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边下着瓢泼大雨,屋内两人丝毫不受任何影响,空气中都弥漫着暧昧,两人感受着对方的体温,听着彼此的心跳,呼吸都不敢太过用力,似乎时间已经静止,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主子,饭…已经做…好…了”肜尘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他看着屋内的两人,瞠目结舌,别人不了解文南星便罢了,自己跟随她身边多年,又怎么可能看不出来,自己主子这是…喜欢那个小王爷,而且…喜欢的是一个女子。
这让他如何能接受,心中的恨意更深。
文南星被肜尘的声音惊醒,悬在半空中的双手慌乱的将小王爷推开,“去…吃饭”
丢下三个字便红着脸离开。
她心中懊恼,自己刚才是怎么回事,鬼迷心窍了,居然…居然会想着…她边走边摇头,荒唐,太荒唐了,以后要离她身体远一些,自己好像对她没有抵抗力,想起刚才那一幕,心中又泛起涟漪。
百薇看到文南星按照约定恭敬行礼。
这两人只是快步朝着大堂走去,路上迎上百薇也不搭理,表情一个比一个奇怪。
望着两人背影,小百薇迷茫的挠了挠小脑袋,“这俩人吃错药了?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不管了,先去看小王爷。
当她再次来到小王爷所在的房间,看到的便是主子一脸的痴笑,一个人时不时抬起头,像是在想象什么美好的事情,一会又低下头像是带着羞意,扭捏的绞动着手指。
咦~这是怎么了?有些嫌弃…啊。
虽然有些奇怪,但看情况…这是好了?总归自己是没有白跪,她舒展眉眼,打心底里替她开心,“王爷~刚才都发生什么了?你…亲她了?”
她偷偷翻了一个白眼。
小王爷看到百薇过来,按耐不住心中的激动,似是有些得意,嘴角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没有…不过,以后会的,还会有更多!”
说完,那眼睛都弯成了月牙。
百薇“……”
还好是对自己说,否则,这些话让文南星听见了,定会嫌弃自家主子言语轻薄,这还怎么有以后。
百薇又哪里知道,自家小王爷该说的不该说的,嘴上耍流氓的次数多了,就是没有这个胆子。
虽然她是个现代人,思想会比较开放一些,但文南星在她眼里始终还是个小女孩,准确的说,是未成年,何况在古代,女子将名节看得很重,自己又怎么会真的唐突了她。
想着总归是要在一起的,不急,不急。
小王爷又贴上了一张新面具。
主仆二人便重新回到了大堂,百薇给小王爷盛了碗刚熬好的粥,放在仅有的一张桌子上,也只有两位主子才能坐,其他人均是蹲在四处。
小王爷自然而然的想要挨着文南星坐下,刚走过去,文南星就像个受惊的兔子一样慌张,“你…干什么?”
“喝粥啊,怎么了?”
“你…坐对面,离我远点!”
文南星低头不去看她,手指着对面。
小王爷“……”
心里想着,她这是害羞了?也对,毕竟还小,便微噘着嘴,有些不开心的坐到对面去。
肜尘在一旁看着,将手里的剑紧了紧。
庙外的雨越下越急,大风呼呼的刮着,使得门窗吱呀吱呀作响,房顶上刚压好的几块木板,忽然被风揭开,一时间屋内倾泻着水柱。
就在几人准备再去修补的时候,听到了庙外异样的声音,一人,十人,二十人,不对,是有上百人脚踩水坑的声音。
百薇,肜尘,立刻警戒。
“保护王爷”
“保护王妃”
两人小声的吩咐着各自的手下。
文南星来到窗口处,借着微弱的月光,凝神望向漆黑的树林,隐隐约约的看到头戴斗笠身披蓑衣的人群。
正在快速朝着这破庙而来。
眼下这屋内虽只有二三十人,可个个都是双方的精锐,外边那区区百人,还不足为惧。
“别轻举妄动!”小王爷亦看得到,她淡淡吩咐着,重新坐下喝粥。
因为他们感觉不到杀气。
屋内众人拔刀,拔剑,时刻观察着外边的动静。
当屋外的一批人即将靠近破庙时,他们看到外边拴着的马车,还有几十匹马,又看到庙里的火光,停下了脚步。
为首的人抬手吩咐着,“全部戒备!”
因为庙里的人不知是敌是友。
众人纷纷拔剑将寺庙团团围住,却没有下一步动作,那个首领在门外礼貌的开口,“里面的朋友,在下井阳,路过此地,暂避雨势,如有打扰,还请见谅!”
听声音是个温润有礼的少年,小王爷开口吩咐,“开门!”
侍卫将门小心打开。
井阳抬手示意众人不要轻举妄动,自己一人踏门而入,他的目光扫视着屋内拔剑的人,心中并无一丝胆怯,睿智的目光看向房间内的主人。
再次开口,并拱手,“两位多有打扰,在下只是路过,雨势太大,暂避一刻,马上就走,并无恶意!”
小王爷抬眼上下打量着这个叫井阳的男子,年龄与自己相差无几,面目清秀,蓑衣下是一身白色长衫,言谈举止颇像个文人,不像有什么恶意。
而且,无半点内力。
重要的是,他不知这庙里的情况,敢一人进来,胆识过人,小王爷很欣赏他。
她抬了抬手,淡淡开口,“都收了吧!该忙你们的接着忙!”
百薇和手下立刻收剑。
肜尘迟疑着看向文南星,见自家主子也抬手,便收回了出鞘的剑,手下纷纷照做。
“多谢!”
“都进来吧!”井阳出声吩咐着。
外边的那批人,有序的进了寺庙,自觉的往两个偏房而去,那训练有素的步伐,引起了小王爷的注意。
井阳待所有人进了寺庙后,将斗笠和蓑衣脱了下来,来到篝火旁取暖,他似乎没有一点怕意,即使这大堂内只有他一个人。
那火苗映在他的脸上,眼中闪烁着光芒,似有心事,有些发呆。不然,他一介书生怎么会带着一群曾经的士兵,连夜赶路,大雨也只是歇息片刻。
“百薇,给他盛碗粥!”小王爷吩咐着,她觉得这个人不简单。
并开口询问着,“你有何事?”
井阳喝着粥,开始诉说自己的往事。
他原本是偏远县城的一个铁匠的儿子,寒窗苦读十年,满腹经纶,自认学有所成,一腔热血欲报国却年年名落孙山。
后来得知,原是自己不通人常,没有给那些考官上礼,自己的试卷被他人替换,后投诉无门,便死了这念想。
不久前父亲病死,死前千叮万嘱他一件事情,那就是,让他继承自己的遗愿,带着父亲那些隐姓埋名的属下,回归定安军。
小王爷在丹阳城的那一战,已经名扬整个广成国,像井阳这样大大小小的队伍,正在成千上万的朝着王都城秘密汇集。
他们心中的信仰又回来了。
他们要重回定安军!
小王爷听完沉默了许久,觉得自己有些愧对这些人,她一直以来只顾着儿女情长,事事将文南星放在第一位,险些忘记了自己肩上的重任。
文南星也沉默了,她如何能不震撼,这世世代代的定安军,是她能觊觎的吗?那些人心中的信仰是小王爷,自己以后真的能掌控得了吗?
怀着不同的心情,两人陷入沉思。
夜越来越深,雷声逐渐停下,雨声也在慢慢变小,此刻已是亥时,寻常人家已是安歇睡眠之时,而这些人,还要继续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中赶路,前路生死未卜,脸上又毫无畏惧之意。
既然已经隐姓埋名,有了妻儿老小,过着平凡的日子,小王爷自然不愿他们再次奔赴沙场,她站起身望着窗外负手而立。
听着那些人窸窸窣窣的从偏房出来,催促着井阳赶快赶路。
“少主,走吧,我看这雨小了好多!”
“是啊,早些去,我们还能碰到小王爷,要是晚了,被朝廷那些走狗给拦下…”
“是啊,是啊,快走吧!”
那百人迅速戴好斗笠,披上蓑衣,纷纷催促着井阳,井阳缓缓起身,准备告辞,却听到小王爷幽幽开口。
“你们有没有想过,此举虽是无心却是在害她?”
井阳一愣,“兄台何出此言?”
文南星与小王爷的想法不谋而合,她接下井阳的问话,“广帝为何打散定安军?当年不服从军令的那些人又为何隐姓埋名?此时去找她,只会让那广帝再度疑心,你们忠的是皇帝还是她广安王府?”
她站起身踱步走到门口,看着这满怀希望的众人,不得不向他们泼一盆冷水,“诸位可曾想过,你们既然去了,她又当如何?是违抗皇命将你们纳入军谱,还是为了自保避而不见,让你们失望而归?”
“这…”
众人哑然,他们只知服从军令,何曾有这些心思盘算这弯弯绕绕的事情,一时间不知所措,目光纷纷投向井阳。
井阳是个聪明人,面前这女子对定安军了如指掌,对广帝的心思分析的头头是道,而背手而立的那位男子,气度不凡,两人皆是人中龙凤,他忽然就反应过来。
算算时间,小王爷也该到了。
他试探性的朝着窗口那位开口,“请问阁下…可是…广安王…广昱白?”
此话一出,门口的众人立刻像炸开了锅一样,纷纷讨论着。
“他就是小王爷?”
“是我们小主子?”
“是不是真的,如果是就太好了”
“是啊,我们等了这么多年,我…”
小王爷转过身,目光坚毅的望着所有人,“本王正是广昱白!”
闻言,门口那些中年男子,满脸欢喜,纷纷下跪,丝毫没有任何犹豫的跪在那泥泞的水坑中。
“拜见小王爷!!”
铿锵有力,异口同声,能听得出来言语中激动的心情。
井阳更是泪流满面,扑通一声叩在地上,“井阳代替家父井万田,原军中箭羽营校尉,拜见小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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