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云锦绣一人下山,一人前往云家隐户藏身之地。
云锦绣走到目的,看到底下层层高墙彻起的坞堡,瞠目结舌!
虽说她知道自家的家底不薄,绝没有想到竟然在这深山里有那么一个坞堡,这还只是云启的所有物!
就凭这坞堡,云氏退入,足以自保!
同时,云锦绣更觉得南下世族可恨。他们对云氏出手,是要斩尽杀绝,不给云氏东山再起的机会!
云锦绣深吸一口气,努力平静下来。从怀中拿出竹简,仔细地再看一回。
隐户的名册,多少人家,这一切都让云锦绣精神一振。
不再迟疑,云锦绣走下山。停在坞堡前,两个壮汉诧异于不知从哪里来的云锦绣,立刻伸手拦下,“哪里来的孩子?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守卫在坞堡门前的人,对家家户户的孩子无比熟悉,肯定云锦绣是生人。
云锦绣摘下脖子上的玉佩,亮在他们面前,“不认识我,这块玉你们应该认得。”
云氏的令牌,既是负责盯着这些隐户的护卫,怎么可能不认得。
既是认得,云锦绣此刻站在他们的面前,两人瞅了一眼,眼中流露出了震惊,“拜见小郎君?不知是哪一位小郎君?”
眼前的这一位,手里执的是云氏的令牌,云家的玉牌图案,那可是上头三令五申一定要记着。
云锦绣翻过背面,“云锦绣。”
上面一个绣字清晰可见,哪怕不识字,总认得玉牌图案。
“不知郎君此来有何吩咐?”一看确定是自己人,那就好说了。只是不确定一个小郎君为何来此。
“此处谁是主事?将他唤来。”云锦绣收回玉牌,重新戴回脖子,且让看守门户的人去请他们主事的来。
上头来人了,但有吩咐,他们岂敢不听。
一个人赶紧去请头头,另一个且请云锦绣在一旁坐下。
没一会儿,一个瞧着憨厚却有一双鹰目的中年走了过来,一眼扫过云锦绣脖子上挂着的玉牌,自是认出了这是云家之物,可是。云锦绣,这可是家中女郎的名字。
“不知四娘子为何孤身至此?”主事前来,第一个问题却是万分奇怪,云锦绣为何到此。
云锦绣从袖中掏出云启给的那一份隐户名单,“青州生变,从现在开始,坞堡内的所有隐户由我接管。”
此话落下,别说是主事的人了,就是他身后的人也是一脸惊愣。
“无家主令,四娘子想接管坞堡恐怕不妥。”主事不确定云锦绣所指的突变是什么,他只要确定一件事,云锦绣想接管此处,她有没有这个能力?
“祖父出事,我奉叔公之命前来。怎么,难道家主不在,你们就不是我云家人了?况且,此处坞堡是叔公所掌,并不需要祖父家主之令。叔公之令,你们不听?”
接管一事怎么可能顺顺利利,一说就能接!
纵然今日有云锦绣的祖父,云家的家主亲自将为云锦绣引路,都不可能顺利,更何况云锦绣只身前来。
云启以此考验云锦绣,要看的就是云锦绣有没有胆识,还有震得住他们的气势。
“我们自然是云家人。但小娘子想接管此处,不能只凭小娘子一句话。”主事算不上有意为难,但他既然被云家选择留在此处,自有他的职责所在。
“这份记录坞堡内隐户的名册不够?”云锦绣亮出竹简,主事并没有立刻答应。
云锦绣见此不再多说,拳已朝对面的人挥去。
主事岂能毫无防备,云锦绣拳头挥去,他已经以掌挡在云锦绣的拳头前,更是扭转云锦绣的手,企图反转云锦绣。
云锦绣一个侧身俯下,扬腿朝上踢身主事的头,主事连忙以手挥开,击落云锦绣的腿。
云锦绣的另一条腿攻向主事的小腹,一击,二击,三击,主事痛得松开了扣住云锦绣的手。
得以自由的云锦绣人突然掏出的簪子,趁主事恍惚之际,攻向主事的脖子。
主事岂能轻易受制于云锦绣人,一手待要扣住云锦绣的手。不料云锦绣突然转了方向,竟然往他的后背击出,而且发狠地扎中主事的后背。
主事不防云锦绣竟然声东击西,背上吃痛,也让主事怒火中烧。
顾不上背上的痛,主事反手捉住云锦绣,直接扔了出去。
原以为能将云锦绣扔出去,不料云锦绣在他将她提起之际,双腿已经从后夹住他的脖子,且一用力。
作为全身最柔软的脖子被云锦绣用力一夹,主事吃痛地惊呼,更要用力地将云锦绣扯下来。
不料云锦绣眼看打不过,突然朝他的腰间一下口,用力就是一口血,主事痛得尖叫,松开捉住云锦绣的手,双掌朝后背击去。
用双腿勒住主事的脖子,确保自己不会坠落在地,云锦绣手执簪子,再一次扎入主事的后背,让主事欲挥向云锦绣的手,生生痛得停下了。
这时候云锦绣借双腿之力,已经坐在主事的头上,还要出手的主事,背后突然被人击中,想要反扣云锦绣的人跪伏在地,再想起来,却发现动弹不得,不知谁将主事定住了。
突然不动的人,云锦绣并未察觉其中有异,簪子抵在主事的脖子上,瞬间见了血。
“现在,我有资格接管坞堡了吗?”云锦绣神色冷然,嘴角鲜血艳红,那是主事的血。低下头,云锦绣直勾勾地盯着主事,面上尽是杀伐之气。
但凡主事说出一个不字,她的簪子会毫不留情的扎入主事的脖子,必叫他血溅当场!
主事后背痛得不行,哪怕看不清云锦绣的动作,也被云锦绣刚刚那不要命的打法震惊得不轻。
更别说方才他被人击落跪在地,明摆着是有人在暗中助云锦绣一臂之力,想反抗云锦绣,哪知云锦绣带了什么人来?
主事方才不肯爽快地应下云锦绣接管坞堡之事,为的是见识云锦绣的本事。
武功,云锦绣在同龄的人里算是不错,和主事一比是有差距,架不住云锦绣不要命啊!
都说蛮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再打下去,就算没有云锦绣身后的高手出招,主事都不敢确定自己一定能赢。
云锦绣这样的狠,哪里像是一个孩子。更别说她身后有高手!
人不出面,护着云锦绣的意思表现无遗,他若再不答应云锦绣,云锦绣杀他不死,背后的人也一定会取他性命。
跪在地上的主事,抬头能够清楚地看到云锦绣脖子上的玉牌。
云锦绣是云家错不了,竹简也错不了。就是不知道青州生了什么变故,竟然让一个孩子来接管坞堡。
坞堡内多是隐户,既是隐户,自然都是见不得光的。
他奉命留守在此,算是得云家人信任。
纵然不确定云锦绣的本事,就凭云锦绣是云家人这一点,他也不能伤了云锦绣。
至于云锦绣能不能让一众人听从她的号令,该凭本事是吧?
“四娘子知道,就算属下愿意听从四娘子的号令,并不代表所有人都愿意。”主事必须给云锦绣提个醒。
不承想云锦绣听到这句话,冷笑道:“不服号令者,杀!”
稚气未脱的面容,道出一个杀字时,却透着果断。
主事微怔地抬起头,云锦绣道:“既受我云家庇护,依附我云家而活,不听我云氏号令者,留之何用?”
此话没毛病,换作谁来都不能容忍。
“祖父和叔公派你来此主事,自是信得过你的。我为小辈,往后有许多事还需你指点一二,在此,我执以晚辈礼。”
云锦绣从主事脖子上下来,转过簪尖,握在手中,朝主事作一揖,执的正是子侄礼。
原本心里不舒服的主事,不管为何而败,确实败于云锦绣之手。观云锦绣的行事,既知他一开始为何拒绝,也懂得收伏他并不代表什么。
执以子侄之礼,算是对他客气了。
真正令主事心中生畏的人,何尝不是那藏在暗处,哪怕到现在都没有出面的人。
有些事,主事比云锦绣更清楚,不仅是云家家主掌握他的生死,他还有另一个主子,正是云启。
坞堡是云家的,也是云启的。日常云启不太管事,都是云家家主听他汇报坞堡内诸事。
正因如此,主事知道,比起家主的温和,那一位云启一向是眼里不容沙子,一言不合就能取人性命的人。
云锦绣方才也说了,是叔公让她来接管坞堡。那就是云启啊!
他可以一开始不接受云锦绣,算是试探,无可厚非。
然而现在不一样了,云锦绣同他交手,他该清楚云锦绣来此并非一时兴时。
暗中出手让他在和云锦绣交手时无法还手的人,必然时刻都在盯着他!若他再不识趣,不愿意助云锦绣接手隐户,暗中之人绝不会再留他。
“不敢不敢!”想明白这一点,云锦绣也算给他一个台阶下了,主事必须见好就收。
“属下云根,但听四娘子吩咐。”云根想通其中的关节,断不敢再不认云锦绣。
“方才多有得罪。”云锦绣在云根身上扎了几簪,又在云根腰间咬了一口。
既是对敌,云锦绣下了死劲咬的,满口都是血,可见挺痛的。
云根确实是痛,也不敢在云锦绣的面前承认这一点,还是夸赞地道:“四娘子阵敌不畏,这是好事。”
就云锦绣这不怕死的狠劲,不管面对什么样的敌人,再劣的局面,也定能讨回一星半点的优势。
云锦绣客套完了,也想言归正传,且请云根道:“烦请根叔在前引路,让大家伙见见我。”
争分夺秒只为寻到足够的人手,助她夺回青州,云锦绣怎能浪费时间。
云根看出云锦绣图的不仅为接手隐户,怕是还有其他的准备,不确定地问:“不知小娘子有何打算?”
“练兵养士,夺回青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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