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寒夜余温
在送往医院的路上，苏瑾绣因为释放了太多信息素，体力不支晕过去了。
等他再醒来时，已经在隔离病房，身边围绕着许多精密的仪器。
窗外已经是黑夜，清清冷冷的月亮高悬，旁边还守着一颗明亮的星星。
苏瑾绣疲惫地抬了抬眼皮，再一转头，便看见了窗外的傅川。
“傅川。”
声音是通过隔离病房的通讯设备传到外面的，但外面没有办法跟里面的人说话。
傅川静静地看着他，由于隔得太远，苏瑾绣看不清他的神情。
“傅先生，请让一让。”
护士推着输液车来为苏瑾绣换药，傅川退到一米外，看着护士走过消毒通道，经过两扇门才进入隔离病房。
照顾苏瑾绣的护士是傅川专门请的，绝对不会泄露隐私，且这次相关的人员傅川也已经打点好了。
现在病房中充斥着信息素，唯有这样的设置才能完美地将苏瑾绣与外界隔离开来。
“苏瑾绣，男性omega，二十三岁。”
护士为他换了药水，又检查了仪器上的数值波动，温柔笑道：“不用担心，您的身体没有大碍，只需要在这里好好休息，等信息素稳定下来后，就可以出院了。”
“嗯。”苏瑾绣点了点头，再次看向了窗外的人。
“傅先生暂时不能进来。”护士看着脸色苍白的苏瑾绣，又有些不忍心，便提醒道，“如果有什么话可以直接说，傅先生在外面是听得到的。”
苏瑾绣听了无力地摇了摇头，遂闭上了眼睛。
“他怎么样？”见护士又推着药瓶出来，傅川赶忙上前问道。
“傅先生放心，身体各项指标已经稳定下来了，只要等信息素稳定后就能出院了。”护士认真地回答他。
“那他有没有说什么？”他刚才分明听见了苏瑾绣在喊他，声音轻得好像是他的幻觉。
“傅先生，病人并没有说什么，而且内部配备了单向通讯设备，要是病人有什么需求，您会听见的。”
护士说完，便又推着输液车离开了。
傅川担忧地走到窗前，看着躺在病床上的人，心中隐隐不安。
夜里很冷，傅川只穿着西装坐在走廊上，只有一阵阵地冷风让他感到无比清醒。
“傅川。”
忽然，扬声器里传来了苏瑾绣的声音，傅川听见了立马站起身来，带着一身寒气走到了窗边。
四目相对，但这样的距离实在遥远。
“你回去吧。”
苏瑾绣的语气和前两夜相比明显淡了许多，傅川这才恍然醒悟，他们之间的羁绊已经随着标记的洗去而褪色，于是他感到更冷，冷得瞳孔都在颤抖。
“傅川，你不用守在这里的。”
苏瑾绣继续请求着他，看着窗外纹丝不动的人影，心里很不是滋味。他希望傅川离开，他想一个人在这里好好想一想。
忽然窗上贴着一个字条，上面用黑色的笔涂成一个粗糙的“好”字。
见此，苏瑾绣才安心地笑了笑。
病房里的信息素已经明显淡了不少，苏瑾绣艰难地回想着白日里做的那些梦，眼角不由落下一滴泪来。
“爸爸。”
半梦半醒的呓语化作复杂的迷宫，把苏瑾绣困在了里面。
第二天早晨，当晨曦渐渐爬上病床，苏瑾绣一睁眼，下意识便去看向窗外。
果然，傅川早已在那边守候，就好似昨夜从未离开。
护士推着输液车进来，为苏瑾绣做了一些身体检查后，便又将那快要见底的药瓶给换成了新的。
“请问我多久能出去？”苏瑾绣问道。
护士看了一眼病房里的信息素浓度检测仪，道：“稍后我去叫张医生来评估，您不要着急。”
“嗯，麻烦了。”苏瑾绣抿唇轻笑，道，“我有点困了。”
“这是正常的，您好好休息。”护士微笑着宽慰他，然后问道，“傅先生想问您想吃点什么吗？”
苏瑾绣疑惑地看向傅川那边，只见傅川站在病房外，傅川应该是听到了病房里的对话，他直觉感到了对方的期待。
于是他垂眸思索了片刻，对护士笑道：“不用了，我没什么胃口。”
“好的，您好好休息。”护士微笑着点头，推着输液车出去了。
即便是得到了这样的回答，傅川还是依旧守在外面，一直等到苏瑾绣被转到普通病房。
偌大的单人病房内，苏瑾绣躺在病床上，一睁眼便看见了傅川。
“你……”
“我就待一会儿。”傅川从至今苏瑾绣的话语中可以感受到，苏瑾绣对他真的不一样了。
苏瑾绣微微皱起了眉，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儿，才道：“不要跟爷爷说这件事。”
苏禹现在年纪大了，受不了这样的惊吓。
“放心。”傅川看着他干白的嘴唇，问道，“要不要喝点水？”
苏瑾绣舔了舔嘴唇，抱着被子，道：“嗯。”
水的温度刚刚好，濡湿了他的唇瓣，使之恢复了原本的淡红。
“傅川。”足足喝了一杯水后，苏瑾绣将水杯递给傅川，说道，“你是不是很紧张？”
他不着痕迹地瞄了一眼傅川右手的小动作，他不明白这个奇怪的习惯是怎么来的，但见过几次，知道这表达着怎样的心情。
“嗯。”傅川放好杯子后，便立即坐回了床边的椅子上。
“之前那个赌约，我还记得，但我不清楚你的想法。”苏瑾绣看着他的脸，傅川是不爱笑的，高冷的姿态的确是绝妙的伪装。
已经成功洗掉标记了，他的发情期不再需要傅川了。而傅川呢？那句话会成为一个不足挂齿的玩笑吗？
苏瑾绣已经开始依赖傅川了，这份依赖不是生理上的，而是精神上的，所以在旧楼房那里他想起了爸爸，也想起了傅川。
药效发挥作用之后，他在傅川的怀里，也感到无比心安。
可这样的感情，他不敢说是喜欢。他害怕着这份感情，一旦提及便忐忑不安。
“如果你改变了心意，那我就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苏瑾绣开始平静地开始宣读结果。
“苏瑾绣，我喜欢你。”
第二次告白，没有那些说不清的标记关系，没有一时冲动，只有更加坚定的眼神，和重重敲击着苏瑾绣心房的嗓音。
苏瑾绣望着他深邃柔情的眉眼，此时才真正见证了一座冰山融化，忽地笑了。
“既然你守约，那我也没有道理要违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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