都是鲜血。
时也心底一空。
沈辞这是怎么了?生病了吗?
来不及细想,时也便陷入沉睡之中了。
……
……
再次醒过来,时也睁开眼睛第一件事就是找沈辞。
此刻,沈辞坐在一旁,一手拿着公文一手拿着咖啡杯,正在批阅军部的文件。
“醒了?”沈辞笑道:“这次提取也很顺利,不出意外,过几天我就会开始尝试制造药物。”
模拟时也信息素成分制造的,能稳定alpha信息素的药物。
如果成功,治疗的不仅仅是贺临渊,而是帝国诸多精神不稳定的alpha。
时也坐到了沈辞身边。
沈辞看了眼刚起床的少年,忽然将手中的公文递了过去,“会算吗?”
时也下意识地接过,就见上头是贺家的开支账单。
时也:“……?!”
这,这东西他能看?
不会被灭口吧!
时也赶紧闭眼。
“扑哧。”沈辞摇头笑道:“给你看,自然是能看的东西。”
时也又看了几眼,全都是机密等级的账务。
时也:“……”
时也疑惑地看向沈辞。
沈辞只是道:“我教你怎么算吧?你迟早要学会这些的。”
时也反应了过来。
沈辞这是将他当成……未来贺家主人之一,贺家继承人贺临渊的伴侣来教育和培养。
时也忽然有些心虚,因为他不确定自己和贺临渊能不能真的将婚姻持续下去。
沈辞挑眉,“怎么了?”
“没事。”时也深吸一口气道:“我会努力的!”
无论是婚姻,还是账单!
“那你先试试算一算,不会再问我。”
“哦……”
时也没想到的是,他在实验室待到了隔天去。
他陪沈辞通宵了……!
眼前的沈辞通宵了后依旧很精神,像是依旧习以为常,对黑夜和白昼依旧没有什么清楚的概念了。
他常年待在暗无天日的实验室里,阳光与月亮确实对他影响不大。但时也想起他看到的景象,捏住文件小心翼翼问道:“沈先生这样没日没夜的工作,身体不会熬不住吗?”
“没事。”沈辞笑道:“身体习惯了,工作也太多了,做不完。”
时也道:“底下人不能帮忙分摊吗?”
“能分摊的都分摊了,但是科研这东西……”沈辞无奈道:“也不是每个人都懂得怎么操作。”
也是。
时也继续旁敲侧击,“那……沈先生最近身体还好吗?”
“还好啊,一如既往。”沈辞挑眉道:“怎么了?”
“没事。”
“你先回去休息吧,睡醒过来陪我一起把文件看完。”沈辞眨眼道:“这也算是为我分担了,是吧?”
“……”
那倒没有,时也还是很清楚他在这里不仅没有帮上忙,还拖沈辞后退,很多时候沈辞都得停下来一步步教他算。
他数学是真的不行,管理、统计与文书方面也确实不擅长,但沈辞说了,要更好地掌握前线,就得先了解其中运作的原理,贺临渊能在前线做出那么精准的判断,就是因为他从小学的就是这些纸面上的公务。
“那我回去睡觉,沈先生会睡吗?”
“我看情况。”沈辞低头继续看公文。
时也知道这话就是等于不会了。
时也张了张嘴,虽然这样说有些逾越,但他还是道:“沈先生,工作固然重要,但要有强健的身体才能一直好好地工作。”
沈辞温和的模样总是让他想起时宜,尤其当沈辞说别担心他时。
沈辞一顿,抬头看时也,“我知道了,谢谢你。”
时也站在门边不愿意走,有些倔地看着沈辞。
沈辞无奈地叹了口气,终于放下公文。
“我去睡会儿。”
“好!”时也咧嘴笑,露出小虎牙。
时也离开实验基地,并没有着急回去睡觉,而是和徐献禾通话。
“怎么了?”徐献禾的声音从另一头传来,听着像是刚睡醒。
“帮个忙!我想买礼物送给贺临渊,接着军部训练,我听说贺临渊在军部的宿舍要了一间房是吧?”
“对。”徐献禾道:“你也有房间,我让大哥把你放到贺临渊对门去,怎么样,高兴吧嘿嘿!”
时也笑眯眯的,徐献禾好瘠薄聪明!
他宣布徐献禾晋升了!有用的小弟可不比庄泽那群铁憨憨好使?
时也道:“不过我还得回院校的宿舍收拾一趟东西,还没过去,你先帮我把买的礼物放到贺临渊门口去!”
“好耶!”
时也心道,他上网查了查,说是要追求人,最经典的礼物那肯定是……一束鲜花。
时也选了最普遍的,开得最热烈的玫瑰,他想肯定没有人不喜欢,贺临渊也肯定会懂他的意思。
拜托,他都瘠薄给贺临渊送玫瑰了,贺临渊还敢逃避么!
接着,时也还问了成枝,做了诸多功课后,精心挑选了一大堆礼物。
肯定会让贺临渊感动得哇哇大哭,芳心乱撞。
哦,他可真是个罪恶的芳心纵火犯。
……
……
“滴滴——”
军部宿舍,贺临渊迷迷糊糊地醒过来,接通了终端的通话。
是徐献禾。
“喂……那个……”
确实是徐献禾的声音,但是听着有些心虚。
“嗯?”
贺临渊头有些疼,身体也有些不对劲,这可能是他自打有意思以来第一次卧病在床。他似乎是病了,但也没有发烧等生病的症状,只是身体有些不对劲。
说不上来的不对劲,被时也咬过的腺体也在发烫。
但面对外人,贺临渊还是摆出了温和的的语气,“怎么了?”
“那个……我先说,我只是奉命行事,雨我无瓜啊!”
“?”
“就那个,时哥说给你买了礼物,让我按照他说的摆放,给你制造连环惊喜……”
“你放了?”
“是,是啊,你开门就能看见了,哈哈,掰掰。”
贺临渊微微蹙眉。
怎么那么奇怪?
贺临渊披了件大衣,推开门就见门槛上摆着一个箱子,箱子里……满满的伤药。
贺临渊:“……?”
礼……物?
伤药?
箱子后头用玫瑰花瓣洒了一条路,贺临渊沿着向前走,就见尽头是……
一堆水果、一根蜡烛、一束鲜花。
贺临渊:“……”
草。
这,只差把他黑白照放上去了。
贺临渊开始思考,他最近哪里得罪了时也,难不成昨天他喝醉后丢失了一些记忆?
不对啊。
贺临渊摸着下巴,神色凝重。
与此同时,论坛炸开了。
xxx:作为军部宿舍学生,亲眼目睹了贺临渊和时也的撕逼现场!不愧是传闻中的宿敌啊!时也为了给贺临渊警告,在他门前放了一堆伤药!
xxx:好家伙,这……赤/裸/裸的挑衅啊!
xxx:还没完!!!他给贺临渊摆了灵台,我的妈呀,我看到水果鲜花和蜡烛,我都要吓死了!他们真的从院校打到军部了!
xxx:不愧是宿敌!我就说徐献禾他们肯定是在吹牛,还说他们感情好,怕是打深渊打出幻觉了……!
徐献禾也怀疑自己被深渊打出幻觉,他浑浑噩噩地打通了时也的号码,颤声问:“时哥,你怎么送了贺临渊那些东西啊?”
时也洋洋得意道:“他是不是很满意?”
“……”徐献禾不敢说话。
时也权当徐献禾默认了,“嘿嘿,伤药多实际啊,送礼就要送实际的。”
“其他的呢?”
“其他的?看不出我在追贺临渊吗?网上和我朋友说了,鲜花、香薰蜡烛和美食都是很浪漫的礼物,美食嘛……还有什么比水果实际?健康又甜美。”
不愧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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