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嘉澍拉起“尸体”的手, 指甲确实有些泛灰。
“中毒?”喻天洲皱眉。
“或许吧,暂时还不能下定论。”戚嘉澍严谨地道,“万一是灰指甲呢?”
蔚新卓喷笑, 下意识接了句广告台词:“一个传染俩?”
喻天洲:“…………”
他们检查完了尸体,除了胸口的致命伤和泛灰的指甲, 暂时没有其他的伤痕。
“没有抵抗伤……”戚嘉澍思考的时候会习惯性地抱臂,面无表情地低着头, 半分钟后他抬头:“这样就有两种可能, 一他是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被突然杀死的, 说明他对凶手很信任。二是他那个时候已经失去反抗力了, 比如说晕了过去。”
蔚新卓想起什么,补充道:“王后说国王最近经常头疼,晕过去的可能性会不会大一点?”
“不排除。”戚嘉澍沉吟, 话落转向喻天洲,仔细观察着他的表情:“骑士, 你怎么看?”
“还有没有一种可能。”喻天洲神情依然没有异样,“他是中毒死的,胸口的刀伤只是想掩盖他真正的死因。”
戚嘉澍摇了摇头,“人死之后,血管里的血会逐渐凝结, 不会流那么多血。”
不光是“尸体”胸前的衣服,就连地毯上都洇湿了一大片, 节目组应该不至于犯这种常识性的错误。
闻言喻天洲挑了下眉, “懂的挺多。”
戚嘉澍耸了耸肩,半开玩笑:“可能我天赋异禀?”
上一季他做过一期飞行嘉宾, 在复盘的时候, 他也是这么说的, 蔚新卓笑道:“我就说你很刑嘛!”
尸体检查完,死因也基本确定了,是胸口的刀伤,一刀毙命。
接下来就是找这个房间里的线索,戚嘉澍环视了一圈,视线落在挂画的那面墙上。
“这就是那幅被诅咒了的画吗?”蔚新卓皱眉,“看起来确实让人不太舒服。”
这是一幅肖像画,准确地来说,是一个女人的肖像。画中的女人很美,而让人感到不舒服的地方,则是过于阴暗的色调已经女人那似哭似笑、又仿佛带了些悲伤惊惧的表情。
戚嘉澍换了个位置和角度,女人的眼睛似乎也跟着转了过来,紧紧地盯着他。
蔚新卓和喻天洲应该也发现了这点,喻天洲倒还好,蔚新卓脸上现出几分不安,搓了搓手臂:“我怎么感觉背后凉飕飕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不是说好这期没有恐怖元素吗?”
还有画下面那句诡异的、用血写的字——
i"" here
我在这里。
“你们的剧本里有没有提到这样一个背景,说是城里有一个连环杀人犯,每当他杀完人,就会在尸体附近写下这句话。”戚嘉澍问。
通常情况下,连环杀人犯都自视甚高,喜欢留下属于自己的标志,比如在犯罪现场留字,用以挑衅官方。或者带走受害者身体的一部分,作为收藏纪念。
“提到了。”蔚新卓点头,“还会切掉受害者的尾指,在墙上写字后带走。”说完他咬了下牙,“可真够变态的!”
“这就可以解释国王的尾指去哪了。”戚嘉澍笑眯眯的,上次那个本里有变态杀人犯,这个本里也有,还真是巧。
“但不是说抓住了吗?”蔚新卓皱眉。
喻天洲视线落在墙面的字体上,若有所思:“说不定只是随便抓了个人凑数呢?”
这句话引起了戚嘉澍的注意,他侧脸看向喻天洲,意味深长:“看来骑士知道什么内幕?”
喻天洲淡淡地说了句:“猜的。”
这幅画暂时研究不出什么来,他们又分散开,各自搜寻,结束后再把线索整合,这样可以节约时间。
书房嘛,是办公的地方,那么线索应该会集中在办公桌附近。
戚嘉澍走到了办公桌前,桌上东西并不多,视线扫过去,一目了然。
桌上有一叠信件,中央则是一封批到一半的公文,羽毛笔放在一旁,显示在这之前,国王正在办公。
他先是看了公文,里面的内容看起来像是法令,有些条款极大地限制了贵族的权利。
蔚新卓原本正在检查窗帘,见他全神贯注地看着什么,以为他发现了什么线索,便也凑了过来。
他只是看起来像地主家的傻儿子看,实际上脑子转的挺快:“所以其实公爵不光是因为国王驳斥了他拨款抗疫的请求,还因为新法令对贵族不利?那是不是可以说,这算是公爵对国王的杀人动机。”
戚嘉澍赞赏地看了他一眼:“对。”
而在那些信件里,最上面的一封是邻国的外交来信,结合蔚新卓邻国使者的身份,他今天也应该见过国王。虽然蔚新卓是侦探,跟国王的死亡一定没有关系,但还是有必要问一问。
“新卓。”戚嘉澍叫了声,“你今天是几点见的国王?”
蔚新卓回想了下,笃定道:“17点整。”
那就是在所有人的时间线之前,确实跟案情毫无联系。
他把外交信放了回去,又重新拆其他的,但看起来都不像跟本案相关。
拉开抽屉,里面放着类似羊皮纸卷的东西,他挨着打开来看,又找到了一条有用的线索。
其中一张羊皮纸上记录的,是各地抓获并处决的女巫名单,对应的应该是历史上持续了两个世纪的“猎巫运动”。
黑死病泛滥,教会认为是因为人类之中有恶魔的信徒,故而上帝对人类降下惩罚。而国王为了迎合教会颁布谕令,大肆围捕所谓的“巫师”,尤其是“女巫”,并处以极刑。
在“猎物运动”中,凡是一切不顺都可以怪罪到“女巫”身上,比如死亡、瘟疫,甚至仅仅是糟糕的天气……她们被认为是邪恶的化身,是撒旦的信徒,杀死婴儿用以炼油,使牲畜或人类无法怀孕等等,引起人们的厌恶与恐惧。
鉴定是否为女巫的手法则非常荒谬,而一旦被认为是女巫,将受到非常残忍的刑罚,甚至被以极刑处决。
这条线索对应的应该是周蓝雪,算是她对国王的杀人动机。
办公桌后面有个柜子,戚嘉澍打开来,随便看了眼,就关上了。
“这里有东西。”喻天洲的声音响了起来,随即就见他跪趴在地上,伸长手臂,从尸体靠着的沙发底下摸出个东西。
戚嘉澍走过去,是一个玻璃药瓶。
“痛痛飞飞?”蔚新卓念出了瓶身上的字,说完“噫”了声,精神病院那个本里,也是有类似的药品名称。
戚嘉澍了然,“止痛药。”
他把瓶子拿过来,拔开软塞,将里面的药倒在手心,没剩几颗了。
蔚新卓恍然大悟,拍手道:“哦哦我知道了,王后说国王头疼,所以才吃药的吧!”
“嗯。”戚嘉澍点头,漫不经心地说:“也不排除是他受伤之后吃止痛药止痛。”
他这句话说的奇怪,喻天洲眉峰微动,定定地看了他几秒。
“啊?不能吧?”蔚新卓抓了抓头,“国王不是被直接刺死的么,怎么还有时间吃止痛药,这脑洞也太大了……”
戚嘉澍勾唇:“万一呢?”
国王房间里还有个书架,不过上面的书看起来都很正常,戚嘉澍迅速地翻了一遍,没在里面看到什么特殊的东西。
倒是在书架下面,有个盆栽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是一株看起来很奇怪的植物,白色的花有点像曼陀罗,而盆栽周围布满了虫子的尸体。
旁边有道阴影落了下来,喻天洲同样蹲下,看到那些虫子尸体时,原本淡然的表情竟有了一丝丝破裂。
戚嘉澍挑眉,“你怕虫子?”
“嗯。”喻天洲爽快承认,“也不是怕,就是觉得恶心。”
戚嘉澍起了恶作剧的心思,直接用手拿起一只虫子,猛地递到他面前。他反应很快,身体迅速后仰,眉头皱得更紧,满脸写着抗拒。
戚嘉澍乐了,“假的,这是道具。”
只不过做得相当逼真。
喻天洲无语地看着他,“幼稚。”
“你们在看什么?”蔚新卓也蹲了下来,好奇地问。
三人整齐地蹲在墙角,脑袋凑在一起,这场景显得有些滑稽,仿佛什么神秘组织接头。戚嘉澍指了指盆栽,他低头一看,惊道:“怎么会有这么多虫子?!”
“有些植物有杀虫的作用。”喻天洲说,“这个房间的窗外就是花园,可能蚊虫比较多吧。”
这个房间搜的差不多了,他们准备换房间。
“小七,我们去哪?”蔚新卓习惯性地问戚嘉澍的意见。
戚嘉澍:“你怀疑谁?”
蔚新卓抿了抿唇,眉毛皱起:“目前为止蓝雪姐和冯老师都有嫌疑,但王后是第一个发现国王的人,嫌疑也很大。”
“那就去王后的房间。”戚嘉澍说完,抬步就走。
王后房间在隔壁,一走进去,满眼都是各种各样的花草,有的种在花盆里,有的插在花瓶里,鼻腔里是一股淡淡的香气。
“王后是什么花草狂热爱好者吗?”蔚新卓看花了眼,“所以国王房间里的花是王后放的?”
戚嘉澍快速地将所有的花都看了遍,双眸微眯:“我发现一个问题。”
喻天洲:“什么?”
戚嘉澍:“国王房间里的那种花,这里没有。”
两人一听,立马在房间里转了一圈,蔚新卓像是发现了什么大秘密,兴奋道:“真的诶!”
这就很耐人寻味了,按理说如果国王的花是王后送的,王后这里应该也会有。
至于为什么没有,集中推理的时候问问就知道了。
王后的房间里除了花草以外,中间是一张宫廷风的大床,此外还有衣柜梳妆台,以及各种精致的摆饰,看起来非常华丽。节目组在道具上一如既往地用心,这也是《真理》的一大卖点。
戚嘉澍注意到,王后房间的墙上,同样也挂了一副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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