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
门响了两声, 戚嘉澍挑眉,麻利地跳下床,脚往拖鞋里一伸, 也不管穿好没有, 就快步走去开了门。
闻述站在门外,换了身舒适的衣服, 头发半干,几缕垂在额前,应该也是刚洗完澡。
两人没说话,戚嘉澍侧身让他进来, 然后关上了门。
酒店配置一般, 整个屋里就一个小沙发, 闻述走过去坐下,手里还拿着一叠a4纸打印的剧本。
这人不会真的是来对剧本的吧,戚嘉好笑地勾了下唇,放松地坐在床沿上, 和闻述面对面。
“闻哥。”
“怎么不吹干头发?”
两人同时开口。
戚嘉澍轻笑,抬手耙了耙头发, 说:“天气热了, 不吹干也没关系。”
闻述瞥了眼他的枕头,上面有一小片湿痕, 是刚才戚嘉澍躺床上玩手机的时候弄的。不吹干头发确实没什么大问题,但如果不吹干就睡觉的话, 问题就很大了。
酒店的布置都差不多, 闻述起身, 在卫生间的镜柜下找到了吹风机, 动作自然地坐到床沿, 向戚嘉澍招了下手。
戚嘉澍微顿了下,还是从善如流地坐到了他身边。
吹风机嗡嗡的声音响了起来,闻述修长的手指穿插进他发间,温柔地拨弄着他柔软的发丝。戚嘉澍之前头发留长了些,还烫了时髦的卷,慵懒又贵气。但因为要演温知新,就剪短了,变得乖顺而温和。
无论戚嘉澍是什么样的,他都很喜欢。
戚嘉澍感受着吹来的风,温度正好。他看着闻述,这人眼神专注认真,仿佛这是一件多么重要的事情。
那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又来了,不知为何,他总觉得现在的闻述越来越像那个人了。
尤其是现在。
他以前也会这样不吹干头发就睡觉,每每被那人发现,就会无奈又温柔地给他吹头发,还要教育他,现在年轻不珍惜身体,等以后上了年纪会偏头疼的。
他那时还笑说,以后的事谁知道呢。
一语成谶。
他和那人没走到以后,他甚至都还没来得及变老,就来到了这边,反而年轻了好几岁。
“闻述。”他忽然开口。
闻述看他一眼,见他头发差不多干了,就把吹风机关上,放到了一边。
“嗯?”他应道。
戚嘉澍看着他的眼睛,他很喜欢闻述的眼睛,都说丹凤眼是贵气与冷艳的象征,放在闻述身上,不是冷艳,而是冷峻。
但这双冷峻的眸子,注视着他时,却又是带着温度的。
只属于他一个人的温度。
戚嘉澍情不自禁地靠近,吻了下他唇角,然后退开,眉梢眼角都是那种得意又带点挑衅的笑容。
闻述抬手,捏住了他下颌。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拇指贴着戚嘉澍下唇,轻轻地揉按着。
戚嘉澍嘴唇很软,颜色是健康的淡红色,标准的唇红齿白。
指腹上传来柔软潮湿的触感,被轻轻地舔舐了一下,刹那间闻述呼吸微滞,热意从他们相触的位置,传遍了他全身。
下颌上的手指愈发紧,戚嘉澍毫不意外地看到了闻述逐渐深邃的眼神。
他们接吻,不知不觉就滚到了床上。
戚嘉澍仰起头,感受着颈间的温热,耳畔是他和闻述越发急促的呼吸声。
温热蔓延到锁骨,他上身穿了件舒适的棉t,没多久就被往上卷起,露出他劲瘦的腰,以及覆着薄薄肌肉的胸膛。
胸口传来温热的触感,戚嘉澍不自觉抬腰,却又被压了下去。
心脏咚咚跳得很快,分不清是他的还是闻述的,他轻笑了声,闻述抬起头来,吻住他的唇。
又是一个深吻,分开的时候,戚嘉澍笑意盈盈,嗓音微哑地说:“白天还没吻够吗?”
明明主动撩拨的是他,现在却倒打一耙。
他总是这样,带着漫不经心的轻佻,看着你的眼睛里满是情意,却又让你分不清他是真的如此,还是在演戏。
闻述眼神微沉,什么都没
说,手贴着他平坦的腹部,顺势往下……
戚嘉澍笑容顿消,微微睁大了眼。
闻述侧躺着,把戚嘉澍扣进怀里,另一只手环绕过他肩膀,捂住了他的嘴。
戚嘉澍挣了挣,没挣开。闻述指腹和掌心有薄茧,蹭过皮肤时,有种微妙的粗粝感。
“嘘。”闻述贴在他耳边,热意喷洒在他耳廓上,声线暗哑又低沉:“隔音不好。”
不知过了多久,这种单方面的惩罚终于结束,戚嘉澍躺在床上,呼吸急促,胸膛剧烈起伏。
闻述走到窗边,把窗户开到最大,夜晚的风夹着些微暑气,将室内的暧昧旖旎吹散了些。
他倒了一杯温水,放在床头上,“喝点水。”
戚嘉澍口干舌燥,看了看水,又看了看闻述。
闻述明白了,端起水杯,喂到他嘴边。
戚嘉澍喝了一口,缓解了喉间的燥意,抬眸看过来,“这就是你对剧本的方式?”
闻述现在心情很好,淡笑道:“提前熟悉下床戏部分,有什么不对吗?”
戚嘉澍调整好了状态,好整以暇地看着他,轻声说:“光熟悉算什么,要不要实战演练一下?”
闻述凤眸微眯,“好啊。”
但不是现在,先不说时机对不对,光是这酒店的条件就不允许,除非他们想让全剧组的人都知道他们的关系。
时间将近午夜,明天还要起早拍戏,两人道了别,闻述出门的时候,遇见了陆轻霜。
陆轻霜一愣,看了下房号,她记得这是戚嘉澍的房间。随即看到他手上的剧本,顿时了然。
“述哥。”她打了个招呼。
闻述淡淡地点了下头,“你好。”便回了房间。
陆轻霜眨了眨眼,闻述对谁都这样,也不是傲慢,就是单纯的冷淡疏离,平时也很少和大家打成一片。
但其实大家都对他挺好奇的,好奇他的家世,好奇他为什么要进娱乐圈。
而且一直有传,他才是嘉音实际上的负责人,这么一来,他还是自己的老板。
她又看了眼紧闭的房门,转而反应过来,闻述也不是对谁都冷的,比如戚嘉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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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有三场戏,最后一场是温知新和江河的第一次见面。
温知新从政的祖父母,以及在大学做教授的父亲,都被冠以莫须有的罪名,分配到了全国各地。
包括他,也不得不离开家,来到这个偏远的地方。
这附近有好几个知青点,温知新被分到了条件最艰苦的那一个,十几个人挤在牛棚改建成的破屋子里,吃水要到将近两里地以外的地方挑。
温知新性格内敛,人长得精致秀气,说话做事温和斯文,放在平常,是很讨人喜欢的类型。
但和他一个屋檐下的知青里,总有几个人喜欢找他的茬。
尤其是李大为,从温知新来的第一天起,就看他不顺眼。
李大为就是那种很典型的混混,温知新的内敛温和在他看来是温温吞吞,跟个娘儿们似的。最关键的是,温知新的家庭成分……
在那个年代,这是非常严重的问题,大家都唯恐避之不及,所以温知新刚来,就被孤立了。
其他人只是不和他相处,但李大为那拨人,就是明晃晃的针对了。
本来就是一群十几二十岁的人,心智不成熟,他们会故意弄坏温知新的东西,用水打湿他的被褥,甚至在集体干活的时候,增加温知新的劳动量。
温知新一直默不作声的忍着,直到这次,终于爆发。
李大为的扮演者名叫余嵩,电影学院还没有毕业,平时是那种阳光健气的性格,爱跟人说笑,跟戏里刻薄霸道的李大为完全不一样。
柴丰平给他们讲戏,“一会儿你就把他的水桶踢翻,然后挑衅他,说他家里的人,温知新爆发了,你们扭打在一起。”
余嵩点点头,眉头皱紧又放松,嘴里还“啧”了声。
“怎么了?”柴丰平问。
“这李大为怎么这么讨厌!”余嵩撇嘴,挥了下
拳头,“要是生活中我遇到这种人,绝对绕着走,他如果来惹我,我一定打得他满地找牙!”
戚嘉澍被他逗乐了,开玩笑道:“要不你先给自己两拳?”
余嵩嘿嘿一笑,摸了摸脑门儿,“他是他,我是我嘛。”
“对了。”他对着戚嘉澍挤了下眼,搞怪道:“一会儿下手轻点哈,我觉得我这张脸还是挺帅的。”
剧本里写的是温知新气怒,一拳挥在李大为脸上,所以待会儿会有个打的动作。
“放心吧。”戚嘉澍活动了下手腕,似笑非笑:“我会赔医药费的。”
“好了,先走戏吧,你们找找状态。”柴丰平拍了拍剧本,“但我希望你们还是把自己当成角色本身,从角色的角度上去思考问题,毕竟不同的人,看待同一件事时会有不同的反应。如果你没有进入角色,那么你还是你,只是在僵硬地代入角色的言行,你再用心,也抹不掉表演痕迹。”
余嵩敛起笑意,正色道:“知道了,谢谢柴导。”
两人简单走了下戏,确定没有问题后,场记打板开拍。
戚嘉澍站在水井边,这是一口老式的圆井,把铁桶绑在井绳上,再摇动井上的辘轳,将绳索放下去再拉上来,才能打到水。
井沿上有很多绳索磨出来的痕迹,绿色的青苔附着在井壁上,满满的年代气息。
温知新身材偏瘦,而且他以前很少干活,挑水对他来说有些吃力。
本来应该是大家轮流挑水的,但李大为那群人故意刁难他,说他平时干的活就比大家少,为了公平起见,温知新就应该比大家多挑几次水。
温知新在这里没有朋友,虽然也有个别人会对他表达善意,在碍于李大为霸道的性格,并不会在这时候帮他。
温知新沉默地忍受了,肩膀被扁担磨起了泡,火辣辣地疼,他只好用手提。
他费力地打了一桶水上来,揉了揉酸痛的肩膀,正把另一只桶也放下去,就听“砰”的一声,放在他脚边的铁桶翻倒了,水打湿他裤腿,哗啦啦溅了一地。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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