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也尝试着询问关于画鬼和她魔器的下落，飞觞不知道她为什么对画鬼好奇，但这又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情，“不知道为什么，外面都说是凌战杀得画鬼，但我前些日子还找他打过一架，刚好聊到这件事，他说不是。他只是把画鬼打成重伤，最终杀死画鬼的是一个鲛人。”
“鲛人？是另一个妖族的大罗金仙吗？”
“不是，妖族的大罗金仙是古树建木。”
飞觞顺势跟她科普了如今仙魔时代的最强者，女仙秋引失踪，魔尊画鬼陨落，总共就只剩下了五位大罗金仙修为的人。
魔族有两个，他和曜灵，仙庭有两个，战仙凌战和能够预言的太上星君，妖族则只剩下了古树建木。
“大罗金仙之下，金仙玉仙不计其数，凌战当时说，是因为画鬼杀死了一个女仙，叫什么少司命，而那金仙修为的鲛人是少司命的爱人。当时画鬼撕开了时空裂缝，想要逃到时空乱流中去，那地方太凶险，哪怕我们进去也是有去无回，凌战就没追，结果那鲛人冲了上去，虽然是在洞口斩杀的，但他还是掉了进去。至于画鬼的魔器也在那个时候消失的，可能是被距离太近的时空震荡给吹到不知道哪里去了，我并没有感知到它们的下落。”
他和曜灵本来还准备去接手画鬼的遗产，没想到连她的尸体都没有找到。
按理来说，大罗金仙修为的魔尊陨落，必然会反哺大量的魔气进入宇宙，但那鲛人十分机敏，带着魔气一起冲进了时空乱流就反手关了通道，把魔气全部封锁在时空乱流所在的宇宙之外，害的他们魔族平白失去了三分之一的魔气储备量。
如果他没这么做的话，他说不定早就把魔气抢回来堆出下一个魔尊了。
听到时空乱流的时候，未央和苌葙的心就同时一沉，那里可是域外生物可以游荡的地方。
后世的域外生物修为低微，但此时的可不一定。
魔笔和魔镜还能再后世出现，内部也没有域外生物的影子，大概率并没有掉到时空乱流中，只是被震远了。
但如此巨量的魔气冲进时空乱流，会不会使得一些域外生物魔化呢？变得更强更加暴虐？
她持有的信息完全不够，只能连蒙带猜。
倒是那鲛人和少司命的爱情故事也只能道一声可惜。
“时空乱流？那是什么东西？”未央故作不知，如果域外生物和宇宙的神仙一样经历过大灭绝和大退化的话，那如今的时空乱流和域外生物或许和她了解的完全不同。
飞觞靠在枕头上，本来还在漫不经心的玩她的长发，闻言很明显的顿了一下，表情也严肃了很多。
“那是个很危险的地方，绝对不能靠近。”他认真的警告她，“那里不是你能冒险的地方，最好连好奇都不要有。”
堂堂魔尊，宇宙里的战力最强者之一，居然如此警惕它吗？
怎么听起来像是知道域外生物存在的样子，但他如果知道的话，应该会像她一样怀疑对方是神族乃至于未来的仙人覆灭的原因才是
“时空乱流在宇宙之外，是绝对不能前往的死亡地带，那里有强大而神秘的域外能量，形成的飓风甚至可以撕裂我的身体，从古到今，不幸掉落其中的人没有一个活着出来的。”
“没有生命能在其中存活吗？”
“没有。那种环境根本就不可能有生物活着。”
他说的斩钉截铁。
未央了然，这也许就是他们从不怀疑域外生物的原因，他们根本就不相信域外会有生物。
但真相真的如此吗？
是哪些域外生物藏得比较深，还是他们这个时候确实还没有诞生，是在未来才出现的呢？
线索又断了，但这提醒了她一点，这个时期的修士撕时空缝隙就跟家常便饭一样，和时空乱流隔着一层通道接触的机会也很多，不像后世，哪怕能够建立空间通道，也都是不能破坏宇宙的空间壁，而是在宇宙内部进行穿梭。
如果后世的域外生物如今也有的话，想要入侵宇宙简直不要太简单。
所以难道他们真的没有出生？
还是说他们已经来了，但是因为打不过众多大佬所以选择了隐藏，结果在万年的演化中真的变成了一个宇宙生物？
“如果，时空乱流里有生物呢？我们是宇宙的生物，所能够接触和想象的都是和我模样、生存方式相近的生物，如果他们是另一种体系的生物呢？比如说那能把人吞噬的飓风，万一就有头脑呢？”
这倒是飞觞从来没有思考过的领域，古人又不曾学习过科学知识，不知道他们和他们熟悉的各种动物都是不能在太空中存活的碳基生物，但按照理论来说，硅基生物显然也有存在的可能性，更别说世界超凡之后
异火都有可能生灵，时空乱流里那么强烈的和宇宙不同的能量，诞生灵智不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而且
如果说能量是决定生灵的关键，如今他们送过去了一大堆的魔气，还不知道会把域外生物的进化方向搞到哪里去呢。
“我也见到过时空乱流，没感知到灵魂的气息，”飞觞拧着眉思考，眼底一片幽深，“但你说的，确实有可能。”
他收起了闲适，表情凝重，“仙气诞生了仙人，魔气诞生了魔族，就连让万物枯死的地狱内也有独特的曼珠沙华和阿修罗两种特殊生物存活，时空乱流那么强大的能量聚集，不应该是一片死寂。”
但如果那里真的有生物的话
魔族诞生的星球被他们成为魔界，魔气很重，物资匮乏，生活条件极为恶劣，他们也是因此才会往人类居住的宜居星球进发，开始自己的攻略之旅。
这么想来，域外生物没道理留在那空荡荡的只有奇特能量和无数杀机的时空乱流里，一空间壁之隔的宇宙，不就是他们最好的侵略目标吗？
“这件事我会想办法查看，你别管了。”
“嗯好。”
这本来就不是她能操心的事情。
未央只能放下种种猜测，一边寻找鹿青崖和魔笔的下落，一边全心全意的准备着比赛。
“值得吗？”
未央又一次遍体鳞伤的被飞觞治好，他离开宫殿处理一些事情，澹雅就上前坐在床下的脚踏上，眼中还有着淡淡的怜惜。
“我们已经得到了魔尊的庇护，你必然是打不赢他们的，那为何还要吃力不讨好呢？”
澹雅虽然聪敏，但从公主沦落到俘虏后，她逼迫自己抛弃了所有骄傲，满脑子都是活下去，思维反而不如曾经灵敏、大胆。
甚至还多了些得过且过、既来之则安之的妥协。
在人类王国里当公主，和在魔宫里当魔妃的侍女，生活水平不退反进，安全也能得到保障，她不能理解，未央为什么偏偏要去吃苦。
她当然知道强大的好处，但问题是他们不过是小小的筑基期修士，和飞升境之间有着天堑一般的巨大鸿沟，短短的两百年寿命还不如人家的零头，与其劳累到死也强大不到哪里去，很可能到老死的时候还是会轻易被对方一只手摁死。
她很理智，与其为一个达不成的目标奋斗终生，为什么不选择一个更轻松的方式呢。
“澹雅，如今的修仙界刚失去了两位大罗金仙，危机四伏，到处都是生死一线，没有人会一直保护你我的，如果不变强的话，一旦出现意外，我们全无反抗之力。”
“魔尊飞觞看上去像是对你动了情的样子他也不会保护你吗？”
澹雅并不像依斐那样相信爱情，她只是单纯的觉得飞觞对她确实很特殊，他可是堂堂魔尊，不管懂不懂得什么是爱，怎么会允许旁人欺辱自己的魔妃呢？
未央觉得好笑，摇了摇头，“他如今就像是少年第一次养宠物，脾性相投，日夜为伴，但少年有自己的生活，不会天天围着一个宠物打转，而且等他的新鲜劲过去，他就不会再那么重视宠物了。”
澹雅似乎有些为她忧心，害怕她未来遭遇像依斐那样的境遇，又觉得不可能，“可是，哪怕你我用心修炼，我们要猴年马月才能赶上他们，难道遇到意外，就会有反抗的能力吗？”
“会的。”
未央说的斩钉截铁。
她看着澹雅，眼睛里有着超乎寻常的坚定和野心，整个人就如同一把宝剑，随时可以收割敌人的性命。
澹雅看着，忽然有些信服。
这样强悍的气势，怎么会属于一个普通的筑基期修士呢
在这个飞升境的仙人遍地走的时代，哪怕是如蛇妖那般的大乘期修士也不敢轻举妄动，活的像是个弱者。
“很多人瞧不起弱者，觉得他们没有威胁，却也会因此而掉以轻心，示敌以弱，一招致命，你说，如果我手上拿着飞觞的地狱之息，能不能抓到一个机会给敌人致命一击？”
修为的差距是一道鸿沟，他们不可能破开强者的防御，也不可能跑的比强者更快，就像是小孩子和雇佣兵打架，但如果这个小孩手上有枪呢？
孩子软弱而可爱的哭叫，等待着敌人靠近，等待着唯一一次动手的机会。
弱者，未必不能反杀。
只要ta有一颗强者的心。
努力总是比不努力要好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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