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车上,沈临洲翻来覆去看着那张支票,盘算着都买些什么东西好。
“你……”
“别问。”
沈临洲的手指抵上厉九幽的唇,轻微的呼吸扑洒在他的手掌,顺着掌心的纹路攀附着胳膊向上。单单一个抬手抵唇的动作,就让他酥了半边身子。
他不自在地收回手指,飞快道:“文件是我无意中从床头柜里发现的,真不是偷的,我对天发誓。”
“没人说你偷。”
“那不行,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我还是懂瓜田李下的道理的。我就是很气,这么多年沈家已经享受的够多了,总不能把属于我的东西都占了吧。”
沈临洲生气的时候是脸上表情最生动的时候,眉头紧皱,嘴角抿起,小嘴叭叭不停,外加激烈的肢体动作,义愤填膺不外如是。
“你很缺钱吗?”
厉九幽顿了好久还是问出自己的疑惑,他之前所认识的沈临洲是冷冰冰的刻在纸上的沈临洲,骄奢淫逸无恶不作,最喜欢追着他那个侄子满世界跑。
几天的相处下来沈临洲最奢侈的大概是想要一个最便宜的床垫,还被他换了。不挑食,甚至可以说很好养活。作恶就别说了,短短两三天就哭了一场,到底哪个才是沈临洲。
“缺,太缺了。”
想他沈少爷之前最不缺的就是钱,穿个书还要受这种苦。钱这种东西,应该没人会嫌少吧。
厉九幽默默扭回头,摸索着从皮夹里抽出来一张卡。
“哝,拿去。”
靠,手指夹着卡轻飘飘递过来的样子好特么酷。
沈临洲咬着手指别过脸狠狠拒绝,“不用了,我现在有钱了。你这钱留着买点好的补补身体吧。”
哎,他家崽崽都被厉家放弃辣么久了,剩下点钱不容易,他怎么好意思再花他辛辛苦苦攒下来的钱,那也太不是东西了。
厉九幽一头雾水收回银行卡,察觉到沈临洲心酸的那一刻有些摸不着头脑,他老感觉自己被鄙视了,不过没有证据。
“需要再找我要。”
沈临洲敷衍地嗯了一声,手指捻着支票一角,把这些钱怎么花都找好了位置。
“呦,你们俩怎么回来了,临洲,你家里怎么没有留你们吃饭。”
“额,我感觉他们应该不饿吧,又没什么事干脆回来了。”
厉九幽勾了勾唇角,到手的一个亿和两套别墅飞了,想来他们仨也是一肚子气,想饿估计也饿不起来。
“对了,临洲,你快递到了,一大堆,特别沉,我搬了差点没把腰闪着。”
沈临洲紧张地走到王姨身后,小心地揉了揉,“王姨,你放着别动就行,疼不疼,不行咱们就得上医院。”
“没事没事,就是年纪大了,动弹不动了。”
王姨笑呵呵地进了厨房,怎么看沈临洲怎么满意。长的好看,情商又高,跟小幽又般配,多好的一对儿啊。
“厉九幽,咱们家有没有什么空房间,我想改装个房间出来放这些东西。”
“是什么?”
“一些很笨重的机器,最好隔音好一点的,启动之后会很吵。”
沈临洲想着在家里改装一个小工作室试试水,先简单的做些情侣对戒,项链这样的小玩意儿。
“一楼左拐最里面那个家,钥匙问问王姨在哪。”
趁着王姨做饭的空档沈临洲把屋子收拾了出来的,各种工具一一摆好,看着还挺像回事的。
“临洲,你这是要做东西啊。”
“嗯,闲着无聊嘛。”
嘴上说着闲着无聊,实际上一整个下午都呆在刚刚改装完成的小工作室里。
通体翠绿的玉石一分为二,沿着设计好的纹路慢慢切割打磨,做成独一无二的造型。
沈临洲揉了揉发酸的脖子,长时间弯腰低头颈椎都有些僵硬,稍微一动就发出咔咔的声响。
在白炽灯的照耀下,一对儿栩栩如生的平安扣映入眼帘。
沈临洲用编好的红绳穿起,玉石碰到一起发出叮叮当当的悦耳动听的声音。
咚咚咚。
卧室里的厉九幽眼疾手快把手机倒扣在桌上,清了清嗓子道:“进来。”
“厉九幽,你在忙吗?”
厉九幽眼睛都看不见了,还是坚持不懈每日读盲文,桌子上永远放着各式各样的文件。假如没有那次的事故,二十七岁的厉九幽该是多么的意气风发。
“没有,怎么了?”
“咳咳,也没什么,就送你个小礼物。来,伸手。”
厉九幽没动,只是视线落在沈临洲的发红的手指上,再然后才看见那样精致的平安扣。
玉石上镶嵌着丝丝缕缕的金线,在不大的地方汇聚成一个腾空而起的麒麟(大概)。
麒麟只是厉九幽个人猜测,毕竟太小了,他依稀能看出来麒麟的影子。
“厉九幽,伸手嘛。好不容易送个东西,怎么都不给面子的。”
沈临洲说了什么厉九幽其实都记不清了,他只记得平安扣接触到皮肤凉滋滋的,一整颗心来回翻涌,又无措。
保佑他平安嘛,还是第一次有人费心费力就希望他平安的。
厉九幽摸上手腕处的平安扣,珍而重之道:“谢谢,我会一直戴着的。”
“嘿嘿,那就行。那个,看在我这么乖的份上,我能不能提一个小小的要求,特别特别小那种。可以嘛。”
沈临洲无限靠近厉九幽,手指拽着他的衣袖,扯一下再慢慢放开,眼睛亮亮的,全是期待。
拒绝的话卡在喉咙里怎么都出不来,确实很乖很乖。
“嗯。”
“那,我先准备准备。”
准备?准备什么?
沈临洲先把门锁好,窗帘拉紧,薄薄的衬衣边走边褪,走到床边重重地摔进柔软的被褥里。
“好了好了,厉九幽,我肩膀又酸又疼,好难受,麻烦你给揉揉。”
沈临洲乖乖地趴在枕头上,脑袋枕着手臂,漂亮的肩胛骨微微移动,流畅地线条直接隐入碍事的西裤里。
纯黑的西装裤搭配上白皙发光,盈盈一握的腰肢,厉九幽深深地皱起眉头。
这是什么意思?
邀请吗?
“厉九幽,你是找不到地方吗?”
找不到地方吗?
地方?
厉九幽突兀地想起昨天在玉石点的对话,笑话,他会找不到地方。
“是这吧。”
宽大又粗糙的手掌按在沈临洲的肩膀,手指一捏,疼得沈临洲忍不住嘶了一声。
粗粒的摩擦感很快让沈临洲的皮肤红了一片,他的脑袋埋在枕头里,压抑着呼痛的斯哈声,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坚强一点。
谁知道厉九幽力气这么大,哎,他看不见原谅得了。
“嗷。”
“厉九幽,能不能轻一点。”
沈临洲身体本来就有些敏感,再加上一下午劳累的酸痛,厉九幽一按下去那酸爽,沈临洲差点都要蹦起来。
厉九幽只顾着蛮干,都没发现躺着那人声音都不对劲儿了,好像是有一丝丝哭腔。
“抱歉。”
再下手时力道轻如鸿毛,也就比挠痒痒稍微重一点点。
几次之后沈临洲的脸已经红的不成样子,胳膊压麻了,腿失去行动能力了,连呼吸都忘了,煎熬,太煎熬了。
“可以了可以了,谢谢,好多了。”
憋着的一口气这才慢吞吞吐出来,沈临洲缓了一阵才爬起来,脚站在实处,进行着极致的舒展运动。
嗳,该说不说的,确实舒服了很多,酸痛的感觉都没了,只剩下神清气爽。
“哇,厉九幽你的手真好用,我洗澡去了。”
沈临洲跑进了浴室,独留已经快石化的厉九幽在风中凌乱,沈临洲怎么回事,懂不懂语言的艺术。怎么尽说一些,一些让别人误会的话。
咚。
通话结束。
[小李:不好意思啊老板,我手机卡死机了,关了好久才关掉。]
嘶,老板娘真是个妖精,怪不得老板顶不住。
[老板:呵呵。]
[小李:那个老板,我冒死问一句,明天我还准时去别墅接你跟老板娘吗?厉董事长千叮咛万嘱咐让您准时到。]
[老板:不然呢?]
[小李:好的呢。]
哎,欲求不满的男人真可怕,惹不起惹不起。
半夜,厉九幽已经对缠过来的腿见怪不怪,甚至还能心平气和地给他盖好被子。
短短一个晚上,他好像已经有些习惯枕边另一个人的呼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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