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温敬走后没多久,温意的室友也到了。
是一个南方姑娘,长的娇娇小小,白白嫩嫩的,她说话的时候脸很容易红,声音软的像是可以滴出水来。
她见到温意,放下手中的东西,友好的朝她笑了笑,朝温意伸出手,她说:“我叫方艺可。”
温意握住她的手,“温意。”
开学第一天,不用上课,两人在宿舍收拾东西,打扫卫生。
温意看着眼前自己一大堆的东西犯了难,第一次住宿,带的东西比较多,现在她还真是无从下手去整理,站在那里盯着自己的东西看了又看。
温敬那句十指不沾阳春水说的还真没错,她从小打到从来没做过任何家务事,可以说是完全的生活废。
家里的房间是会有阿姨帮她打扫和整理好,她倒也没觉得有什么,现在看来,这确实是一门技术活。
其他还好,主要是衣服多,她带了很多的夏天小裙子以及些许的牛仔裤和体恤,但是宿舍里的柜子并不够挂下她的衣服,这就意味着必须要把衣服折起来。
这时方艺可走上来问她,“需要帮忙吗?”带着甜甜的笑。
“嗯…衣服有点多,柜子挂不下,但是我不会折衣服,我在想办法。”
方艺可看着这一床满满当当的衣服,跟她说,“我帮你折吧。”说着就要上手。
温意赶忙拉住她,哪能让人第一天就帮自己折衣服,对她说,“你教我吧,我自己折。”
方艺可也不强求,拿起一件体恤就准备教温意如何折。
温意也拿着衣服有模有样的学起来。
不出两下,温意便掌握了精髓。
“好了,你继续整理你的吧,剩下的我自己来就可以,很谢谢你教我折衣服。”
方艺可摇摇头,“没关系,而且我已经收拾好了。”
她们的床是对立的,分放在两边,温意回头看了一眼,方艺可那边已经整理的干干净净。
“那你休息吧。”
温意转身继续收拾自己的东西,将三大行李箱里的东西分门别类的放好,她把自己的裙子按不同的色系放好,每个色系都拿出一条来挂着。
忙活完已经接近傍晚了。
温意也独来独往惯了,她从小学到初中,只有陆阅一个朋友,读了高中之后,就只剩一个人了,如今也已成了习惯。
她收拾一下,随便扎了个头发拿上手机和钥匙准备出门去吃饭。
b大附近有很多小吃店,温司给她买的公寓离b大步行十分钟就到了。
温意去了一家比较有名的店里吃。
里面的小酥肉她很喜欢吃,香香软软的。
从店里出来后在人行道上不紧不慢的走着,想着给方艺可买点吃的回去,就算回报一下她。
现在已经八点了,大多数人吃完晚饭带着孩子出来散散步,天黑的也没有很彻底,路灯白的发光。
温意的电话响起,是陆阅打过来的。
温意接起电话,电话那头传来平静清冷的声音:
“我下个月回国。”
“几号?”
“中秋节。”
“时候挑的挺好。”她说。“要我接?”
许久那边才回复,低低闷声:“嗯。”
温意笑了声,打趣着说:“没问题,直接接到我家去让我妈给你买月饼。就是不知道我要开什么车去接陆大少才能配的上你的排面,劳斯莱斯还是玛莎拉蒂?”
那边似乎也被逗笑了,“温大小姐骑电动车来接我就已经很给我面子了,陆某哪还敢提要求。”
“别说,我还没去考驾照,等着我超级无敌炫酷的小电驴吧。”
“好,我等着。”
两人有好几年没见了,只是偶尔在手机上说说话,多数是陆阅分享他在国外的生活,偶尔温意画了很漂亮的画也会分享给他。
但是细水流长的友情并不会因为时间长短,见面次数而受到影响,便是再次见到依然是那股熟悉感。
温意在人行道上慢悠悠的走着和陆阅说着话,都是不怎么爱说话的性格,差不多蹦出两个字,话不多,但是并不尴尬。
温意站在路口等红绿灯,她看见绿灯亮了,抬腿就往前走。
突然间,一声巨响贯穿温意的耳膜,震惊一下手机掉到了地上。
电话那头的陆阅也听到了这声巨响,连忙呼喊:“温意!”
“温意!”
“温意!”
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复。
再看手机,显示通话已中断。
陆阅俊秀的眉毛蹙起,心里慌张极了,喊来助理,“一定要等到下个月?”
“必须。”
陆阅气的把手机摔在地上,手机被弹出数米外。
深吸几口气平复下心情来。
又叫人拿了个新手机来给温家人通知。
不过是短短一米,温意就觉得自己在生死线之间抢回了一条命,但凡她再往前走那么一两步,这车撞的,就是她了。
两辆被撞的凹进去的车就在她的面前,非常清楚的,直观的映入眼帘。
她站在原地失了神。
很快大部分人涌了过来,一瞬间嘈杂无比,温意回过神,找到手机,拨通了急救电话和110。
有人上前把车里的人救出来,鲜血已经模糊了他们的脸,身上腿上车上地上处处都是血,夏天很热,大家围在一起空气不流通,血腥味刺鼻难忍。
忽的有人捂住了她的双眼。
搂着她的腰将她从人群中剥离出来。
温意开始挣扎,直到那人的声音响起:“别怕,是我。”
黑夜中,这个声音给了她安心。
这个声音她可以永远相信。
是江予。
不知过了多久,江予的手拿开。
温意就这么与他的眼睛对视上,深邃的眼眸中掩藏着愤怒与惊恐。
温意没有看明白他的情绪。
“你怎么在这?”
江予没回答他。
他双手捏着她的肩,她能明显感觉到他在控制自己不要用力,甚至能感觉到他的手在颤抖。
“你怎么好边走路边玩手机?”
“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
温意被他的情绪爆发的不知所措。
对他扯出一个笑,安慰着他:“没事的,我这不没事吗?”
江予的情绪慢慢平静下来。
温意问他:“你怎么在这?”
“那个车祸的目标是我。”
他的声音很平静,仿佛只是无关紧要的的一件事,可明明如果他在的话,处于生死一线的就是他了。
“因为你最近跟我走得近,你也成了他们的目标,所以,最好离我远点。”
他的话说的很直白,让人听着就不舒服,可是温意并不觉得。
他放下他的手,他们站在路灯下,薄凉白浅的光照射着这黑夜,不知道为什么,她就觉得江予给她的感觉很是落寞,还有孤独,仿佛他把世界与他隔绝开了,留下一个小小的房子,把自己一个人关在里面。
她觉得他随时就可能会消失,这一刻他是破碎的。
温意本能的认为,她应该拉他一把。
她伸出自己的手拉住江予,手掌的温热相互传递着,他的手掌有一层薄薄的茧,温意轻轻的摩挲着。
江予握紧她的手扬起来,走近她,温热的呼吸喷洒出,他太高了,温意只能抬头与他对视。
“什么意思?想拉我一把?”
他的眼神将她的所有心思看穿,□□裸的摆放在他的面前。
那眼神一寸寸的逼近,一步步的威压,似乎在警醒温意不要做如此愚蠢的事,这样只会将自己陷入沼泽之地,得不偿失。
温意不畏惧。
她记得小时候有一次因为坏人想从她家拿到钱在她学校把她绑架了。
她记得那间小屋子很黑,很小,很潮,还有霉味。
她记得她害怕的都在颤抖了,当时她弱小无助,听到爸爸的声音连话都说不出。
除了接连不断的眼泪,呜咽声能表达她的恐惧,那些人拿着刀架在她脖子上,威胁温司不要报警,只身一人前往。
她那时候在想,为什么命运偏偏选中了她,但是她没人帮忙,不管多少年过去了,这是她心里永远的阴影。
她对上江予的眼神,坚定而又炽热。
她想。
如果可以。
拜托不要再有像她一样的人,需要用一生来治愈那些并不是自己的错的阴影了。
在暗流涌动的眼神交流中,是江予先败阵下来。
他松开了紧握着温意的手。
温意的手因为被他紧攥,红了一片。
她突然明白了江予为什么要捂住她的眼睛。
她想他是觉得自己看到那样的场景会害怕吧,她也想了,若是他在那里,好像自己就看不到这么个会生气的活生生的人了。
温意说:“江予,要好好的。”
她心疼他。
声音都带着哽咽。
他揉了揉温意的头,“别哭了。”
“我会好好的。”
“答应你的我都会做到。”
无论是夏城还是现在。
江予给她的感觉都是他过得并不好。
命运有时候确实是不公。
还好,这次留下了他一命。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b大宿舍十一点门禁,温意已经无法回去了。
她只能去温司给她买的公寓。
江予把她送到公寓楼下。
看着她上去。
双手插在裤带里漫不经心的随意站着,像个没事人一般。
他就站在那里。
温意回头给他挥手说再见。
江予没动。
就是盯着她的方向。
温意两步一回头。
她一直站在那里。
目光跟随着她的身影。
直至彻底隐匿在黑夜中,与夜色融为一体。
直到手机传来振动,是她发来的消息:
[到了,平安,晚安。]
江予这才收回目光,转身没入了夜色的转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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