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市区,我们下了大巴车就直接打了辆车往家里赶去。
一进门就看见二爷和顾乾川紧闭双眼盘腿坐在客厅中央,他们旁边还点着香烛,摆着供果。
我冲到二爷他们面前喊了一声:“二爷,顾叔!”
可他们并没有任何反应。
这时,我看见他们身前放着一个三清铃,我心想,他们该不会是下阴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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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即我摇响三清铃,并大声喊了三遍二爷和顾乾川的名字。
二爷和顾乾川猛地睁开眼睛,汗水顺着他俩的额头流了下来。
我赶紧让黑娃倒了两杯水过来,待二爷和顾乾川喝了口水,缓了缓气,我才问道:“你们怎么两人一同下阴,万一回不来了怎么办?”
二爷摆摆手说:“我们当然是算准了时间才会冒这个险啊,你这不就回来了吗?”
我叹了口气,“你们两个真是,要是我路上堵了车咋办?”
顾乾川说:“哪有那么多怎么办,你这孩子,别瞎操心。”
说着,他又打量了一眼我们三人,继续说:“你们三个怎么弄成个泥娃娃了,还有你,黑娃,头发咋成了‘阴阳头’了!”
黑娃撅着嘴,指着我和冯阳抱怨道:“还不是因为他俩吗,把我当成牺牲品了!”
二爷和顾乾川看着黑娃这个脑袋,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哄笑一阵之后,二爷说:“好了,赶紧去洗个澡,换身干净的衣服,我和顾叔一会儿要跟你们三个说点儿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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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三人“哦”了一声,便回到房间找了身干净的衣服,排着队洗澡去了。
一个小时后,我们三人差不多收拾好了,二爷给我们简单地做了碗面条让我们吃。
去了无光村一整天,还没吃上东西呢,就是在大娘家,也只是吃了两颗青菜就急匆匆地赶回来了,现在我真是饿得能吃下一头牛。
我们三下五除二就解决了面条,随后二爷便招呼着我们坐在了沙发上,让我们给他俩简单地讲述了一下在无光村发生的事情。
我们将事情全盘托出后,二爷表情显得非常严肃,他缓缓开口道:“牧之,黑娃,我已经去学校给你们两个办了休学手续……”
还没等二爷把话说完,黑娃就激动地插嘴道:“休学?意思就是我们以后不用去学校了吗?那这个事情我爸知道吗?”
二爷瞥了一眼黑娃,说道:“不上学?你想得倒挺美的,等这件事情办完后,你俩就留级复读,这件事我已经跟你爸商量过了,他说反正你成绩差,复读一年倒也挺好。”
黑娃一听还要复读,脸色一下就沉了下来,嘟着嘴坐在沙发上不再说话了。
我问:“二爷,为什么要休学啊?”
二爷叹了口气说:“你们今天去了无光村之后,我就跟你顾叔找到魏淼他们商量事情,我们几人在一起推演事情的时候,发现了一个新的问题,那叫方怀的风水师,恐怕不是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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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阳突然站起身来,惊讶道:“啥玩意儿?不是一个人?”
顾乾川招招手,示意冯阳先坐下来,然后说道:“其实,准确地说,现在或者的方怀很可能是一副躯壳,而他的真身在另一个地方。”
我脑子有点儿混乱,听的是云里雾里的,便说道:“顾叔,你能说慢点儿吗?我都没听懂,怎么一会儿又是躯壳,一会儿又是真身的啊?”
二爷解释道:“现在出现的方怀很有可能只是一具借尸还魂的人,而真的方怀,在其他地方。”
冯阳问:“张大爷,您的意思是说,我们现在需要找到真的方怀是吗?”
二爷点了点头,说:“不错,我们今天走阴就是去打听这真的方怀到底在什么方位。”
我问:“哪打听到了吗?”
顾乾川说:“当然,他现在在一个古寨子里。”
这时,二爷走进房间拿了一个碗出来,递给我,问道:“你还记得这是什么吗?”
我拿过碗看了看,顿时惊讶道:“这……这不是当时埋在茶楼收银台下的那个聚阴钵吗?怎么二爷你还留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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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爷说:“你先别管我为什么还留着,我问你,你知道这个聚阴钵是用什么做的吗?”
我仔细端详着手里的聚阴钵,实在是看不出什么端倪。冯阳从我手里将聚阴钵拿过去,看了看,皱眉道:“这材质有问题啊。”
二爷笑道:“还是小冯眼力好啊,没错,这聚阴钵使用人骨混合陶土烧制而成的。”
黑娃在一旁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一脸不敢相信的样子,“人骨?怎么可能?”
顾乾川说:“怎么不可能,这普通的聚阴钵聚集的阴气有限,但这人骨烧制得可不一样,它本身就属阴,再加以施法,就能使其阴上加阴。”
我有些不理解,“既然是一个极阴之物,那为什么还留着?”
二爷说:“若是我们没有猜错,这个人骨应该就是方怀本人的。”
我更加不能理解了,“我不相信,一个人怎么可能忍痛断骨,还要将自己的骨头做成聚阴钵!”
顾乾川冷笑道:“方怀这人已经算不得是人了,他的目的是想续命,一节人骨有什么了不起的。”
冯阳问道:“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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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爷随即拿出一张地图出来,说道:“这就是我们今天要商量的事情,我们决定出发去古寨。”
说着,二爷就用手指在了地图上画圈的一个位置上,这个位置在内蒙古,离我们这里有着一千五百多公里。
黑娃惊讶道:“我去,蒙古,牛肉、羊肉吃个够啊!”
我一巴掌拍在黑娃的后脑勺上,说道:“你怎么尽想着吃!”
二爷摆手道:“好了好了,别闹了,我们继续说接下来的事情。”
我和黑娃安静下来,认真听着二爷和顾乾川说事情。
二爷说:“我跟老顾商量过了,你们三个跟着我,我们先收拾东西明天就出发过去,我已经买好了明天早上十点的机票。老顾同魏淼他们留在这边处理点事情随后就来,那边也找了熟人,下了飞机就会来接我们进入古寨。”
我问:“用得着那么着急吗?明天就出发?”
二爷说:“我也想让你们先休息两天,但时间不允许,过段时日就是三破日了,也就是六十年一次的极阴日,那一天怨气冲天,那些冤鬼、恶灵因为无法超生,又得不到亲人的供奉,而且怨气又得不到缓解,所以在阴气最盛的时候回到阳间,宣泄自己的怨气,那一天经常是百鬼夜行、鬼怪重生,到时候想要对付方怀就更难了。”
“我靠,还有比七月半更可怕的日子啊?”黑娃一脸惊讶,又转头对我说道:“张牧之,你别忘了多带点儿晕车贴,这一趟怕是比去藏区还要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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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点了点头,接着问二爷:“我们要准备需要准备些什么东西吗?”
二爷站起身,招呼着我进了他的房间,关上房门后,对我说:“把决明幡带上。”
我疑惑道:“这么重要的东西,带在身上万一弄丢了怎么办?”
二爷眉头一皱,“我叫你带上就带上,我们要离开家一段时间,留在家里更不安全。”
看着二爷严肃的模样,我也不敢再多问,只好点头答应了下来。
趁着黑娃还在客厅,我先回到房间把装着决明幡的盒子给拿了下来,放进了背包的最底层。
随后我回到客厅,继续和二爷他们商量着远行的事情。
直到深夜一点钟,我们才结束讨论,二爷看着黑娃的头发实在是难受,直接拿着他的刮胡刀就给黑娃剃了一个光头。
这样看起来,黑娃整个人就正常多了。时间不早了,我们各自回到房间收拾好出行的东西后,便躺下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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